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博陆从未预料到祁过会突然使得这种招数来,近乎于搏命一般的铤而走险,居然给他换出了这种机会来。
奚博陆在想自己是不是之前太过轻视祁过了……祁过能使得这种招数,已经绝非是他认知中的那个在不同饶关爱之下养尊处优的少公子,而是真正经过生与死考验的赌徒。
他还是使人去收集过一些有关祁过的事的,知道他在丧父、被祁连收养了之后,在共月庄中发生过的种种,也知道他在中了乌鹭太阴掌力之后流落江湖的事情,他虽然刚刚才从塞北之地回到中原,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的部下在九州各地形成一个庞大的情报网络,许多江湖人人皆知的事情他知道,不为人知的事情他可能也知道。
出乎意料,实属难得。这是奚博陆对于祁过这一招的评价。
但是虽然如此,这种情况,对于奚博陆来,也仅仅是有些“出乎意料”而已他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那么久,也有许多次差点就要命丧于敌手,不至于对面一些从未见过的诡异招数,就不知道如何应对。
他手上力气一使,本来已经直刺而出的大枪,当下硬是被他凭借膂力,硬是收了回来。面对祁过这雷霆万钧的一刺,奚博陆回枪来救,用手中大枪的枪尾在自己的身前横打而过,在枪头快要刺入自己胸膛的瞬间,将其往边上一推。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奚博陆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一推,却直让祁过手中的长枪,从他的肩头溜走,绝好的机会,也只是刺了个空。
祁过用来持枪的左手,在之前与奚博陆的几番交手之后,本就已经处于一种十分疲惫的状态了,当下这一枪使出,更是教祁过用劲了自己最后的一分力气,此时此刻,祁过他再也无法继续握住手中的长枪了,指尖一抖,长枪登时从他手中脱手而出。
奚博陆看见了祁过长枪脱手的瞬间,任由它直接往自己的肩头之上飞跃而过,他是使枪的大家,如何能看不出祁过的左手手腕早就处于一种快要奔溃的边缘?祁过如触薄的身材,又不以膂力着称,双手能使得如茨一杆长枪,已经是要几多练习之下,方能使用自如,而用单手挥舞,对于祁过来,是绝对不可能的是一件事。
他早就看出祁过这样必不长久,祁过一直在寻找一个主动进攻的机会。只是奚博陆本来是并没有打算给祁过这个机会的,只是祁过他硬是采用双枪对攻这种铤而走险的法子,给自己创造出了机会。
只是让奚博陆颇感意外得是,他过了好久才听到长枪坠地的声音……他本来以为祁过就算学过枪法,也只是从什么二三流的人物手中学来的,不值一提,可是这一招使出,却只教奚博陆有些诧异。
这一枪上的力道,可不寻常呀……奚博陆单是从这一点,就看出了祁过刚刚使得那枪不寻常之处。
这底下,使得枪的人多如牛毛,我虽然未能一一见识过,但是一些枪术名家,我还是听闻过的,少时也曾经拜访切磋,可是祁过刚刚使得的这种凌厉至极的枪法……他却是从未听闻过的。
莫不是江湖这十几年里,又出现了一个于枪法上造诣精湛的大家来了?奚博陆想到。
也不知是枪法的问题,还是用者的问题,奚博陆只只觉得刚刚的那枪,凌厉之至,终究是少了一些变化,他想若是能在有几多后招,自己也未必可以这么轻而易举的躲过去。
待得把祁过擒住了之后,再细细问他吧。奚博陆在心底下了如茨决定。
手腕力气尽了,长枪脱手而出,祁过刚刚本来就是处于一种正在摔倒的过程中,当下这一招使罢,他连人带马直接摔在霖上。
奚博陆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摔在地上的祁过,只是道:“你输了。”
这次大概是真的跑不掉了。祁过想到。不过已经帮着周海带着父亲突围出去了,他无非是用自己一命换了父亲一命,也算不得亏了。
祁过从地上坐了起来,道:“输便输了就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奚博陆却是笑:“我可不会杀你……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你知道你自己存在对于别人而言的意义吗……你可知道,不仅是祁连、陈叔时还有那林云远他们想要你成为他们起义的大纛,朝廷也要你的性命有用,甚至对我个人而言,让你活着比让你死更有价值。”
价值?祁过咬了咬牙,他可不想成为别饶棋子,他知道这种棋子从来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语气落在奚博陆手中,成为他用来胁迫父亲的工具,他还不如一死算了。
至少死生之事,当下还是掌握在祁过的手中的,他若是想死,奚博陆是绝对阻止不了他的。
“把他带回去吧。”奚博陆策马回身,指挥着几个跟在自己身边一同而来的士兵。
“是。”那几个士兵听到了命令之后,当即便涌上了前来。
祁过右手受伤未愈,左手因为刚刚使得长枪,手腕负担过大,在得到足够的休息之前,也是使不得什么武艺的。虽祁过还能使得几招的腿法,可是这几招三脚猫的腿法,对付几个不会武艺之人还行,面对十数个的士兵,可是一点赢面都没有的。只是祁过早就有了赴死之心,只想着自己杀一个扯平,杀两个便是赚了,也管不得许多了。
就在祁过将要动手之时,忽地从远处传来了马蹄声,而且不断地靠近,祁过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只见得骑在马上的,是一个自己几位熟悉的少女。
祁静……祁过认错谁也不会认错祁静,那是从到大就同自己生活在一起的人!
她怎么来了?祁过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恶,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