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克走出高等法院,找了一家离高等法院比较近的咖啡店,点上了一杯咖啡和几盘点心,坐在店里面休息。卢克并没有因为自己受到的欺骗感到生气,又或者歇斯底里的咒骂,他显得十分的平静,坐在靠窗户的位置上,一页页的翻着从门口拿的杂志。
没有过多久,就当卢克将最后一块点心放进嘴里,一个小孩子匆匆忙忙的跑进店里面。
他走到卢克的面前,小声的说道:
“先生,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吗?”
“我需要你帮我送封信,”卢克从衣兜里面将之前写好的信拿出来放在桌子上,顺便也拿出来了几个硬币。“这些是这次的报酬!”
“好的,先生!”卢克面前的小孩子收好信件和报酬,转身就要离开的时候,卢克说道。
“哎!还不用那么着急,吃点小点心再走吧!”卢克笑眯眯的说道。
“这......先生!”小孩子有一些犹豫,但从他的表情上来看他对面前那盘香喷喷的、诱人的点心十分的感兴趣。
“没关系的,就当我请你的,不算在报酬中的。”卢克说道。
“唔......谢谢,先生!”小孩子听到卢克的许可,开心的说道,并飞快的扫荡着摆在桌上的点心。
“慢点!慢点!又没有人和你抢!”卢克说道,“服务员,再来杯牛奶!”
不久之后,桌子上的小甜点已经如数进入到小孩子的肚子里了,他拿着卢克刚点的牛奶,咕噜咕噜的灌进肚子里。
“谢谢......谢谢先生。”等到他将被子放到桌子上之后,才再次开口说话。
“是不是今天又没吃午饭?”卢克摸了摸小孩的小脑袋,叹了口气说道,“这样可对你身体不好,你还在长身体的时候。”
“唔......对不起先生!”小孩的脸有些泛红,低下自己的脑袋,“我,我去送信了!”
说完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卢克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叹了口气,这个城市很大,既可以容得下那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也存在着那些因为家庭出了种种变故不得不在很小的年纪谋求生路的孩子。
这个时代最廉价、性价比最高的莫过于童工。卢克也算雇佣童工的一员,他借用孩子们充满迷惑性的外表,帮助他做一些类似送信的事情,还有建立情报网。
卢克无法改变这里每个孩子的情况,他能做的只有在多给些酬金。
“先生,信已经送达了!”过了一段时间后,又有一个孩子跑了过来,对卢克说道。
“很好,谢谢!这是你应得的。”卢克笑眯眯的说道,顺手从兜里面掏出了几枚硬币,“这是给你的小费!”
“谢谢,先生!谢谢先生!”他开心的说着,一边数着刚刚到手里面的硬币,“太好了,今天可以多买块面包了!”
“谢谢!您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还可以继续找我们!”他说完,就一溜烟的不见了!
卢克找这些孩子帮忙,是让他们给金·戴伯伦送一封信,并且告诉他戴伯伦什么时候离开法院。
至于那封信上的内容!
自然是卢克虚构出的一个商人,说是经过朋友介绍,需要最高法院里面的一些卷宗,希望金·戴伯伦先生帮忙开一些后门,事后一定给他满意的报酬。最后就是让他在下班之后从法院前门出来,进到一辆马车里面,来详谈交易信息。顺便卢克还在信封里面塞了些钱当定金。
信中的内容其实无所谓,戴伯伦信不信也无所谓,这些只是卢克随便写的作为掩饰他真正目的东西。
经过之前和戴伯伦的交谈,卢克很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简单的来说他就是有贼心没有贼胆的那种,他很贪婪,但真正要干大事的时候他一定会因为胆小而退缩。所以就只能干些小偷小摸的事情,沾点小便宜。就像刚刚他收了卢克的钱,但转脸就不认人了。
这次,不管他信不信卢克交给他信里面的内容,他都只会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尽力避开给他送信的人。
如果他相信了信纸上的内容,虽然会对于和一位商人合作得到的报酬感兴趣,但最终还是会因为胆小而只选择拒绝这件事情。既然如此,他就肯定要避开送信的人,不然对方万一向他要回定金怎么办?他可没有干过吐出已经咽下肚子里的钱的先例。
至于他不相信信纸上的内容,那他就一定会避开送信的人了,他已经怀疑对方的来意了,难道还要把自己送进人家的嘴里?这不是一个有小聪明的人的做法。
而这件法院,卢克知道其实有两个出入口,一个是正门,专门每日来法院的各式人马,另一个是后门,连接了一段偏僻的小巷子,至于有什么作用,卢克就不知道了。
而戴伯伦会从哪里离开,卢克心中也约莫有数。他有八成的概率戴伯伦会从后门离开法院,而他只需要在后门的小巷子里面截住他就行了。
事情一如卢克预料的发展着,卢克离开咖啡店没多久,他就在小巷子里堵住了戴伯伦。
“你……怎么是你?”金·戴伯伦看见前面的卢克,诧异的说道,看来他还记得今天在法院里面发生过的事情。
“哈?难道你还想通过我这里查看资料?哈!你可别想了!”金·戴伯伦说道,“你也不用去想起诉我!实话告诉你,我父亲是……”
碰!一声沉闷的响声出现在了这个寂静的巷子里面。
卢克的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住了一个缠着麻布的棍子,脸上露出了些许狰狞的笑容。
“你不需要让我知道你父亲,你现在只需要知道,你要对我叫爸爸就好了!”
卢克摆出了一个自认为最‘和善’的笑容,但还是将金·戴伯伦吓的瑟瑟发抖。
碰!啊!碰!啊!
砰!砰!砰!
“呼!这样就爽快多了!”卢克看了一眼脸上已经是鼻青脸肿、后脑勺肿了一个大包并且已经昏迷了的金·戴伯伦。
他翻了翻戴伯伦的衣兜,想要把自己的‘饵’拿回来。
“呸!穷鬼!”卢克看着从戴伯伦钱包里面掏出的二十五美元和其他零零碎碎的硬币,不满的说道。
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啊!这些钱卢克就笑纳了,顺便把戴伯伦身上所有看起来值钱的东西都摸走了。
“切!锻炼身体就是为了应对这种不和你讲道理的人!”卢克自言自语道。
虽然卢克的力量不是很高高,但是他拿着一把缠着布的棍子去和一个常年坐在办公室里面的人打还是很轻松的。
卢克看了一下时间,又拿出了一封信扔到戴伯伦的身上。
信上的大意是,这件事情算是扯平了,今后互不相欠,各走各路。卢克没有证据证明戴伯伦诈骗;戴伯伦同样没有证据证明卢克袭击了他,大不了两败俱伤而已。在最后卢克还好好的威胁戴伯伦。
卢克的两封信都是用极其扭曲的写法书写的,不会给人认出笔迹的机会。
处理完戴伯伦的事情之后心情不错,卢克又选择了一家不错的餐厅享用了一顿奢华的晚餐。
卢克在晚饭之后顺便去看了一眼诺特先生的房子,那件被传为‘鬼屋’的房子。现在搜集信息做的也差不多了,那么就进行实践和理论的结合。
这才是一个合格的侦探应该做的。
夜晚的圣洛都并不黑暗,电这种新能源一经发现就被人大肆追捧,再经过了时间的发酵,电能已经普及了这个国家大部分城市,而在过上几年,住在乡下的农场主也可以享受电灯带来的光明。
这里是圣洛都的市中心,大多数几十年前曾住在这个街区的人已经搬走或去世了。新的办公楼和商户取代了这里的十九世纪住房,而沃尔特·科比特家带有一块杂草丛生的前院的房子
是这个街区唯一的私人住宅。
卢克四处查看了一下,他发现了一个卖烟卷和报纸的小贩,想必他比较了解这个街区。如果向他打探一些消息应该会有收获。
“你好!请问……”卢克走到小贩的面前说道,并发现他正在收拾物品,看来要收摊了。
“不好意思,您有什么事情明天再来吧!今天是我儿子的生日,我着急赶回去为他庆祝生日。”小贩头也不抬的说道。
“额……这!这怎么接嘛!这已经把天聊死了呀!”卢克无语的说道。
难道真的要等到明天?
“爸爸!你真慢!”这个时候一个小男孩跑了出来,卢克定睛一看,这是下午帮助他送信的孩子。
“波罗?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让你待在家里面吗?”小贩说道,并将跑来男孩抱起。
“啊?卢克先生,您好,您怎么在这里?”波罗这个时候才看见了站在一边的卢克。
“也许是找你父亲问一些问题?”卢克笑着回应他,对于这个小机灵鬼,卢克还是很有好感的,毕竟他曾经帮过卢克不少忙。
“那父亲你就告诉卢克先生嘛!他今天还帮了我一个小忙呢!”波罗说道,并冲卢克使了一个眼神。
“好吧!卢克先生,你可以叫我佐利,你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吗?”佐利先生放下他的儿子,对卢克说道。
“我想问一下沉思礼拜堂离这里有多远?”卢克问道。
“沉思礼拜堂?啊!我想起来了,”佐利先生沉吟了一下,说道,“有好些年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当年去哪里做礼拜的人可不少呢!我也去过好多次,但显然他们的神灵不管用,我到现在也没有发财。那里在几年前的一场大火之后变成了废墟,离这里有好几个街区远呢!”
“唔!好的,那那间房子是谁的呢?”卢克指着‘鬼屋说道,’“为什么这里有这么老的房子。没人想拆吗?”
佐利先生看了一眼‘鬼屋’,转而低声的说道,声音小的就像是蚊子叫一样。
“卢克先生,我对你说啊。这可是远近闻名的鬼屋啊!哪有人敢拆啊!住过里面的人呐,没有一个是好下场的。看看马卡里奥一家的下场吧!他们几年前搬进去的,现在呢?呵呵了吧!”
卢克眼睛一亮,马卡里奥一家的遭遇是很重要的信息,可惜他并没有从任何地方找到有关信息,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和他们有关的事情。
“啊!鬼屋就是这间?我听闻过鬼屋的大名,不过对于马卡里奥一家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清楚,但是我比较好奇。当然我对于在他们身上发生的悲剧深表同情!”卢克说道。
“唉!别说了,他们当初不听劝,非要住便宜的屋子,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他们在搬进去几年后,就发生了不少诡异的事情。”佐利先生一脸诡异的表情,加上手舞足蹈的动作,好似他是事情的亲身经历者。“听说啊!晚上不时的有脚步声在楼梯上走,房间上的门总是嘎吱嘎吱的作响。这间屋子还种什么什么不活,每到晚上还总是能过闻到一股特别特别臭的气味。”
佐利先生停顿了一下,继续的说道。
“另外,马卡里奥先生好像出了很严重的事故,并且突然心情大变,就是变的很狂躁啦!我就看到过原本很温和的马卡里奥先生就因为一件小事打了他的孩子。要是知道他原来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伤害,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所以大家都说啊,马卡里奥先生被鬼屋里面游荡的魂灵附身啦,但是请过教堂的牧师来看过,不过也没有用,那位牧师还扭伤了脚!”
“然后呢?”卢克看他停顿了一下说道。
“我听别人说啊,马卡里奥先生不停地念叨着有个有着冒火的眼睛的东西在骚扰他。相比这就是鬼屋的魂灵,马卡里奥先生一定是被他附身了!”说着,佐利先生看了一眼‘鬼屋’,就好似害怕自己也被里面凶狠的恶灵盯上。
“那马卡里奥一家的其他人呢,他们有发生什么事情吗?”卢克说道。
“这个!据说马卡里奥女士在一个月前也疯了。大概是承受不住自己丈夫变成这般模样的压力。唉!多好的一家啊!几年前还是挺好的,唉!就是不听劝呐!”佐利先生说道。
“那马卡里奥一家现在搬到哪里居住呢?”卢克说道。
“这个啊!马卡里奥女士和她的丈夫现在在罗克斯伯里疗养院,离波士顿几英里远。你应该听说过那个疗养院的,里面不是疯子就是傻子!而他们的孩子们被巴尔地摩的亲戚收养了。可怜的孩子们啊!唉!造化弄人呐!”
“非常感谢您讲这些告知给我。”卢克说道,并将记录佐利先生说的话的本子收好。
“你为什么会对,马卡里奥一家这么好奇呢?”佐利先生说道。
“其实我是波士顿环球报社的一个记者。我的编辑阿蒂·威尔默特先生让我做一件有关鬼屋的专题。”卢克随便的胡说了两句。
“奥!原来是这样,那我们也要离开了。再见卢克先生!”佐利先生说道。
卢克看了一眼远去的佐利父子,同时看了一眼已经完全黑了的天色。
他打算先回家再说。
回到侦探事务所之后,卢克又拿出了一张纸,梳理自己得到的信息。
科比特严重的恶习。
科比特的尸体。
科比特与沉思礼拜堂的关系。
沉思礼拜堂的倒闭。
不关怎么想,沉思礼拜堂都是一个很可疑的地点,这让卢克选择前去调查一番。
然后则是有关马卡里奥一家的情报。
马卡里奥一家几年前搬进了这间房子。
搬进去几年后,马卡里奥先生出了很严重的事故并在那之后短暂地变得躁狂。
马卡里奥先生不停地念叨着有个有着冒火的眼睛的东西在骚扰他。
大约一个月前,马卡里奥女士也发疯了。
马卡里奥女士和她的丈夫现在在罗克斯伯里疗养院,离波士顿几英里远。
孩子们被巴尔地摩的亲戚收养了。
卢克看着纸上的信息,自言自语道。
“要想得到任何有关一件事情的情报,目击者就是最好最准确的情报来源。马卡里奥一家是事件的亲历者和受害者,看来有必要找他们询问一些信息了。”
卢克从事务所里面找到一份波士顿周边的地图,找到了罗克斯伯里疗养院。
离波士顿不远,但还是需要做火车。
于是卢克又翻出来一本火车时刻表的纪录,前往疗养院附近的火车就早上的一般,在8:30。这意味着卢克只有时间享受一份简单的早餐就得去赶火车了。
那么就得先去询问马卡里奥夫妇,然后回来之后去看看沉思礼拜堂的笔记。
卢克简单安排了一下明天的行程。
但还有一件事情他不得不现在做。
那就是给诺特先生发一份电报,并请他帮一个小忙。如果他希望早点为他的房子洗刷清白的话。
因为今天被法院办公室的戴伯伦摆了一道,他并没有从高等法院得到任何信息。所以卢克问诺特先生有没有渠道可以从高等法院得到有关资料。
第二呢,也是想要诺特先生帮助寻找下,马卡里奥家被收养的孩子现在所住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