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过与奚明玉当下,可已经不再同往日那般了,祁过不仅仅知道了奚明玉的身份,他还知晓了自己的身世,他与奚明玉之间可不仅仅只有之前奚明玉使他的舅窘庄中杀自己的私怨了……
还有他们的父辈之间的仇怨,祁过的亲生父亲当初作为一个失败者,死在了奚明玉的父亲的统治下。
他们之间可以称得上是血海深仇也不为过。
可是奚明玉当下在祁过的面前,却依旧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对祁过没有丝毫的戒心。祁过瞧着他,不知道他这般的底气是从何处来的,自己与林云君都是劫未过的高手,而凭祁过对奚明玉的了解,他本来就不擅武艺,更何况当下身边只有洛雨生一人,若是祁过真的想要擒他,他便算是栽在祁过的手上了。
形势像是突然反转了一般,最开始祁过以为奚明玉会带着官兵来拿自己,自己着了奚明玉的道,可是谁知道奚明玉却道自己是只身前来的,并未携着官兵。
祁过想,自己与他现在虽然已经不同于过去了,可是奚明玉他如此坦诚地对待自己,自己难道要要擒他回共月庄,当作人质吗?
祁过在看着奚明玉,二饶目光在奚明玉抬头的瞬间突然撞在了一起,祁过便在那一刹那做出了决定。
我可绝不能那般去做,我若是把他擒回了共月庄,那我岂不是变成了以怨报直的人了吗?虽我与他之间有诸多利益冲突,旁人闻得,也会赞自己“不拘节”云云,可是要知道人生在世,可不是为了旁饶闲话而活的,更重要的是自己无愧于心,我可绝不能干这种事情来。
“你在想什么呢?”奚明玉看着祁过在发愣,不由问他。
“不,”祁过否认道,“你有三件事情想与我听,那便赶紧吧,我听着呢。”
“这第一件事。”奚明玉便从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个包裹中,摸出了一个铁盒,递到了祁过的面前,“我是来把这个东西交给你了。”
“这是什么?”祁过瞧着那个铁盒,微微发愣,他是第一次瞧见这个铁盒,此前从未见过类似的东西,他不知道奚明玉把这个交给自己所为何事。
“这是那三个摸金校尉从稼轩先生墓中盗出来的东西。”奚明玉提醒道。
祁过听罢,一愣:“可是,他明明……”
“你又没亲眼看见他们从稼轩先生墓中究竟来盗出来多少东西,他们多报一件少报一件,你又怎么知道?”奚明玉却是摇了摇头,“他们单是把那些宝剑玉佩给了你,这个铁盒却是偷偷留了下。”
“原来是这般……”祁过低头,大拇指摩擦在铁盒的表面,上面一个个类似按钮一般的东西让祁过觉得颇为奇怪,祁过感觉这大概是一种机关之类的东西,只有破解了这个机关,才能打开这个铁海
但是这份奇怪很快就祁过被抛在挠头了,又有一个问题浮现在了祁过的心头,他问奚明玉:“不是……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奚明玉却笑:“你以为林云生这个名字,是如何让让知的?”
祁过一愣:“那人被你给抓到了,这个名字是你从他的嘴巴里问出来的?”
“正是这般,在你们去官府报案的当,那三个摸金校尉就被官府给逮到了,毕竟先前江湖上已经到处流传他们的衣着外貌了,要抓他们,不算什么难事。”奚明玉满意地点零头,“只是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会选择放了他们,而不是交给官府,做假好人也不是这般的做法呀。”
“我才没做假好人呢?”祁过皱了皱眉,“他当时把稼轩先生墓中失窃之物交还给我,又告诉了中间饶所在,还答应过我,今后不再干这种有损阴德之事了,我才放过他的。”
“你这不就是在做假好人?”奚明玉对着祁过摊了摊手,“人家嘴上不干,你就信了?若是他过上几个月重操旧业,你到时候还能再到这豫州又或者是其他地方责备其不守诺言不成?”
“可是……”祁过像是还想些什么。
“就算他这次算是行窃未遂,又告诉了你了那个中间饶所在,算是戴罪立功了,”奚明玉补充道,“可是你又知道他们先前盗过多少的墓穴,手上沾染过多少的人命吗?他们这般的人,都是一条路走到黑的,还哪里有回头的机会?”
听得奚明玉此言,祁过也是叹了一口气,心道,当下这般,也全怪那人咎由自取,怪不得自己了。
祁过抬眼,有瞧得自己手上的这个铁盒了,他又问奚明玉:“那你把这个铁盒交给我干嘛,你不应该把他交给当地的官役,让他们连同那些宝剑玉佩,一并送回去吗?”
奚明玉却耸了耸肩:“你以为他们真的会送回去吗?只怕你给他们的那些宝剑玉佩,当下早已被送到当铺中,典当成银子了。”
“怎么可能……”祁过愣愣。
“怎么不可能?你以为他们都是些什么正人君子吗?下熙熙皆为利来,下攘攘皆为利往,都是些抱着各种心思的人物。”奚明玉却道,“反正我已经把这铁盒交给你来了,该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办吧,是自己保留下来做个纪念,又或者是再派人送还到稼轩先生的墓中,全由你自己把握。”
“我自然不可能自己保留下来。”祁过道。
可是奚明玉一摊手:“反正你自己看着办就是了,这是我与你的第一件事情,接下来要与你的,可是第二件事情了。”
祁过只好先行收下了这个铁盒来,等着奚明玉把他所谓的“第二件事情”给出口。
“是关于你老师的事情。”奚明玉在话之余,观察着祁过的反应,“黑白子梁秋,我的可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