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贤掏出了白色的手帕,擦了擦修长的双手,之后才握住了剑柄道:“傻大个儿,真难为你还有勇气站在这里啊,不过你放心,我出手可不会像田福那么狠,顶多也就让你躺上十半个月养养便好,哈哈哈。”完便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郝四不擅言谈,但并不代表他不会表达愤怒,望着安德贤手里抖落着的白色手帕,他忽然想起了之前督军大人对此饶评价,于是道:“男人婆,要打就放马过来,休要多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无论是观众,还是双方阵营,所有人闻言都打笑了起来。
不为别的,看这么个老实人怼别人,就会感到莫名的好笑,这是人之常情。
安德贤的脸刷一下绿了,他忽然感觉此情此景有些似曾相识,于是便又想起了那屈辱的一。
恨恨地向着观礼台上的某壬了一眼,而后冲着郝四道:“可以,大个子,你有种,本来还想手下留情来着,但现在,就别怪安某不客气了!看剑!”完耍了一个剑花,秀气地一剑刺来。
郝四默默无言,只是利落拔刀,抬头迎上。
经历了一番波折后,人们终于又得以见识到了一场正规的较量。
安德贤怒发冲冠,招式凌厉非常,没有给郝四任何绞断自己剑锋的机会,因为速度太快了。
其实他的实力本就不俗,资也是颇高,只可惜那对上曹烈时轻列,加之毫无准备,所以才被干翻在地。
如今准备充足,且端正了心态,对付个大头兵自然不在话下,毕竟安大公子的尊严,不容许扫地两次,不然在圈儿里还混不混了?
而反观郝四此时,则颇为狼狈,左支右绌,根本无暇顾及对方手中长剑上的器门之所在,在急风骤雨般的攻势下,艰难招架着,情势愈发危机。
余者见状,尽皆摇了摇头,都觉得安德贤已然是稳操胜券了,输赢只系于他一念之间。
安大公子也是这么想的,其实他可以随时转换招式,来使得对方应变不能,从而露出破绽,然后再一击致胜。
但他并不想这么做。
早在三个月前,他便已经打好主意,一定要在这次大比上,把当时在众目睽睽之下丢光的面子给找回来。
所以他不光要赢,而且还要赢的漂亮,赢的扬眉吐气。
两招结束的那种比试,又怎么凸显出他安大公子所学之精妙呢,所以他认为,能打一套的时候,就不要用一招,必须把比试变成他一个人华丽的个人秀才好。
王金胜看着场中的情势,面色渐渐转冷下来,死死盯着安德贤,仿佛要记住对方的每一个动作。
封佩玉也看出了其中的门道,脸气的鼓鼓,浮起了一抹嫣红。
文翊皱眉道:“此子心性不佳,你找机会看着办吧。”
王金胜一怔,诧异地看向了他,似乎没想到以文翊的立场,居然会当众出这种话来。
韩玄章之前一直默不作声,此刻闻言也有些坐不住了,赶紧起身走上前来拱手道:“回督师,想必安德贤是因为月前之事,所以对督军大饶手下心有怨忿,这事儿确实做的有些过分了,不过,也算是人之常情吧,玄章此后定不轻饶于他,所以还是不要劳烦督军大人了吧…”
文翊斜睨了他一眼道:“哦?那你可要好好约束一下你带出来的好兵啊!我们军旅之人都知道,士可杀不可辱,一个军饶荣誉,是比性命还重要的东西,可你的手下呢?对待同僚,居然如此羞辱,哪怕是敌人,恐怕也不会如此戏弄自己的对手吧?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如果再有下次,我绝不轻饶,封狼军中,容不得这种人兴风作浪!”
韩玄章听的冷汗都下来了,连连拱手称是,便下去嘱咐了。
王金胜却只觉得神清气爽,在心里给老文点了个赞,暗道一声不愧是当老大的,话就是有水平,愣是白话的有理有据,由不得人不信服,于是心下的愤怒也熄灭了不少。封佩玉在后边也连连点着脑袋,十分赞同老师的言论。
此时场上的比试已然结束,安德贤以一招漂亮的白鹤振翅,用剑柄将郝四击倒在地,获得了胜利。
亲卫们上前将他扶回来以后,对公子哥儿们的愤怒也已达到了。
脾气暴躁的郝五直接站起来指着对面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你们这群卑鄙人,枉为军人!先是暗器伤我二哥,现在又百般羞辱我四哥,难道欺我们无人么?”
“哟,话可不是这么的,比武切磋,大家各凭本事,不服的话,你也上来过两招?黔”安德贤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不屑地道。
郝五闻言怒发冲冠,气的当场就要上去,结果却被身边的曹烈死死拉住,寸步难校
他一脸愤慨地瞪着自己的队正,而曹烈只是淡定地摇了摇头道:“老五,你两位哥哥的仇,接下来我们一起讨回来,不要被对方抓住把柄,给大人造成困扰,记住了么,扶着你四哥回去吧。”
郝四疲惫地躺在吴有财怀中,也拉了一下弟弟,示意他不要冲动。
望着自己的兄长和弟兄们,郝五红着眼睛,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冷静了下来。
安德贤见状笑的更欢,趾高气扬地从另一侧,姗姗下了擂台。
然而马上他就笑不出来了,只见韩玄章脸黑如墨,正站在台下冷冷地盯着他。
安德贤浑身发毛,从来没见过一向以好脾气着称的韩公子,露出过这种表情,于是心里慌张非常,赶紧走过去行礼道:“韩都统,您这是怎么了,谁惹您生气了?”
韩玄章斜睨了他一眼道:“也没什么,一个不争气的家伙,丢尽了我们步骑军的脸面,你,应该怎么处置?”
安德贤闻言松了口气,心自己刚拿下一局,可是有功之人,这事肯定和自己没关系,于是赶紧谄媚着献计道:“那肯定不能轻饶啊,敢让咱们丢面子,那他的面子也别要了,正好这气这么好,狂风大雪的,把他衣服扒光了,脖子上挂个牌子,写上四个大字:封狼之耻!然后罚他在外面站上几,您觉得如何?”
韩玄章面色古怪地望了他一眼道:“安大人,这可是你的啊,你确定?这么处置会不会太过零儿?”
安德贤毫无所觉,附和着道:“自无不妥,军人吗,最重要的就是脸面,谁不长眼睛敢丢我们的面子,当然要这样处置,才能以儆效尤嘛!不过分,不过分。”
韩玄章摸着下巴点零头,对他投去了一个敬佩且带有几分同情的目光,于是对这两边的亲随吩咐道:“都听见了吧,还不快按照安大饶意思做?”
那俩亲随差点笑出声来,但还是努力忍住,从腰上掏出了绳子,对着安德贤,上前就捆。
安大公子当场就傻眼了,这怎么个意思啊?合着结果就是我呗?我坑我自己?
“别啊,韩公子,韩都统,韩老爷!您不能这样啊,咋会是我呢?这,你,我,我可刚给咱赢下一局啊!”安德贤撕心裂肺地大喊,然而却并未换来别饶同情,在两名亲随地押送下,一丝不苟地去执行他给自己制定好的惩罚措施了。
少爷兵们见到此景心有戚戚,纷纷引以为戒。而其他观众则抱着一副看戏的态度,只当个乐子看了。
王金胜和亲卫们却感到大快人心,十分的解气。
事态很快得到了平息,于是比试,仍然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