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大败。
韩平怎么也想不到情形居然会变得现在这般,侯爷交给自己的这一万人马,就这么被自己葬送了。
他一时间羞愧难当,甚至想得一死已报侯爷对自己的信任。
可是他最终还是被拦了下,拦下他的人是徐英,听得他与韩平道:“韩大人,这胜败乃兵家常事,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若是人人失败,都求一死的话,那汉末卖草鞋的刘备刘玄德,也不会成当今的汉昭烈帝了。”
韩平没读过书,没看过三国志,但是他好歹也从书先生口中闻得几段三国志通俗演义,钦佩其中的刘关张桃园三结义,舍身取义的事迹,虽然他不清楚徐英口中的那“汉昭烈帝”是什么东西,但是也能大概知道这不是一个坏东西。韩平刚刚就本来是一时激动,热血上头,当下冷静了下来,他又不舍得死了,徐英这番话又刚好在为自己开脱,韩平也就刚好顺着他的这个台阶下了下来。
大败之后,他麾下的一万人马,死的死,被擒的被擒,散的散,全不似最初的样子了。韩平他不愧为奚博陆口中的所谓福将,肩上中了一箭也没死,也没被祁过的人擒获,反而让他给逃了出来。
随着他一起脱离战场的,只有区区十数人,那什么玄真上人、霍伯霍仲二兄弟,当下全不在自己的身边,唯一一个没与自己走散的,便是刚刚给自己台阶下的徐英了。
实在的,他其实对那徐英,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大概也是一个什么武林高手,深受侯爷的尊重,可是自己却从未见过他露过一手,就连那晚上,他带着玄真上人、霍家兄弟夜袭的时候,他也称故不去,韩平甚至一度以为他是那种欺名盗世之徒。
可是当下自己的身边也只剩下他了,韩平是不信也得信了,毕竟自己又不会什么武艺,真要是对上什么武林高手,他还是知道自己不是人家的对手的。
只听得徐英与韩平道:“韩大人,一路往西北走,我们就回到了豫州地界了,到时候我们便安全了。”
这山上树木茂盛,一万多人大军、以及马匹,只能往道上行,而不能往丛林深处走而他们当下只剩下十数人,自然没有这样的困扰了,直扎进林子的最深处,以躲避祁过的追赶。这片林子又深又密,满眼望去,尽是一片深绿,分不出其中的细节,躲到这树林之中,反倒像是一个然的保护,想要抓他们,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韩平的肩头本来就有伤,刚刚不过是紧急包扎了一下,当下一动,又出了不少的血,疼得韩平直哆嗦。但是他好歹也是个军人,先前征战沙场,虽然数次身临险境而不死,被称为福将,但是身上也落下了好多的伤口,这样的箭疮,他不知道受过多少回了,当下咬一咬牙,愣是装出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
也不知他们走了多久,徐英突然对韩平道:“过了这条道,便到了豫州地界了。”
韩平一惊,本来惺忪的睡眼,一下子瞪得老大,抬眼望去,本来还以为自己见到的是什么平坦大道,可是眼前所看见的,还只是一个崎岖路。
“过了这条道,便到了豫州了?”韩平忽地有些不信。
“韩大人你别看这条道狭隘,”徐英却道,“我早已经命人探过了,这是一条连接豫州与扬州的秘密道,之前朝廷还未与贼人们正式开战时,村民们就是行着这种道来往扬州的。”
“原来早已派人探查过了……”韩平听罢,不由这般感慨。
可是他感慨到了一般,心里却突然生出了几个不的疑惑来,一是不知道这徐英是什么时候派人探查的,二是为何徐英探查了之后没把这种情报告诉自己……
他知道,虽然自己脑袋不灵光,告诉给了自己,自己也不一定记得,可是这记得不记得是一回事,告诉不告诉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觉得这个徐英是不是有事瞒着自己……
他想起了侯爷当初与自己的话,他这个徐英好像人称叫什么“朱武”……这个“朱武”他也是知道的,是那水浒梁山的英雄好汉,他当初也曾听书先生讲起他的故事。
那朱武有外号“神机军师”,可是个精通阵法,广有谋略的人物,当初侯爷也是知道这一点,才在出发之前,让韩平听多听听他的话。
甚至还声与他道,若是玄真上人与这徐英意见相悖,便只听这徐英的话来。
虽韩平知道,这场败仗,败就败在自己不听玄真上人直言,争功追击,不应推卸责任道别饶身上……可是当时这徐英却也没有一丝制止自己的打算,反而却也是在全力支持自己,替自己反驳玄真上饶话……
倘若真是什么“朱武”的话,那玄真上人都能看出来的东西,为何他却没能看出来呢?韩平知道这样的推论可能并不是那么有道理,可是也确确实实是一个能让他起疑的地方。
“韩大人,你在想什么呢?”徐英见韩平发愣了好一会,不由问道。
“不,没什么。”韩平连连摇头,他当下还要靠着徐英护着自己的性命呢,就算这徐英真的有什么别的心思,那也得回到了侯爷的身边再论。
可是就当韩平想着回去之后,怎么摸摸这个徐英的底细的时候,忽地听得四下有密集的脚步,忙左右看去,只见有百来人马不知从何地突然窜了出来,顷刻间就把他们给包围了。
有埋伏!韩平当即便反应了过来,刚刚自己对徐英的猜忌并未消去,又来了这么一遭,他第一反应便是徐英出卖了自己来。
可是他转念又想,就凭借这徐英的武艺,刚刚要杀自己或者要擒自己,岂不是举手之劳,他又何必把自己带到这群贼子的埋伏之中?
就当他在瞎想的时候,只听得徐英笑道:“你果然在这里设了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