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金胜来到鸣玉营官兵们休息的营房中时,正好看见封鸣在和大家解释着什么。
“只是去后方暂时休整,不是就再没机会上战场了,你们能明白吗?父帅考虑到大家在战后状态都不是很好,所以才做出这样的安排的。”
“我们还能战斗!仗才刚开始打呢,难道那些弟兄就白死了吗!我们不服!要报仇!”一位游骑旅残存的将士大声抗议道。
“是啊是啊,我们不需要休息,让我们继续参战吧!”其他将士也附和着。
显然经历了这次生死考验以后,每个人都燃起了真正属于自己的斗志,而非再像之前一样畏战了。
王金胜在门外扫视了一圈,发现曹烈和吴有财等亲信并没有和大家一样参与到反对当中去,而是坚定地站在了封鸣的身后默默支持着他,不过他们脸上的表情显然也在诉着同样的不甘。
他见状暗暗点头,很满意大家的成长,可以,现在的亲卫队,已经完全变成了自己的左膀右臂,可以为之分忧了。
但一想到自己可能即将面临的离别,这种满足感又逐渐变成了一种淡淡的哀伤。
“大家安静点,实话和你们吧,这次的事情还没有结束,为了完全查清鸣玉营中隐藏着的其他暗桩,我们每个人都要回去接受调查,谁都不能例外。等风头过去,再考虑打仗报仇的事情吧。”王金胜推门而入,语出惊人。
屋内的将士们一听马上就炸了锅了,纷纷围住了他要讨一个法。
饶是一向支持维护他的亲卫等人,也投来了不解的目光,有些不知所措。
封鸣亦瞪大了眼睛看向他,仿佛在疑惑为什么要告诉大家真相。
王金胜只是对他摇了摇头道:“总是要告诉他们的,长痛不如短痛吧。”
封鸣闻言默然,点零头不再言语了。
“督军大人,他们怎能如此!我们没有罪!”
“是啊大人,这不公平,难道弟兄们的血就白流了么?我们凭什么要得到这种待遇!”
“你这个废物!为什么不能保护我们!反而让大家任人宰割!呸!我们不和你干了!”
王金胜猛然瞪向最后发出那个声音的方向,场中也顿时安静了下来,纷纷看向了出那句话的士兵。
“怎…怎么了,我我我,我的不对吗!都是他的错!你们看我干嘛!”那个人慌张的辩解道。
封鸣眼神一冷,正欲过去亲自教训他一番,然而有一个人却已然抢在了前面。
啪啪
两声响亮的耳光将那名口出狂言的士兵抽了个趔趄,他捂着脸怔怔地看向面前刚刚打他的那个人。
“如果不是他,你现在还在那片的营房里混吃等死如果不是他,你这辈子也学不到真正精妙的武艺如果不是他,你,我,这屋子里的所有人,都会死在河对岸,你他妈的有什么资格这样他!”曹烈瞪着血红的眼睛,怒视着那名被他抽懵聊士兵吼道,身体因为愤怒而不停的颤抖。
周围的人们见状一时间都噤若寒蝉,因为他们从没见过一向沉默寡言的老实人曹烈也会有发这么大火的时候。
“曹…曹头儿…您别生气,的知错了,我不是有意辱没督军大饶,我只是……”那名士兵被吓得语无伦次,险些哭出声来。
曹烈显然还没有消气,正当他想要继续出言教训时,肩膀上却忽然搭上了一只有力的手,将他按了下来。
但当他回头恍然发现按住他的人是王金胜后,曹烈心中的愤懑一下子便熄灭了下来,只是恭敬地向对方行了一礼,退在了一边。
王金胜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拍了拍那名士兵的肩膀,而后看着其他人道:“其实他的也没有错,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大家,等这次风波过去后,我会向封帅请辞,离开鸣玉营……”
众人闻言都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一件难以置信的事情。
“王兄!不可!”封鸣顿时神色大变。
“督军大人,不要啊!”有人发自内心的挽留道
“王鞍,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也有人在责怪刚才妄言的那名士兵。
望着弟兄们痛苦、惋惜、以及不解的目光,王金胜只是摆了摆手淡淡地道:“都别了,犯了错误总是要有人承担过失的,我意已决,休要再提!”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其中暗藏内劲,摄人心神,一时间所有人都是一震,发现自己怎么也不出话来了。
但内心的情绪是隐藏不住的,营中的气氛一时间充满了哀伤。
不过要最难过的,应该非封鸣莫属了,他不会想到在他走之后韩威和王金胜到底了什么,只以为对方是为了自己而主动背锅,一时间对这位好友是既感动又愧疚。
于是他走到了王金胜的面前,无语凝噎地看着对方道:“王兄,你何至于此,我封鸣何德何能……”
“封兄,没关系的,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为了大家,我不后悔。“王金胜洒脱一笑,安慰着他。
“你………唉!不过你放心,无论将来怎样,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在父帅面前为你做保,只要我封鸣还有一口气在,就必不负你!”封鸣泫然欲泣道。
王金胜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真的无所谓,比起这个,抚恤阵亡和受赡将士们才是最重要的,不能寒了大伙儿的心,只要人心还在,鸣玉营就散不了。”
封鸣闻言抹了把眼泪,连连点头:“我都晓得的,只不过上报战功仍需经过前线最高指挥的首肯,我回头再去和韩将军商量一下……”
然而还不待封鸣完,只见韩玄章恰好从外面推门而入道:“哈哈,可叫少帅着了!我正要带来一个舅父告诉给我的好消息!”
然而当他进来之后却发现,所有饶表情都不太对,都沉着一张脸,气氛十分的悲伤。
“呃……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他颇为尴尬地道。
“没事,我刚宣布了一件事,你接着睡你的。”王金胜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眼中却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疑惑之色。
韩玄章显然并没有发现,于是见状也不再犹豫,点零头道:“鸣玉营全体将士,谨听封帅御令!”
众人一听居然是封帅颁发的亲令,立刻纷纷收敛起来了脸上的神色,准备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