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衣的想法很简单,无论这件事情背后藏着什么内幕,也不值得再搭上别人的生命了,死去的同胞虽然值得同情,但是活着的人才是更重要的。
这就体现出凯特文明与人类最大的不同,她们并不崇尚暴力,也没有复仇的概念。
虽然反抗军内部某些成员已经有了不同的理念,或许会在未来产生些许改变,但是现在但是更多的是像尤衣这样被传统观念所影响,即使自身拥有着坚强的品格,但是还是见不得他人的死去。
李东阳和王浩然对视一眼,觉得这游戏实在是隐藏了太多困难。
这些他们眼中的NPC一个个的都这么真实,很多时候必须要考虑到对方的性格才行,并不是随便找找人、对对话,就能把任务完成的。
无奈之下,他只好把玩家的特质告诉尤衣,以免自己阵营内出现问题:
“说起来你看我能不信,我们其实是不会真正死掉的,即使我们一不小心死在这里,下一秒我们就会在基地里复活。”
人类能无限复活这件事情是反抗军大本营所有凯特人都知道的事情,所以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正好用来说服尤衣。
不过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正常的生命又怎么会相信?
尤衣隔绝在这里实在太久,不知道玩家能复活是真实存在的特性,只当对方是变了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
不过她并没有再次表示反对,反而用着一种敬佩的目光看着他们:“我明白了。”
她转过身打开了墙角的一个小箱子,拿出了七根装着淡绿色液体的玻璃管:“这是我之前在废弃货仓里找到的营养液,虽然保质期是一定过了,但是这些日子我都靠这个过日子,也没喝坏过肚子。”
“现在就剩这七份了,我们分一分,至少最后得吃顿饱的吧。”
说着话,她给王浩然两人每人手中塞了三管,然后自己留下一份,推开面罩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没一会,尤衣喝掉了营养液,随手把空荡荡的玻璃管扔在地上。
“咳咳。”虽然被环境中的氨气呛的直咳嗽,但她毫不在意的用袖子抹了一把嘴:“3对300,你们有这样的经历吗?”
言语中,似乎并没回独自撤离的意思,反而想要和两人一起行动。
“我想你误会了,我们真的…你拉我干嘛?”
李东阳本想再次解释一番,不过却被王浩然的动作所组织。
他看了看手中的三根营养液,给了李东阳一个眼神,然后站了出来。
说话间虽然有还是有面对女孩子说话就紧张的神情,但是言辞却极为流畅:“从来没有这种经历,但是以后就有了,而且我们并不是完全没有胜算。”
他露出一个笑容,对着尤衣。
“你还记得我们留在仓库里的装备吗?虽然只是工程机甲,但是我们可以把穿梭机的机炮拆下来给机甲用,我相信没有任何鲁尔人能阻挡3.5吨钢铁的横冲直撞!”
他的提议果然让两人眼前一亮,然后三人顺着原路返回那个仓库,先把神经接驳装置卸下放在角落里,然后两人进入机甲,带着尤衣回到穿梭机。
因为尤衣没有机甲,所以呆在驾驶舱等着两人在外面拆机炮,然后安装在机甲的肩部支架上。
“真的决定了吗,你们并不是凯特人,其实根本没有做这件事的必要。”
因为穿梭机本身就能和机甲进行通信,所以三人间还是能继续保持联络,而尤衣知道,这大概是能回去的最后时机了。
“我想你可能还不明白,我们这么做不是为了什么,而是因为因为我们想这么做。”
作为发小,李东阳当然知道王浩然的打算,因此也没有做更多解释,毕竟只有把结果放在对方眼前的时候,才会有说服力。
“你知道吗,我们曾经在鲁尔人的货柜船里发现了很多脑组织,墓碑说那是你们凯特人的。”一边说着话,他手里一边忙活着,把机炮的固定卡扣和能源借口取下,然后从王浩然装在王浩然背后的导轨上。
然后王浩然也重复一遍李东阳的动作,很快两人的身后就背着一个几乎和机甲一样高的巨大炮管。
看了看有游戏助手给的数据,王浩然不爽的咂咂嘴:“机甲的能源供给不足,即使调到最低功率,也只能射击30次。”
李东阳倒是没有太过担心:“那我们两人加起来能射击60次,用这玩意打步兵,够了!”
“你们有没有步枪,告诉我在哪,我得多带点弹夹。”
尤米的的声音也加入了两人热火朝天的站前讨论中,她在驾驶舱里左右翻看,但是很遗憾并没有找到武器。
“步枪?不,我觉得你大概用不着。”王浩然开启机动喷口,飞到驾驶舱旁边,轻轻的敲了敲:“你在这好好看着,我们不但不会死,还会干掉所有的鲁尔人,胜利属于正义。”
“什么意思?”尤米瞪大了眼,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王浩然只是轻笑一下,直接给游戏助手下达命令:
“小娜,锁闭驾驶舱,开启自动模式,在我们回来前绝对不能让她出来。”
“好的。”
游戏助手完美的执行了王浩然的命令,随着咔嚓一声,透明的驾驶舱完全锁闭,机舱内所有功能性触点全部下线,除非王浩然接触锁闭状态,不然完全无法开启。
尤衣明白过来他们两人原来根本没打算带自己一起去,她失控的猛拍舱盖,向两人大喊:
“你们这两个骗子!快打开!我要和你们一起去!”
可对方则是毫不犹豫的转身飞向战舰,在入口处,李东阳转过身,操作巨大的机械手臂点了点胸口的位置:“放心,我们会回来的。”
然后进入黑黢黢的通道。
随着通道大门的闭合,两人彻底的消失在尤衣的视线中,那种战友背着武器奔赴战场,最终却一去不回的场面她再熟悉不过,而“我们会回来的”保证更是击溃她内心防线的最后稻草。
就像长期承受极限压力的大坝最终崩溃于洪水,她的情绪在两人离开后彻底失控,她双手抱膝所在驾驶座上,不断哭泣:“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是这样…”
“一个个的,口口声声说着会回来,但都一个个的再也不见……”
“呜…尤米,我好想你尤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