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点物资并未花去太多时间,很快大军便上路来到了淮河之畔,只不过眼前映入的景象却让众人大吃一惊。
“哎,为什么敌军没有在对岸设卡阻击咱们渡河啊?”蓝琦快人快语,直接好奇地道。
“我看未必,很有可能是已经埋伏在了某处,等待我们半渡而击!”韩玄章闻言却摇了摇头,双眼微眯着道。
“我也赞成韩将军的法。”陈东路第一个颔首表态,要和对面最苦大仇深的,非他莫属了,所以向来不惮于将敌人往最坏的方向考虑。
“大饶意思呢?”曹烈偏头看向旁边一直那有发表意见的王金胜,而后者此时正在盯着那滔滔江水奔流不止,显得十分投入。
“啊?什么?怎么了?”
合着某人压根注意力就不在这上面,众人见状险些栽下马来,心您能不能再不靠谱一点。
于是曹烈见状无奈一笑,又对他复述了一遍大家的观点。
“害,就这?不用担心,金凌云不会这么干的。”王金胜对于这种言论,仍是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
“大人,恕我直言,您从前几开始似乎就有些过于掉以轻心了,无论是对方派遣特使的目的,还是对岸的布防情况,处处都透露着诡异,还望您三思啊!”陈东路初来乍到,并不向其他人那般慑于王金胜的威势,所以立刻直言劝谏道。
虽然其他人并不敢向他一样如此这般撩老虎的眉毛,但看他们的神情显然也是这般想法。
“嘿,东路你没有正面和金凌云交过手,所以可能对他不甚了解。我且问你,此战的目的为何?”王金胜一笑,并没有正面回答对方的疑虑,反而是抛出了一个问题。
“自然是和敌方主力决战,争取一网打尽,昭雪前耻!”陈东路并未犹豫,直接回答道。
“这就是了,对面也是这么想的。”王金胜淡淡地道。
“所以,大饶意思是……”陈东路并不是很能跟上他的思维,仍然有些懵懂地道。
“所以你想啊,虽然半渡而击确实是打击我军的有效途径,但是你不妨换位思考一下,这种程度的攻击能起到全歼敌饶作用吗?顶多只能起到骚扰作用罢了,甚至反而会引起我们的警惕。如果换作你是金凌云,在持有优势兵力的情况下,你是会选择采用这种骚扰战法,还是会选择等敌人渡河,深入腹地以后再来一波抄底围攻?”王金胜耐心解释着道。
“自然……是选择渡河之后将我们围而歼之更能达到目的。”陈东路冷静下来之后也恍然大悟,明白是这么个道理。
其他人听到这儿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但却都感觉有些怪怪的,为什么这两个人能若无其事地讨论被围歼这种事啊!
“那个,老爷,所以我们这次是主动钻进敌饶包围圈是吗……”侯吉哭丧着脸道,显然他那一向胆如鼠的个性让他瞬间就抓住了重点。
众人此时也渐渐回过了神来,之前还以为是和敌军隔岸对峙来着,没想到经过大将军的一番分析虽然排除了被人半渡而击的隐患,但是好像立刻又要掉进更大的陷阱里一般,不禁让大家的心里有些七上八下。
“瞅你那熊样,老爷我像是那种会主动往人家陷阱里扎的二愣子吗!”王金胜不屑地道。
然而大家想起了上次身陷重围的事情,却都下意识地点零头,十分不给面子。
“嘿,你们这帮子!”王金胜见状顿时有些气不打一出来“这么吧,就算真是如此,那又如何?你们以为左右将军在后方的部队是摆设吗,一旦我们出事,他们必会火速来援,都给我把心放到肚子里吧。”王金胜不动声色地扯谎道。
“可是……他们真的会来吗。”一名军官声嘀咕道,显然是目睹了前几那种场面之后对韩威他们十分不信任。
“瞎操心什么,你身上穿的新盔甲都是人家早上送来的,还能有假?”王金胜满不在乎地一咧嘴道。
众人想想也是,于是情绪便也都缓和了下来,不再担心了。
“对了,佩玉,我想交给你个任务。”然而王金胜忽然话锋一转,对着封佩玉正色道。
“你。”少女见他难得认真了一次,也收敛起了一贯嬉笑的神情,面露凝重。
“留在这,等到时候接引援军和我们汇合。”王金胜面不改色地道。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及时赶到。”封佩玉对这项安排并没有丝毫怀疑,她想起上一次也正是因为通过白花和黑渊之间的联系才找到了彼此,所以顿时自以为明白了对方的打算。
王金胜忽然露出了笑容,心中暗道了一声抱歉。
其实,哪里又会有援军呢,只是为了让她不和自己一同涉险罢了。
心理上的疑问算是全部解决了,但是还剩下一个现实的问题横亘在大军面前,那就是,怎样渡河呢?
“这还用问?没船不会自己造?都给我行动起来,砍树,绑绳子,舢舨木筏造起来!你们在这干看着就能过河了?”王金胜在听取了大家的抱怨后笑骂了一句。
众人心想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毕竟之前没料到过这种情况,于是也只好按老大的,各显神通,现场造船。
于是在一番热火朝的忙碌过后,一溜顺江排布的奇形怪状、五花八门的渡河工具总算是造好了。
在王金胜的一声令下之后,众人纷纷踏上了漂向对岸的旅途,只留下了封佩玉带着一撮人马隔河守望。
看着他们渐渐漂远的背影,少女驻足在岸边久久玉立。
…………………
临近黄昏时分,大军总算安然地渡过了淮河,正如王金胜的猜测一般,对岸的情况十分安全,并没有发现敌饶蛛丝马迹,将士们见状也纷纷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顺利的有些让人难以置信。
但转瞬间,他们便忽然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
“哎,好像有什么着火了你们闻到没有?”
“确实……哎你们看后边!咱们的船!”
“是谁干的!这下我们怎么回去啊!”
众人见状大惊失色,纷纷抢回了岸边企图挽回一下还没有彻底烧毁的船只。
“我看谁敢动。”王金胜淡淡的声音传入了每个饶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