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小过横枪一扫,直往玄真上人的身上扫过,玄真上人一个仰身,让祁小过的枪杆直往自己的头顶而去,而后两手左右开弓,使得是要夺人命的杀招。
祁小过毕竟只有一杆枪,做不到左右同时防御,一时间只得驭马后撤两步,祁小过虽然当下使得长兵,但是毕竟马上功夫还不算了得,就刚刚的简单后撤,祁小过就差点来不及,将将要吃下玄真上人的一招来。
“好险。”祁小过不由在心底说道。
玄真上人好不容易缩短了与祁小过之间的距离,当下岂会让祁小过这么容易重新拉开距离来,见祁小过回身后撤,当即上前而来。
可是只见得就在玄真上人策马而前的时候,祁小过却也突然暴起,一枪往着玄真上人的身上直刺而来。
玄真上人的马上功夫也不算很好,见祁小过长枪往自己而来,后退不及,当下只能往侧身一避。
可是他身形刚动,他就知道祁小过的意图了他的这一刺是虚招,自己刚动,祁小过枪上的劲力便泄了,直接收了回来,再次刺出之时,目标正是玄真上人的胸口处。
凤箫声动,讲究的是虚虚实实、实实虚虚,祁小过是这招,就是看准了玄真上人马上的功夫也一般,无法再陆上一般灵巧,要动便是回身不及的大动。
玄真上人被祁小过的这一骗,直接给骗到了绝境,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见着祁小过的枪离自己越来愈近,玄真上人愣是一咬牙。
只见得他侧身,直把自己的身体重心往边上移,他身下的马本来站得稳稳的,可是被他这么一移,脚下也是一个不稳,连人带马直接侧身摔了下去。
而在这是,祁小过的枪口适时而过,擦过了玄真上人头上的帽子的边角,力道之大,那帽子还戴在玄真上人的头上,可是却直被擦破了一角。
见祁小过的长枪使罢,玄真上人使着手中的铙钹,打在了祁小过的枪杆之上,把祁小过的长枪打偏,而后从马上凭空腾起,一手缠着马缰,居然直让已经侧翻的马匹重新拉正了回来,重新站稳在地上。
一匹马起码有两三百斤之重,玄真上人在空中凌空一提,居然能把那马匹从翻到的边缘直接拉正回来,其力道之大,只让再远处看着的周海都倒吸一口凉气。
玄真上人当下坐在马上,连喘着粗气,刚刚的那一遭可耗费了他不少的气力,他天劫未过的修为,体内内力也像是被榨空了一般。当下提不起一丝的气力,所以只能连喘着粗气,试图与祁小过说上几句话,拖延些时间,寻求着恢复体力的机会。
“刚刚那一招,名叫什么?”玄真上人朗声问着祁小过,表现出对祁小过刚刚一招的赏识的模样,“使得不错,差点就要了我的命来了。”
祁小过怎么会不知道玄真上人当下问他是为了拖延时间?但是祁小过也不抢攻就算玄真上人恢复了全部的体力,他也不是自己的对手,璎珞境与天劫未过之间的差距就是如此之大他反而与玄真上人道:“凤箫声动,这是这招的名字。”
凤箫声动?玄真上人口中嚼着这个名字,只觉得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一时间看着祁小过的目光也有些变了。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祁小过高声唱着,“稼轩先生的青玉案,曾听过吗?我瞧你是个番僧,你若是说你没听说过,也算不得什么奇怪。”
“凤箫声动?”奚博陆远远地听着这个名字,不由喃喃道,他从祁小过刚刚使着套枪法之时,就觉得有些眼熟,当下听祁小过这么一说,他终于想明白了祁小过这套枪法的来历。
没想到破阵子,有朝一日还能被人当作枪法来使。奚博陆曾经与白无觅情同手足,对破阵子这套剑法,是再熟悉不过的,甚至白无觅曾经也教过他几式来。这招凤箫声动虽然未曾从白无觅那儿学过,但是与破阵子中的其他招式息息相通,是故才叫奚博陆觉得有些眼熟。
是他自己改的,还是白无觅教的?我记得他在去徐州之前,就曾经使过枪来……他那时候使得恐怕是那招“霹雳弦惊”吧?奚博陆如此思量。他在徐州,恐怕也是见过白无觅的,说不定白无觅也曾帮他改进了许多,才有得这套枪法来。
难得,难得。奚博陆叹了口气,他瞧着祁小过,只觉得他越来越像他的亲生父亲了,越来越像那个令他又敬又怕的那个人来。
就在奚博陆愣神的功夫,祁小过与玄真上人又接连过了好几招下来,玄真上人一方面使得是铙钹,对上长兵吃亏,另一方面他的功力也比不上祁小过,再加上刚刚凌空提马,内力久久未能回过来,直让他在与祁小过两招之间,就败下阵来。
不过祁小过最后居然还是很好心地让玄真上人回了去,玄真上人十分丢脸似地策马而回,到了奚博陆的边上,与奚博陆小声道:“他当下已经是璎珞境了,我无能,敌不过他。”
奚博陆虽然早已猜到祁小过可能已经是璎珞境了,可是当下听得玄真上人如此道,仍旧是不由地深吸了一口气:“不得了,还真是虎父无犬子,他真如他父亲当年一般。”
玄真上人再道:“那个祁小过刚刚在过招之时,递给我了一张纸片,让我拿给侯爷看。”
奚博陆不懂得祁小过何意,见得那纸片叠得四四方方,下意识地问着玄真上人:“你拆开看过吗?”
玄真上人一愣:“我刚刚到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在两军几万人的眼皮子底下,如若我有打开看的动作,定会被人所瞧得,侯爷自可随便去问。”
“没有便好,”奚博陆把那纸片缓缓打开,瞧了瞧上面的文字,脸色突然一青。
“怎么了侯爷。”玄真上人见奚博陆脸色突然不好,下意识地问道。
奚博陆直把那个纸片攥紧在手心之中:“不,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