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鸣玉营中军大营中,封鸣正带着张判秀入内,对在座的诸人宣布着他的加入。
“情况大概就是这样,张大人从今日起便忝为军纪执事,以后大家就是同僚了,还望各位通力合作,共同整顿军风。”封鸣以一番鼓励结束了介绍,并坐到了上首的封平身边。
张判秀立于中央,依然面无表情,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
场间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正如王金胜之前和文翊提出的那样,没有谁希望和一个搞情报的密谍朝夕相处,所以都有些兴致缺缺。
封鸣有些无奈地望着众将,心我也不想这样,但是父帅有命又能怎么办,可真有你们的,连样子都不愿意装一下。
然而正在他挠头之时,封佩玉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道:“你你们一帮大老爷们儿,人家张大人好歹刚刚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怎么都不知道欢迎一下人家,你们不来,我来!”
完便落落大方地走到了张判秀的面前,伸出一只柔软的玉手微笑着道:“欢迎你,我是封佩玉,鸣玉营的参军,以后大家就是同僚啦,多多指教哟!”
张判秀见状愣了一下,然后一下子变得慌乱不知所措,平日里冷冰冰的冷面判官,比武场上英姿大放的黑色魅影,此时面对封佩玉,居然变得如女孩一般腼腆。
只见他目光躲闪,心翼翼地握住了对方伸来的柔荑,脸上浮现出一抹柔和地道:“张判秀,见…见过大姐。”
封佩玉掩嘴轻笑,心这些在外面表现的虎虎生威的男人们,怎么见了自己都变成了这副模样?果然是自己太有魅力了吧。
于是心下十分得意,可接下来她的脸便通红了起来,因为她发现对方似乎完全没有要放开她手的意思,握了半仍然不松开,对此她感到有些慌张。
“张大人…可以了…”封佩玉脸色微红,颇为尴尬的道。
张判秀也幡然醒悟,觉得这样做实在不妥,于是赶紧放开了对方,连连拱手告罪。
场中诸人对此景看的目瞪口呆,惊为人,心您老兄还真是一点也不掩饰,简直……令人佩服。
坐在上首的封鸣脸色十分尴尬,也不知道该什么好,于是下意识地瞟了一眼王金胜的方向。
然而某人还在乐呵呵地拿着个茶杯慢慢喝着,合着刚才从他那个角度,完全什么都没看到,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封鸣见状松了口气,心幸好这子没看到刚才的一幕,不然指不定又干出什么事来。
其实他倒也误会王金胜了,虽然与封佩玉朝夕相处,关系渐浓,但在他心中,还远远未上升到那种层面,他从单纯也好,没见过女人也罢,总之还不至于因为这种事情而吃醋。
短暂的插曲很快过去,虽然并未引起什么骚动,但无疑使得气氛更加尴尬了,谁也没想到这新来的张大人会做出这种举动,于是心下又对他疏离了几番,只是碍于对方是封帅派来的人,不好明罢了。
封鸣轻咳几声,觉着自己再不出来救场,这话题就没法再进行下去了,于是道:“啊,大家也算是认识了,哈哈,起来,这次大比的成功,还多亏了王督军勤勉不辍的练兵,和张执事初战告捷对事物的鼓舞,希望你们二人,在未来的日子里也可以如此这般通力合作,早日振兴我鸣玉营的军风啊!”
王金胜一听,明白这回是怎么也得表明一下态度了,于是起身走到了张判秀面前,打量着对方道:“那是自然,我相信凭张大饶铁腕作风,一定会配合好我的,您对吗?”完盯着对方,话中含义很明显,到我这得听我的。
张判秀依然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不卑不亢地道:“张某自有自己的行事准则,还望督军大人多行方便,互相理解。”
意思很明显了,你干你的,我干我的,谁也别干涉谁。
得,这俩人还掐上了。
封鸣大感头疼,这会真没法开了。
于是捂着脑袋道:“啊是是是,你们两人互相理解,多多合作……今就先到这吧,都挺累了,晚上还要参加宴席呢,都去准备一下吧。”
众将闻言,尽皆起身告辞。他们早就想走了,在这呆着横竖都不是滋味。
张判秀也微施一礼,转身和大家一起出去了。
于是场中只剩下了上首的封鸣封平,和下首的王金胜、封佩玉四人。
“唉,干嘛那么着急就和他对上,慢慢感化不好吗…”封平摇了摇头,拿起茶杯,自斟自饮道。
王金胜挠了挠头道:“我也不想的嘛,人家也没得罪我,但是怎么呢,总得让他知道这里是我们了才算吧?”
“对!的没错!不然以后他还不翻了了!”封佩玉忿忿道,显然还在对刚才被牵手一事耿耿于怀。
封鸣苦笑:“我知道你们的担心,但事情就是这样,父帅自有他的考量。你们想想,之前鸣玉营分崩离析,不同势力各自角力,所以放任自流,自无不可。但现在王兄以雷霆手段镇服了蓝琦他们,将势力会合一处,又要亲自传法,恐怕是遭到了父帅的忌惮啊。所以才让文师派了这么个人过来,加以掣肘,防止你的势力一家独大啊。”封鸣倒看得清楚,十分了解自己父帅的为人,诚恳地道。
王金胜听他这么一也明白了过来,为什么文翊也不好阻止这件事情。
而同时,他心里也有些愤怒,之前对封帅的种种不满本已埋在心间,现在又有些蠢蠢欲动起来,于是有些恼火地道:“我在这尽心尽力的整兵,他倒好,一句话就给我下个大绊子,令人齿冷。”
封鸣也有些不满父帅的做法,于是道:“王兄莫怪,父帅也有他的苦衷。不过你放心,我是绝对信任你的,你我二人兄弟相称,一切如故便是,你也无需介怀,总会有办法的。”
王金胜闻言稍感心安,但还是有些难以释怀。
封平察觉到了他的情绪,淡淡地补充道:“帝王心术罢了,这军中情势之复杂,远不止你想象的那样简单,要学会适应,慢慢隐忍,方是正确的生存之道。”
几人闻言后,便都不再作声,各怀心思地等着夜幕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