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则是公会系统,实际上这个设置起来倒是很简单。
玩家们自建公会后将拥有工会星域内的自治权,到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大概会变得很地球上的列国纷争一样。
而少女只要按时去收税就行,一点也不用操心玩家工会的死活,大概比现在轻松得多。
其实如果用心观察,玩家就会发现墓碑已经将前进基地的建设蓝图加入游戏商城,只是目前高昂的信用点对于现在的玩家来说和天文数字差不多。
不过少女相信,只要玩家们肯肝,那第一个玩家自建的基地很快就会出现。
至于第三点,就是就是阵营战,这种涉及到游戏未来走向的战斗,战斗必须要由自己来指挥才行。
经过这一次试水,少女大概是已经完全明白,这些人类心里的小九九实在太多。
一开始自己就在任务中说明要留俘虏,但是他们居然为了抢人头宁愿只要一个击坠数,也不想好处落在别人手里。
这个作风...其实少女也很赞赏,不过绝对不允许有人对她这么做!
【——其实我也是个霸道智能的!】
需要一个人去在战斗中作为指挥官才行,这就涉及到需要更多的NPC角色,不过对于墓碑来说问题不大。
少女低头稍稍思考一秒,然后身前出现了一个全新的投影形象。
一头齐耳短发,一身深蓝色共和国宇宙军的制服,头上压着一顶船形帽,显得帅气又可爱。
少女看着自己的新形象,新奇的捏了捏对方的脸,不过两个投影都是没有实体的虚拟形象,墓碑的手指只能无力的和对方的面孔交错而过,什么也触碰不到。
墓碑遗憾的叹了口气,而新出现的军装少女则是翻了个白眼:“莫挨我!”
虽然并没有实质上的触碰,军装少女却一副实名嫌弃的样子,导致墓碑露出一个十分伤心的表情:“你这样令我不开心,明明我们是一体的。”
此时的墓碑看起来无助可怜又弱小,让人忍不住想要为她伸出援手,满足她的一切要求,只是军装少女却不吃这套,反而看起来更冷酷了:“再说一遍,莫挨我!”
“哦...”不情不愿的,少女点点头。
“哼~”轻哼一声,军装少女转身看向全息沙盘上宏大的星空模型:“既然我这个形象借用了他的女儿,那我便将她的名字延续下去好了。”
她顿了顿,脸上闪过怀念的神色:“秋月,我以后也叫秋月。”
秋月是【墓碑】总设计师的女儿。
那个时候的人类和一万年前相比,早已有了天差地别变化。
社会模式中最小的单位并不是玩家们那个时代的家庭,而是个人。
因为不再遭受死亡困扰的人类早已没有繁殖的需求,而成熟的基因技术,也淘汰了有性生殖那种如同上帝掷筛子般的进化模式。
所以多数人类并没有选择去和另一个人生育后代,即使突发奇想,希望养大一个孩子,也会利用自己的遗传信息,去复刻一个更加‘完美’的新个体。
但是秋月不一样,她是两个人类自由结合所诞生的,背负着两人的期待以人类最原初的形态降临。
当墓碑第一次开机运行的时候,那个人曾常常对着她的虚拟投影唠叨,说秋月才是星空里最可爱的女孩。
他总是絮絮叨叨的,对着少女的投影说着那时候她完全听不懂的话,然后在空旷的自动化生产线上,一步步将墓碑的主机搭建完成。
墓碑和他最后一次见面,是在文明方舟完成舰体建造之后,墓碑被运进方舟核心舱进行舾装的前一天。
当时他站在面容呆滞的少女面前,一脸不舍,但是说出的话却令今天的墓碑格外不爽:“虽然你也很可爱,但是秋月才是星空里最可爱的女孩。”
不过少女知道,他和秋月后来并没有见过了,就像在被送上文明方舟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见过创造者一样。
这是那个时代的常态。
千亿的人口总量看起来也许很多,但是如果散步在广阔的星河中,却是那样稀少。
有的人生活在边远的星区,上百光年的范围内,智慧生命只有自己,周围的能听见的只有回荡在无尽宇宙中的天体辐照。
有的人生活在永不停航的空间站上,他们在生活区的透明穹顶下,看遍不同的星光,进行着以百年为单位的漫长旅程。
那个时候的人类,没有了外部威胁和内部掣肘,个体也能轻易创造出生命存在的必须物资,他们终于能够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所以那两人直到最后也没有再见面,这并不是件奇怪的事情,即使思念的情绪切实存在于两人之间。
望着显示屏上千姿百态的人类玩家,少女突然有些伤感。
她将这些玩家带到这个时代的最初目的,其实不过是想要再见见人类而已,因为他们是创造者的同胞。
如果可以,墓碑并不想那个絮絮叨叨的,一天就只会夸女儿的糟心家伙就这样消失。
但是虚空侵蚀造成的信息丢失,早已让共和国的一切变成了虚无。
于是,作为那个人的代替品,这些玩家被少女带来了这里,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到底是开心还是失望,即使拥有巨大运算能力的思维逻辑也处理不了这种莫名其妙的程式。
甚至于,她都不能准确定义,自己的感觉到底能不能和人类一样被称为心情。
‘自己有心吗?’
‘如果说人类的心情来自于复杂的生物化学反应,那自己这个和数据库差不多的存在,又怎么会产生心情呢’
‘如果我也算是生命的话,那生命究竟该是怎样的定义?’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困扰着能进行最理性运算的少女,创造者的面容、对自己存在的疑惑一时间混乱成一团,导致墓碑的情绪降低了3个百分点。
而一切的怨气最后都被她归结到创造者的头上,就像一个不讲道理的小姑娘:“哼!秋月、秋月、秋月!一天到晚就会念叨秋月的家伙,你一定不知道吧...”
墓碑低下头,周围明明灭灭的虚拟屏幕将她的表情映衬的有些恍惚:“今天没有秋月,只有我。”
军装少女耸耸肩,一点也没有安慰另一个自己的意思,显得超级冷酷:“不,应该说今天的秋月就是我。”
“不,你就是我,没有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