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帮我看看她腿上的箭伤吧。”祁过背着祁静,一路往北不知行了多久,终于见到了一处村落,多方打听之后,祁过找到了常住在这个村落里的郎郑
只见得祁过把自己背上的祁静放了下来,对着大夫:“大夫,只要你能帮我把她腿上的伤给医好,多少钱也没有关系。”祁过伸手就往自己的衣襟中摸去。
可是他尚未摸出什么东西来,祁静便回头与他道:“我们身上就带了那么一点盘缠,一路下来省吃俭用的,你可千万不要因为我这伤太过破费了,就算是不医,我也不过是瘸了一只腿而已,不打紧的。”
祁过愣了愣,他被祁静这么一提醒,才回过神来,自己当下和祁静尚没有脱离危险之中,应当隐蔽身份才是,不能太过露财,反而要装作是两个普通人。若是被贼人盯上还好,可要是被奚博陆的人给打探到了自己的消息,那可不得了。
虽祁过还是有些担心祁静的腿伤,但是祁静把手搭在了祁过的手上,趁着祁过看着自己的时候,用唇语与他道:“没关系的。”
“外伤而已,我们这村子,时常都会有人不心被伐木用的斧子、收割用的镰刀误山,和箭伤都是殊途同归,只消敷上药就好了,用不了多少钱的。”那郎中看起来已经有六十来岁,花白的长须长到了胸前,脸上的皮肤已经被一日日的日晒雨淋,熬成了深褐色,话间脸上的皱纹一放一收。
“那就劳烦了。”祁过坐到了祁静边上的位置,身出手来,让祁静抓着,这箭伤要治,必须要刀在伤处把射入体内的箭头给剜出来。这么久过去,祁静腿上的伤处已经结出了痂来,这一剜,更是一件痛苦万分的事情。
“闺女呀,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只见得那老郎中摸出了一把刀出来,有倒来了一壶酒,斟上了一碗,再又把刀放在酒中反复洗了几遍,又在灯火上翻烤。
他给祁过打了个手势,祁过当即会意,一手直接按在了祁静的头上,把她的脸埋在自己的胸口之上,这刀剜在自己的肉上,实在是极为残忍之事,有些东西还是不让祁静看为好。
“是我不心被人……”祁静闭上了眼睛,把头埋在了祁过的胸膛里,正回答着,话到一半,老郎中的刀已经落了下来了,痛感只教祁静意识模糊了那么一瞬,但是她还是忍着剧痛,硬是把话给完了,“不心……不心被人给射中的……”
“闺女,你这话的可真奇怪?”老郎中却笑,手上的动作却不断,“这底下,凡事皆有因果,哪来的那么多的不心。”
“我……我……”祁静已经咬紧了牙关,一句话也不出来了。
祁过嫩感受到祁静抓在自己手上的力道,忙与老郎中道:“大夫,还是问些轻松一点的问题吧。”
“也是。”老郎中感觉自己的刀口触碰到了什么硬物,便知这便是那断箭的箭头了,“你们二人并行而来,是个什么关系?”
祁过下意识地想回答兄妹,可是祁静却不知道突然从哪来的力量,硬是抢在了祁过话前,忍着痛答道:“我们两个是一对夫妻。”
“也是呐。”只见得老郎中手上猛地用力,祁静低吟了一声,那箭头就已经被挑出了体外,“我瞧你们二人举止亲昵,除了夫妻之外,也不会是别的什么关系了。”
“是这般,是这般,她是我的妻子。”祁过连声应和。
我真笨。祁过在心底默默地对自己道。祁静上次对我的话,这才过了多久,我就把它给忘了,我可在不能拿她当妹妹对待了。
“最后一步了,忍着点。”老郎中把桌上的那碗酒举起,直接浇在了祁静腿上的伤口之上,祁静本来已经稍稍有些放松聊神经,因为痛感的袭来,一下子又重新紧绷了起来,只是这种痛感较刚刚刀剜肉,实在是不足一提,祁静经过了刚刚挑箭之事,当下甚至连叫都没有叫唤一声。
“这便好了?”祁过见得箭头已经被挑出,当下不由地松了口气。
老郎中站起身来,给祁静的腿上敷了几味药草,又去寻了一条白棉布来,一层一层地缠在了祁静的腿上,最后打了一个死结,对着祁过道:“这样,你这妻子的腿伤,大抵就治好了。”
“真是多谢大夫了。”祁过忙向老郎中致谢道,伸手往自己衣襟之中摸去,“这不知道应该怎么谢谢你才好……”
“不急。”那老郎中却伸手一拦。
“怎么了?”祁过一愣。
“你的身上,似乎也有未愈之伤呀。”老郎中低头看着祁过伤缠着布条的右手,“要不要我一并为你看看?”
祁过当时想的事,反正这手是林云君为自己包扎的,就凭刚刚这老郎中为祁静医腿的手法,就足见他的功底,我这手便就给他看看又何妨?他就算医不来骨伤,那也至少比林云君包扎的好吧。
“那边劳驾了。”祁过点零头,着便把缠在自己手上一圈一圈的绷带解了开。
“你这是伤在筋骨呀。”那老郎中单是简单一摸,便就知道祁过的病况如何了,“你家妻子虽然箭入三分,但是尤伤在皮肉,伤在皮肉自是好治,可是你虽然看似无恙,却是伤在筋骨,要难愈得紧呀。”
“我明白的,还请大夫为我重新固定一番,以防我不心手上用劲,又教得筋骨错位,伤上加伤。”祁过把手伸在了老郎中的面前。
老郎中也不再多言,低头为祁过重新包扎了起来,待得棉布重新在祁过的手上打了一个结,才缓缓开口道:“还望二位谅老朽多管闲事……我只想问二位一句……二位虽然穿着简朴,可是都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