就在祁过发愣的时候,那少年对掌柜道:“这三位就不用赶了,都是我的熟人。”
那掌柜听罢,也便点零头,当时客栈里除了祁过三人与那少年之外,再无他人了,掌柜也便直接去了后厨,不再打扰他们四人了。
“不回头看看朋友吗?”那少年见得祁过呆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由问道。
朋友?祁过听罢,才稍稍回过神来,警惕地回头看了看,只见得一个算不得太熟识、但是也的确称得上是“朋友”的面孔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洛雨生?”祁过突然叫起了那少年的名字。
“共月庄一别,到现在已经有半年了吧。”洛雨生与祁过道,“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你。”
祁过连忙招呼洛雨生坐下:“我也是没有想到,我刚刚听得有人喊起我的名字,还以为是什么敌人呢,没想到居然是你。”
“我也知道自己这番动作有些过于奇怪了,被你怀疑也不是什么奇怪之事,毕竟过你当下身份敏感,我把这客栈里别的人都给赶了出去,也是为了你着想。”洛雨生笑笑,指了指林云君与白纯束,“这二位是……”
祁过赶忙为洛雨生介绍道,他指了指白纯束:“这位是白纯束,你应该当时在共月庄里见过的才对,是忠敏剑的侄女、美芹先生的孙女。”
半年前在共月庄之上,白纯束一度被自己的叔叔关在厢房里,许久未曾出来,唯一得以见到洛雨生的时候,便是祁过上台之前,她在人群中争上前与祁过话的时候。而那时洛雨生刚刚战罢,并未离场,自然是见过白纯束的。
但是白纯束当时的注意力全在祁过的身上,自然不会去注意到一个刚刚离场之人,所以她刚刚见到洛雨生时,才什么反应都没有,像是第一次见到他一般。
祁过又指了指林云君:“这位是林云君,滇粤王林云远是他的哥哥。”
洛雨生听祁过介绍林云君之时,脸上的笑容有一刹那间僵住,像是有什么心事一般,但是他立马就重新恢复了过来。
不同于白纯束什么反应都没有,林云君在听祁过介绍自己之后,主动地向洛雨生打起了招呼:“你好,我叫林云君。”
洛雨生也向林云君笑笑:“你好,我叫洛雨生,洛水的洛,生于雨中的雨生,才疏学浅,在江湖上实在是没有什么名气,见笑了。”
林云君在心中暗想,眼前的这个少年与祁过差不多大,比自己还要上那么一到两岁,居然也已经是劫未过了,实在是了不得。这般的人物,除非他也同祁过一般,起步晚但进展极快,否则本应该同自己一般,在少年时就已经名扬四方了才对,可是自己之前却从未听人提起过这个名字,实在是有些奇怪。
“有什么好笑的,”林云君却道,“名气这种事情,本就是身外之物,江湖上靠着他饶吹捧,有名无实的人物多了去了,足以见得名气这东西,也不是什么值得稀罕之物,反而还会招惹事端。若是可以,我也想在江湖中籍籍无名,可以免去许多烦心事。”
洛雨生听罢单是笑:“是这般道理。”
祁过不由地插话道:“雨生,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这地方偏僻得紧,又无什么特别的地方,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你怎么会在这儿出现。”
洛雨生却反问:“你不是也到这儿来了吗?”
祁过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恍然大悟道:“你也是要到扬州去吗?”
“不,不是我要到扬州去,是你要到扬州去,”可是洛雨生却摇了摇头,“我是追着你过来的。”
“追着我……”祁过愣了一愣。
“江湖上现在可到处都传着林云生这个名字呀。”洛雨生道,“单是在摸金校尉的手中追回稼轩先生墓中失窃之物,就足以让过兄弟你名扬四海了更何况你帮助官府一举剿除倒买倒卖脏物的中间人,重新获得了十来个早已被通缉聊摸金校尉的线索,当下江湖上想不谈论起你都难呀。”
祁过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这件事情能掀起这么大的动静,实在是有些处于他的意料了。
“我呢,刚好这几日就在豫州,便就想来看看,究竟这个名唤作林云生的,是个什么少年英雄,一路追到簇来,却没想到这个少年英雄就是过你呀。”洛雨生道。
“你可别取笑我了。”祁过却只把洛雨生的这番话当作是恭维,低声叹道。
“话回来。”洛雨生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你到这儿来,是打算直接回扬州去吗?”
“是。”祁过也直言不讳。
“我其实有个不情之请,”洛雨生顿了顿,试探地问道,“要不……你再在这儿多留上几日吧。”
祁过皱了皱眉:“多留几日?为什么?”
“我有个朋友,他心中仰慕了过你许久,一直没有机会拜见。我半年前来共月庄之时,问过他要不要一同前来,可是那时江湖上皆传闻你已经死了,他心灰意冷,便没有一起来。可是谁料带我归来之后,告诉他你又活过来了,让他好不后悔。”洛雨生提着自己的这个朋友,也有颇有些无奈,话间还不禁摇了摇头,“当下你好不容易身在豫州,我想请你在这儿多留上几日来,我好回去问问我那朋友有没有空,他若是有空,我便带他来寻你,你只消让他见山一面就可以了。”
“仰慕我?”祁过听得这话,不由哑口,他实在是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仰慕起自己来。
“他也好下棋。”洛雨生提醒道。
祁过这明白洛雨生的这个朋友为什么想来见自己了:“如若是这般,那我便在这儿多留上几日便好了,只是我的棋艺也浅薄得很,只怕他见着我要失望了。”
“不打紧,不打紧。”洛雨生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