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那三个摸金校尉从稼轩先生墓中盗来之物,我理应还回到稼轩先生的墓中,我其实并不想打开这个铁盒的,只是觉得这铁盒上的棋势有趣,便只是单纯为了拆解而拆解。祁小过是这么想的。
只是自从他看出了那铁盒正面的机关便是一角的棋势之后,祁小过就像是入了迷一样,闲来无事的时候,就把心思全全投入了其中,颇有非要把这个谜题给拆解出来的想法。
可是这题却又是确实难得紧,白子被黑子重重包围,看似尚有活路,但是祁小过愣是施展出了浑身解数,除了老师教自己的棋路之外,从前的许多大家的棋路祁小过也都是试了个便,可是总是到成活的关键时候,黑子一步就能截断了全部的生机。
这怎么看都是个死局呀。祁小过对着这个铁盒长叹。
可若是真的是两人对下,遇上这副棋局,祁小过说无解,那就可能会是这样的局面真的没有解决的答案,只能任由黑子占下这大片的地盘了可这偏偏是稼轩先生命人做成的机关,他总不可能制作这个机关的目的,就是为了把这个铁盒做成是一个没有任何办法的打开的东西,那既然如此,还要这个铁盒、设计这个机关有什么用?
祁小过坚信这个棋局一定是有正确的解法的,只是自己棋力尚浅,未能勘破而已。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祁小过感叹于此,不由心想到此。如若是老师再此的话,他说不能就能一眼看出答案了。
想到老师,祁小过不免悲由中来,老师与他讲得那些话,他一一记在脑中,不敢忘记,他也敢不再去打扰老师了。
此日,就在祁小过琢磨铁盒的时候,周海突然进了来,俯身与祁小过道:“少庄主,朝廷派人来叫阵,我们是否应该出城迎战?”
祁小过一愣,他可不敢玩物丧志,把大事给耽误了,连忙把手中的铁盒放了下,道:“对方有多少人马?”
周海坦言道:“大概有一万人马,似乎已经是全军出动了。”
“骑兵呢?”祁小过更关心的,还在于此。
“骑兵倒是不多,不足千匹。”周海回忆了一下,说道。
那天晚上,果然他们的骑兵已经是倾巢而出了吗?祁小过想。这样想来,那日晚上自己倒也不算白白辛苦,杀了百余匹战马,也够让对方吃了一吃了一亏了。
要知道,祁小过此番和周海出来指挥军队,祁连可没有把骑兵交给他,交到祁小过手中的只是步兵而已祁连本来也就没有指望祁小过能赢,他只为是了赢得刘传的支持而已,自然不敢把全部的底牌交给祁小过。这江南一地是水乡,同北塞漫漫大草原想比,本就不适合马匹的生存,马匹更是死一匹少一匹,所以祁连可是把自己手中的这些骑兵看得金贵得紧。
“所以少庄主,我们是战还是不战?”周海再问祁小过。
祁小过抬头道:“自然是出门看看先,那夜他们三打一,我吃了一个暗亏,所幸自己未曾伤到,但是我总要对方是何人才行。”
“是。”周海明白了,“我这就整顿兵马去!”
精密得就像是一个墨家设计得巨大机关一般,每一个人都是这个机关里的一个小小齿轮,一个小小的命令,却可以教一个庞大的东西顷刻间运转起来。只见得周海传令下去,军队迅速地集结,祁小过作为主帅,自然是要骑在马上,立于万军之前与对方对垒。周海就在祁小过侧边的位置,祁连要他负责保护祁小过的安危,所以他对祁小过寸步不离。
祁小过远远地瞧着,只见得对方的立着的大纛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韩”字,最中间的一匹马上,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身披着一身甲胄,也在遥遥地打量着自己。祁小过大概能认出来,他就是那天夜里的那个“韩大人”了。
祁小过在左右看去,果然见着了一个喇嘛,还有两个样貌相近身材相近的人物,他们边上各站着一个小兵,小兵手上拿着祁小过在那夜里见着的八尺大剑。
那三个天劫未过的高手,大概就是他们了。祁小过想来。
祁小过注意到在那四人的身边位置,还有一人骑在马上,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也未携带着什么兵刃,祁小过猜测他大概是谋士之类的角色。
祁小过认出了韩平,可是韩平却像是并未认出祁小过的样子,瞧着祁小过乳臭未干的模样,道:“拿来的小毛孩子,也敢上战场来,就不怕见了死人尿裤子吗?”
韩平此言一出,对方的军队中立刻传来响彻天际的小声,过了好久都没有止息,可是祁小过却不急着答应,只是道:“吓尿裤子倒不会,就是那夜没把你一剑杀了,只教我遗憾得紧。”
韩平听罢,只觉得祁小过在故弄玄虚,可是他身边的玄真上人与霍家兄弟却不这么觉得,他们不由重新打量起祁小过来。他们那一夜虽然能看出祁小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可是具体的样貌并未看清,而且当时只是把祁小过看作是一个普通的士兵而已,所以刚刚第一眼看见祁小过时,并未认出他来。
可是祁小过这么说完,他们便是一下就回想起来那夜的情况,把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与面前的祁小过一比对,赫然发现居然两者是同一个人。
对方究竟是何等身份,居然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之高的武艺,而且看起来还是个统帅一般的存在。
韩平却没想这么多,大声喝道:“小毛孩子口吐狂言,待会儿就让你知道战场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谁敢出战,替我把那个小毛孩子生擒过来!”
未等的玄真上人与霍家兄弟说话,韩平身边的另一将领出马而来:“末将愿意出战。”
祁小过这边也欲拍马而上,可是周海却先一步拦住了他:“少庄主,便先由我出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