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过出了门,迎面正撞上了祁静来,她倒不像是要来寻父亲的,像是在往别处去,恰巧路过簇。
祁过当时其实还是有点失落的,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当下见着了祁静,忙把脸别过去,以免让自己妹妹瞧见。
可是他这样的动作,实在是有些大了,就算没被瞧见,也难免不让祁静起疑。祁静瞧见了祁过来,便上前道:“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不,没什么。”祁过但是已经调整好自己的表情了,会过头来,权当作是没事人一般。
“真的没事吗?”祁静却是有些不太信,瞧见祁过身后是父亲的营帐,便猜测祁过是不是又与父亲吵了起来了,“是不是和父亲有关?”
“自然与父亲没关系。”祁过怕祁静又往别的地方胡思乱想,忙寻了一个别的话题来,“你怎么在这儿?我上次教给你的东西……你可练过了吗?”
“自然是练聊……”一听到祁过谈起这个,祁静就莫名有些委屈,“只是这练武容易,联系棋道,对于我来,就难得紧了,有些东西,哥哥你得简单,可是对于我来,却是极难。我当下这不正是因为头疼,才出来走走的。”
这几日里来,祁过一直在与祁静下棋,帮她继续习得烂柯二十三式剩下的几式来,祁静也确实是聪明,虽然在棋道上的造诣不及祁过,但是也不如她当下对自己的自谦之词,短短几日,她就一连习得了许多。
实在的,老师的棋艺虽然烁古耀今,但是从教人棋的角度,他确实要远逊色与祁过的老师与人对弈,从来都是全力以赴,毫不留手,不管对方是何人祁过同他学棋,将近十年的功夫,居然只胜过了他一局来,甚至那一局还有老师提醒的缘故这样的下法,用来教徒,终究是不太适合。祁过毕竟在棋道上有些赋,自己多加琢磨,时日一久,也就罢了,可是放在祁静的身上,这样教就不大行得通了。
祁过其实也曾考虑过要不要连同乌鹭太阴掌力一并教给妹妹,但是心想当下教她是不是太早了些,毕竟这一招需要的功力非同可,不是劫未过就能轻易使得的,老师他本来也是打算待得自己璎珞境之时再传授给自己的,只是因为当时老师急于离开,才提前教给自己。
而且这一招也不是能让妹妹轻易使得的……不同于烂柯二十三式这般的使力手法,可以融入自身的武艺之中,如落雪融冰,不着痕迹乌鹭太阴掌力若是使得,那中掌之处的掌印,便就可以叫人一眼认出祁过第一次使时,就已经被人猜出老师的身份了,所幸奚明玉替自己把这件事按了下来,不然便是自己这一疏忽,怕就是害了老师了。
还是待得以后再吧。祁过想来。
“哥哥。”忽地祁静叫着祁过。
“怎么了?”祁过回过神来,愣愣。
“我单是想问问哥哥一件事情。”祁静像是踌躇了许久一般,缓缓道来。
祁过觉得祁静当下这样子颇为奇怪,他觉得祁静像是有些什么对自己难以启齿的话来,这着实不像是自己这妹妹原来那般干练的性子。
“有什么话,你便问吧。”祁过则道。
只见得祁静抬起头来,看着祁过的眼睛,沉默了好久,都没有开口。
祁过当下站在妹妹的身前,也没有开口,他觉得祁静当下要同自己的,可能是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只闻得祁静在做足了思想准备之后,重新把目光从祁过的身上移走,不敢直视着祁过,道:“我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看待我的呢?”
“看待?”祁过有些搞不懂祁静这话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祁静像是看出了祁过的不解,继续道,“你一直都是把我当作妹妹看的吧,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我自然……”祁过下意识地开口道,可是话到一半,却是愣了住,他知道妹妹会突然这么问,定是有别的用意。
“明明父亲已经在下人面前,你我并不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兄妹,他还在下人面前,定下你我之间的婚事了……为什么哥哥还是一直把我当作妹妹看呢?”祁静低着头,话的时候似乎在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就因为从前你一直把我当作是妹妹吗?”
祁过有些不出话来了……他看着祁静,等着她继续下去。
“我其实很嫉妒林云君和白纯束,因为你待她们时,与待我的时候分明是不一样……”祁静手捏成拳,指甲抠进了掌心的肉里,“你不是问过我,我的愿望是什么吗?我当时不愿意告诉你,但是现在我便告诉你就是。”
“静……”
“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无论你是什么人,是祁过也好,是奚过也罢,是侠客也好,是皇帝也罢,我都无所谓,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这就是我的愿望。”祁静当下终于抬起了头来,看着祁过“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叫你哥哥了。”祁静一字一顿地道,“林云君与白纯束怎么叫你,我便怎么叫你,我也希望……也希望……我不求你能区别对待她们与我,但是至少……至少也待我同她们一样吧……”
“我……”祁过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狂跳,怎么也止不下来。
就当祁过将要把话继续出口的时候,忽地从不远处传来了一声马鸣,直闯了进来。祁过见那马匹驶得极快,甚至有些失控的状态,祁过忙拉着祁静,把她给拉到了一边去。
“这是怎么了?”祁过适时转移了话题,他瞧出了那人好像是探子一般的人物,只见得那探子把马匹停在了祁连的帐前,神色匆忙地进了帐郑
像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军情……祁过瞧着架势大抵能猜到一些。看来朝廷的军队,已经不远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