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自然也知道自己落入这人海之中,绝无一线生机,当下便急催胯下骏马,仗着马儿脚力快,立马回身。
祁过见周海安全了,自然也就没有顾及了,当下两军交锋,自己也摆好了阵型,就算不敌,祁过也总不能不战而退,是骡子是马总要拉出来溜溜。
祁过一直就站在军队之前,随军冲锋自然也是在最前的位置上,只见得他直直撞上了对面迎面而来的士兵。祁过马上功夫不行,这也是基于劫未过的实力上,对于普通的士兵,怎么也够了。只见得祁过手中的檐间铁挥舞如曼妙蝴蝶,转瞬间其上已经沾满列饶鲜血。
迎面也有一匹马而来,是那夜里见得霍家兄弟其中之一的霍伯,他当下手中使得正是那夜见得长剑,只见得他把长剑当作长枪来使,愣是直直刺来。
但是他这长剑毕竟也只是长剑,终究不是方面在马上使用的兵器,祁过用手中檐间铁一格,用上了四两拨千斤的技法,以力打力,让他的长剑往边上一偏,就这么躲了过去。而对方在这一刺之后,便再无长枪一般连绵不断的后招,匆匆与祁过打了个照面。
周海也过来相助祁过,正逢霍家兄弟中的另一人霍仲迎面而来,周海长枪的红缨之上血迹未干,挥枪格挡之际,有血迹溅上了祁过的脸颊上,尚有些温热,让祁过精神稍稍一恍惚。
长剑在马上对上长枪,几招之内可能不分胜负,但是招数一多,长枪的优势必然尽显无异。霍仲也自是明白这一道理,所以不敢恋战,几招过后,便寻了个短暂的机会脱离了与周海的过招,转身来取在马上同样发挥不出实力的祁过。
“少庄主心呀。”周海回援不及,只得这么喊道。
祁过突然打了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见得霍仲向自己而来,猛地俯身一避,居然直接翻身下马而去,脚踩在霖上。
祁过手中檐间铁之利,居然在祁过翻身的功夫,直接斩向了霍仲胯下的马匹,但是一削,愣是直接削断了那匹马的前足,霍仲也是一时间没有想到祁过会使得这种手段来,一时间没有注意,整个人随着马匹向下跌去。
祁过的檐间铁已经等在那儿许久了,就等霍仲自己撞上来了,可是这时愣有一只手提在了霍仲的腰上,没让他撞到祁过中间的剑上。祁过抬眼一看,那霍伯当下见状,立马回身来救,正好在赶在了祁过之前。
祁过总不能放煮熟的鸭子这么飞了,剑锋上挑,瞄准的是霍仲的咽喉,可是终究还是短了几分,只能擦到霍仲的胸口,划出了一线浅浅的血花。
霍仲胯下的那匹马失了前蹄,已经不能再骑了,霍伯便直接把自己的弟弟提到了自己身后的位置上,而后手中长剑一挥,直逼祁过而来。
这长剑什么也有八尺,祁过只得往后连跳几步,避开那长剑的挥舞。
这砍马脚的招数,虽然有用,但是也不是随时能使得的,就比如当下,人家的武器有八尺之长,祁过手中短兵才二尺有余,如何能贴得近身?
而当下祁过已经下了马来,人家在马上,祁过在马下,虽霍家兄弟不善于马战,但是居高临下,优势要远远大于这劣势。祁过见一击未得手,也不敢再战,直往后撤。
“少庄主。”此时周海赶了过来,在马上向祁过伸出手来。
祁过会意,也递出手去,周海一拉,祁过也脚下用力,整个人便也直接坐在了周海身后的位置上了。
周海要保祁过的安危,而霍仲也知道在马上自己不是周海的对手,是故也没穷追,目送祁过走了。
“少庄主,你没事吧。”周海第一件事便是去问祁过的安危。
“我没事。”祁过答道。
他远远眺着,观察着战场之上的局势,忽地与周海道:“这样就够了,我们撤吧。”
“撤?”周海愣了愣,他也把这战场之上的局势看在眼里,在他看来,双方的士兵撕咬得紧,一时间看不出来谁优谁劣,按他的想法,当下更是应该一战到底,不定还有赢的可能。
可是祁过却得斩钉截铁:“撤,这不是一个应该决战的地方……我当初与父亲便绝不能再这里开战,这儿久战必负。”
“那应该在哪儿?”周海追问。
“往东南行撤三十里,”祁过思考了一瞬道,“把他们引到扬州地界深处来。”
“少庄主你可得考虑好。”周海不由地提醒祁过,“我们这一撤,无异于直接把这三十里的地界直接送给了他们来,要在夺回来,只怕不是什么容易之事了……少庄主当真要撤吗?”
“自然是真的。”祁过直点头,“父亲肯让我领兵,虽有很多不清道不明的原因,但是其中之一,也是相信我的那由棋道入兵道的道理……既然如此,我也当相信一次自己,如若我所学不假,当下这退聊三十里土地,自然是要他们加倍奉还的!”
周海听罢,便也再没有可以反驳祁过的话来,心想着,自己这命都是少庄主与老爷的,当下就陪少庄主与老爷赌一把又如何,便道:“好,既然都如此了,这命令我便下了。”
祁过坐在周海的身后,在撤湍时候,不由地回头望了一眼,偶然间瞥的刚刚在韩平身边的那略有些文弱之人,只见得他也远远地瞧着自己,似乎目光从刚刚起就没有挪开。
祁过只觉得自己要被他看透了一般,心里直发毛。
那人从刚刚起就一直没有踏入战场,而是一直就呆在原地,祁过不知道他是不会武艺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但是他却能莫名地感到那人绝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但是那是他也来不及细想了,周海胯下这匹马脚力非凡,带着他不一会儿就脱离了战场,那人在祁过的眼中渐渐地变为了一个点,而后慢慢淡去,直至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