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什么？”

先发出声说话的事城笙，她惊讶的睁大眼，看着琉依依很是不可思议。

撇了她一眼，琉依依把目光投向城纱：“我比你更合适出城，让我去吧城纱姐姐。”

城纱明白她的意思，在琉依依跟着她回来前，就坦白了身世——圣教分殿基因融合的实验体。

虫潮在橄榄叶星扎根已经差不多有一百年之久，圣教分殿等待这段漫长历史中做过很多尝试。

但最终结果却是从一开始的主动进攻，到后来的要地防守，直到现在岌岌可危的十二要塞。

而随着局势的不断恶化，圣教分殿的尝试也越来越没有底线，其中就有尝试着将虫子的部分基因片段编入凯特人的遗传物质中。

实验的目标是让虫群将凯特人识别为同类，以免与攻击，但是结果却是完全失败，经过基因编辑的个体要么死亡，要么就变成畸形的怪物，最后不了了之。

这是一个疯狂的计划，城纱曾经有所耳闻，她不知道当年进行试验的人是怎么突破心中的伦理底线的，但是在得知实验被终止后却是松了口气。

就像忒修斯之船悖论的描述，一个不断经过维修的帆船，在更换过所有木板后难以定义原本的船那样，变更了基因片段的凯特人，还定义为原本的文明吗？

可当知道了琉依依的来历后，城纱心里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无论怎么变更内在，意志才是存在的根本。

在城纱想来，琉依依诞生的太晚了，在融合实验下马后，分殿销毁了所有实物样本，解散相关团队。

那时候琉依依还只是刚刚从培养仓里诞生的婴儿，她的妈妈——一个实验组成员带着琉依依离开分殿，就此踏上游荡者的生涯。

当然，以上经历是陈华奇结合从反抗军那里搞到情报，给琉依依编的，就是为了让她能更好的接触城纱，作为玩家他十分享受这种创造剧情的爽感。

回过神，城纱还是拒绝了她：“我不能让你这样小的孩子去承担这种责任。”

“我知道的，城纱姐姐想要保护我，但是姐姐你知道吗…”琉依依微笑着，把她拽到城笙面前，拽起两人的手交握在一起：“失去亲人是一件很孤单的事情，我也想保护你们，永远也不要感受到这种孤单。”

她的脸上透露着一点点怀念，和过于成熟的悲痛：

“而且，以前我和妈妈在荒野生活，害怕的从来就不是虫子，而是那些劫掠者，现在外面肯定没有劫掠者，所以对我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作为成年人，城纱却不是这么容易被说服的，她严肃着脸没有一点往日的温柔：

“可这并不是允许你去面对虫群的理由，小孩子就该有小孩子需要做的事情，呆在要塞里保护好自己就够了。”

“可我真的可以…”

“我说，你们干脆一起去吧。”不耐烦看她们拉拉扯扯，城笙抽出手，撇着嘴：“你给我说过，上次就是这个小怪…孩子救了你吗，那你们这回一起去不就行了。”

她先是指了指琉依依：“你能混淆虫子对一个人的感知对吧。”

然后又看着城纱：“你不放心这小鬼一个人对吧？”

双手环胸，她摆出理所当然的表情：“所以你们一起去不就正好了？”

“可是我觉得…”

城纱还想再说点什么，不过背妹妹粗暴打断：“不要你觉得！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你只有活着才能更好的完成任务对吧？！好了别磨蹭了，赶紧的。”

说这话，她推了推城纱，催她赶快动身。

犹豫一下，城纱还是接受了这个建议，妹妹说的没错，带琉依依去实际上比她自己一个反而更安全，只是之前她始终跨不过心中的坎儿。

不过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她迟疑几秒便下定决心，牵着琉依依的手，往滑翔舱走去。

“等等。”

身后，城笙再次叫住两人，掏出一个小瓶子交到城纱手中：“如果真的到了不得不着装的时候，吃了它，至少不会痛。”

接过止痛药，城纱轻笑着点头。

滑翔舱虽然设计是单人使用，不过琉依依只有小小一团，被城纱抱在怀里后还有很大空间。

朝城笙摇摇手告别，滑翔舱封闭完成，然后被送上弹射器。

充能和发射只持续了半分钟，很快就剩城笙一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出神的望着滑翔舱飞走的方向不语。

…

“长官，她们减速了！”

副官盯着雷达，惊喜的向指挥官修赫汇报情况。

到现在为止，他们在追逐秋月拿八艘驱逐舰的过程中已经耗尽耐心，甚至连态度最坚决的修赫也一度有着放弃的想法。

不过看起来他们的坚持换来了好结果，也许是能源耗尽，对方的航速正在变慢，虽然在惯性的作用下对方一时半会不是那么好追上的，但是这至少让修赫看见了好的兆头。

看了看雷达态势，他绿幽幽的脸笑的很开心：“维持航速，我们马上就要追上对方了，他们跑不了！”

而此时，秋月则是站在剑桥里，指着全息沙盘上的追兵偷笑：“我猜后面的家伙现在正摩拳擦掌的恨不得立刻就追上我们呢。”

而【旅行者】则感受不到她的这种快乐，而是有些惋惜：“实际上我并不是欣赏暴力。”

秋月觉得她这是在装腔作势，类似于那种很富有家伙对别人说我对钱不感兴趣，感觉被炫了一脸的秋月撇撇嘴：“可暴力不就是宇宙的丛林法则吗？”

“不，宇宙很大，星空的规则并不是一句话就能概括的。”【旅行者】没有脑袋，所以她不能摇头，而是闪了闪白色的光芒：“丛林、孤岛、混乱、崇理……我所见过的宇宙也只有小小一片，但是文明们所遵循的法则已经难以计数，而你所认为的丛林只是其中之一。”

“当然，力量和知识是文明的武器，这一点毋庸置疑。”

“哦？”对于她所说的不同法则，秋月显得很有兴趣：“那你觉得，【光辉秩序】算是好文明吗？”

【旅行者】斟酌一下，对她说：“如果基于你所提供的地球资料，我认为对方大概是一个走上歧路的孩子，无论是【光辉秩序】还是卡拉文明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