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小过没能与父亲说再多的话,便直接毁了自己的房中,毕竟他再回去之后,还需要再把胡子粘上如何如何,还是几多麻烦,要是走的慢了,与闻得了风声的王管事撞在了一起,怕是要麻烦得多了。
祁小过与祁静并不在一间房中,所以他也没来得及把自己与父亲的对话说与祁静听,待得他终于把自己一脸的络腮胡子黏好了之后,终于闻得了房外的几多吵闹声。
王管事终于发现了窗外的家丁被打晕了的事情。
祁小过料想王管事马上就会令人来看看庄中客人们的情况,他便就直接躺在了床上,闭上眼睛,佯作出一副已经睡熟了的模样。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祁小过就听的门外有人走动的声音,继而是一连串的敲门声。
祁小过装作是从熟睡中吵醒了的模样,带着些许怒意,对门外喊道:“大半夜的,是何人打扰我的睡眠?”
只听得门外的家丁道:“是这样的,刚刚庄里进了窃贼,王管事让我来问问,看看有没有那个好汉丢了东西的。”
若是询问是否丢了东西,大可不必大半夜的时候把人吵醒,反正已经丢了,现在问与明天早上问都是一个样子,王管事来把人吵醒,定是为了掌握每个人昨夜的行迹。
祁小过道:“进了贼人?堂堂共月庄中也会进了贼人吗?此事若是传出去,怕不是会被天下人耻笑。”
那家丁道:“是这般是这般,所以王管事才想着尽可能减少此事造成的影响,妥善地处理此事来。”
只听得祁小过故意伸了个懒腰,点亮了房中的烛火,推开门去,与那家丁道:“我这儿大概没少什么东西,我昨日才敢来,行囊都没有拿出来,就么一个包裹罢了。”
“这般呀……”那家丁自顾自地点了点头,“这位好汉,您今夜睡得可好吗?”
祁小过一听,皱了皱眉:“怎么,你是怀疑,我就是那贼人吗?”
祁静给祁小过取的这个“病李逵”的外号,其中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黏在祁小过下巴上的这一大堆假胡子,颇似水浒传中梁上好汉“黑旋风”李逵的缘故。
祁小过的身形其实算不得多壮硕,毕竟他使得是剑,讲究的是轻快灵巧,若是身形太过粗犷,反而剑不能使好。但是祁静给祁小过选的这个假胡子,却教祁小过变了一个模样,加上穿着几层厚衣服,佯作生气时,倒真有几分李逵的感觉。
“不敢不敢不敢……”那家丁忙道,他就知道自己这么一问,定会教人生气,当下已经找好了说辞:“毕竟您是第一次来共月庄中,又是如此的好手,王管事就是让我来见您时,多问一句感觉如何而已,绝没有其他的意思。”
祁小过闻得他这么说,脸色才将将好了起来:“昨夜……睡得倒是不错……”祁小过记得以前这个时间点,他家庄子多生蚊虫,“就是有许多的蚊虫,咬得我难受,我打算明日去寻些艾草来驱驱虫,你回去之后就替我问问王管事有没有吧,若是有的话,就给我送来一些。”
“是是,我这就回去告诉王管事去。”那家丁闻得祁小过如此道,边说边退。
如此一来,大概那个王管事就不会怀疑到我的头上了吧。祁小过想道。
适时,祁小过房间对门的灯也亮了起来,另一个家丁到了祁静的房门外,问了祁静许多,祁静昨夜本来就一直在房间中,只需如实回答便是,那家丁很快也便走了。
祁静见得四周除了祁小过之外,再无别人之后,便直接进了祁小过的房中,问问他父亲的情况:“父亲他怎么样了?”
祁小过左右看去,确认并无别人之后,才缓缓把门给合上,开口与祁静说道:“父亲安好,正如传言的那般,胸前受了箭伤,不宜走动,是故在床上静养。”
“知晓父亲没事,我便就安心了。”祁静听罢,只松了口气,“那其他事情呢?就比如另一个祁小过?”
祁小过牵祁静到桌前坐下,把自己与父亲的对话一五一十地与她道,由于时间紧迫,他和父亲其实也并未说多少的话,当下要一五一十地转述给祁静听,倒也不难。
祁静听罢,不由地叹了口气:“原来是这般,我们最开始的时候还以为这是林云远或是陈叔时的什么谋划,但是现在看来,居然是父亲的二手准备呀。”
祁小过也道:“是这般,不过我们也不算是白费功夫,要不是因为那个假的我,我们也不会拟着别的身份进来……也就不会有机会去得知有心怀不愧的人指使着王管事在背后搞着这些小动作来……”
“那你……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吗?就真等着王管事来找你,你不主动几分吗?”祁静沉吟了片刻,直问祁小过,“他一时不来找你,你就一时得用这个身份继续在庄中呆下去……可是如若是他根本就没有这个打算呢?”
祁小过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不,我会让他来寻我的……如若他不想,我就让他背后的那个人催她来寻我……这天底下璎珞境的人物就那么几个,谁不愿意帐下多一个呢?只消我故意显露身手就是了。”
“你可有计划了?”祁静一愣,忙问祁小过。
祁小过在祁静的耳边缓缓轻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样可以吗?”祁静总觉得这样的想法不太靠谱。
祁小过点头:“大概是可以的……主要是,我们也没有时间再这么等下去了,前方还有战事,父亲说在他受伤的这一段时间,虽然奚博陆为了寻我,暂缓了进攻,但是也大大小小发生过几次摩擦,全是周海一人在前线支撑……我们得快些揪出在王管事背后图谋的人物,而后快些赶去前线……怕我们去得再晚一些,就不是我们去寻周海,就是周海回来寻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