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彦章下去后,赶紧招呼了部曲们收拾行李。不过一个时辰,行李马匹均已准备。此时正值晌午,谢贞站在寺院后门。看着谢彦章摇头晃脑走了出来,谢贞明白没戏了,为了赶时间,谢贞招呼了一个部曲,并喊住谢彦章。准备回去强行带走。
谢贞三人刚准备走到第一个目标姚僧垣的门前。谢贞使了个眼色,谢彦章大步流星走到门前,准备抡脚。此时厢房门缓缓推开,姚僧垣背着行囊站在门口。谢彦章准备发力的走腿赶紧收住,但奈何力气已经使出,后撤受不住,直接摔倒在地上。
姚僧垣眯着看着谢彦章,似乎明白了什么。
“好啊!谢家小子,看来你又想故技重施,老夫这把老骨头,让那莽夫一击,你是想让老夫折寿嘛?”
看着地上的谢彦章,谢贞眼睛一转,赶紧拱手说道:“元正岂敢,元正门外已经打点完成,见姚公未曾前来,故和部曲前来迎接。刚刚又见房门不开,恐遭不测,故让彦章开门想请,多有得罪。”
“这叫相请?哼!”姚僧垣指着谢彦章,没客气的哼道。
谢贞按捺住脾气,嬉皮笑脸说道:“既然姚公收拾完毕,那么请吧。”
“慢着!”
“姚公又怎么了?”谢贞有些黑脸问道,很明显,这老头明显有些不上道。
“要老夫走,也可以。”姚僧垣抚须道:“老夫行医一生,未曾寻得能值得老夫传授医道的传人,可惜拙子不孝,不习家业,甚为可惜。”
“所以?”
“所以,你,谢元正若是拜老夫为师,老夫便和你走。不然,老夫孤身返回江陵!”
“拜师?”
谢贞打量了一下,姚僧垣之前几次曾暗示收谢贞为徒,但谢贞当时并不在意这些,故而错过。此时想着,这老头可是这个时代的医生大佬,而且为人还行,作师傅还行,毕竟这种机会很难有的。
“好啊!”谢贞作了一揖,“谢贞参见老师!”
“好!”姚僧垣眉开眼笑,似乎心愿达成一样,摆摆手,“既然今日应允了,那老夫便随你走,至于拜师礼等到了江州,你必须补办!”
“好!”谢贞白了一眼,“只要你老人家肯走,不说一份,几份都行。”
“好!走吧!”姚僧垣踏出家门。
“慢着!还有一个!”谢贞止住道。
“柳家小娘子?”
“嗯,是的!”
谢贞安排道:“彦章待会踹门,你待会什么话都别说,直接胸口一个手刀敲晕即可!”
“敲晕?”部曲似乎有些为难。“郎君,让小奴杀人还行,敲晕?”部曲摇了摇头。
“没用的东西,彦章,你上。”谢贞有些失望。
“喏!”
看着谢贞一通安排,姚僧垣摸了摸后脖子,感觉后怕,敢情如果不是自己先开门,敢情被敲晕就是自己了,再看了看这两个糙汉的手,姚僧垣顿时有些庆幸,暗暗长吁一口气。
“对了,黄奴那个胖小子呢?”
“不知道,应该跟柳家小娘子一起吧。”
“如果真在一起,彦章负责敲晕扛走姓柳那女人,你把乳母和黄奴扛走。”
“啊?喏!”
四人走到门前,谢彦章率先走到门前,回首朝谢贞点了点头,随即一腿抡去,房门应声而倒。
谢彦章这一脚可把里面的人吓得够呛。谢贞风风火火走在前头,姚僧垣则是低着头走在后面,一脸无奈。待看清来人是谢贞等人后,柳敬烟和乳母吴氏舒了一口气。一直待在柳敬烟旁边的小胖子陈叔宝看见谢贞进来,叫道:“谢佬来啦!”
“谢佬?”谢贞听完。脸色一沉。不就前阵子无聊和他玩的比较欢嘛,好嘛,这小子还会起外号了,而且还是佬,感觉是在骂人啊。谢贞强忍着露出一丝笑容,朝陈叔宝招招手道:“黄奴快来,阿兄有好吃的给你吃!”
陈叔宝肥嘟嘟的脸上挂满着笑容,拍着手,准备跑出去。
“黄奴!回来!”柳敬烟喝道!
“哦!”陈叔宝听见柳敬烟的呵斥,吴氏又抓住了小孩子的手,小陈叔宝只能苦着脸站住,眼泪汪汪看着谢贞,看的谢贞都有些发毛。
“竖子,你想干嘛,都说了,我不走!”柳敬烟翘着头道。
谢贞继续忍着说道:“听话,趁现在魏兵还没有完全占领,我等渡江等候你姊夫如何?你姊夫临行前不是让你听话嘛?”
“我姊夫可没交代让我听别人的话,我只听我姊夫和阿姊的话!”
“你!?”谢贞气头开始上来,“不走是吧,别逼谢某来硬的!”
后面听着话的姚僧垣赶紧掩面,似乎预料到即将发生的惨案。
“竖子!你,,你想作甚?”柳敬烟被谢贞这么一吓,有些怕道。
“没事!你就安心坐着就行。”谢贞眯着眼,微笑道。
“彦章,你去把咱们柳家娘子的行李收拾好,还有小黄奴的东西也一起收拾,嗯,还有,我看柳小娘子行走不便,安排几个人,把柳小娘子抬走!”
“竖子!登徒子!不要!不准动我的衣裳!”柳敬烟带着哭腔道。
“那你走不走?”
“不走可以不动我的衣裳嘛?”柳敬烟哭着问道。
“你说呢?”
“那你等出去,我这就收拾。”柳敬烟嘟囔道。
谢贞有些无语,摆摆手,众人出去等候。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柳敬烟哭哭啼啼走出来,吴氏背着行囊,带着陈叔宝缓缓走出来。
“别哭了,有甚可以哭的。”谢贞有些无奈过去拉一把手,结果,柳敬烟一个甩手,谢贞知道,收了回去。随后低着头跟在柳敬烟旁边,丝毫没有刚才那般的英雄气概。
“郎君,要不要跟寺内主持说下,我等走的事。”谢彦章问道。
“你觉得你好意思去和他道别嘛,还是赶紧走吧,你我没钱补偿人家的房门,走吧。”谢贞满脸写着无奈。谢彦章看见地上那扇门,也是灰溜溜走了。
江陵城东北处某密林。
一群人正在此处歇息,一个青年男子朝一个坐在地上喝水的中年人问道:“阿爷,大公子他们可是还在城内,我等不去救出公子他们嘛。若是如此回去,恐怕司空那边不好交代啊!”
那中年人咕噜咕噜一阵痛饮完,抹着嘴说道:“我怎不知,只是如今江陵城破城将至,你我率领这几百部曲去解救大公子,无异于飞蛾扑火,谈何容易。不如先逃回京口,另谋打算。量司空大度,必定不会怪罪于我等,以后再另谋打算,如今天下大乱,你我父子当保全自己为先,其他事再去计较也不迟。”
那青年听完,也只能无奈应承。“敬成知了。”
那中年人叹道:“想不到我徐孝节昔日东征西讨,侯景,李迁仕皆被我用谋击败,今日竟落得如此狼狈,仓皇而逃,当真耻辱!”随后锤树叹恨。
“阿爷,时候不早了,走吧。”
徐度望了望东南方向,长叹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