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塞尔斯教授离开后,伊万在原地停了一会儿,等到渐渐感觉到冬天的寒意开始侵袭自己的身体时,他才转身向着拉文克劳塔走去。
这一次他没有再遇上熟人,顺顺利利的回到了公共休息室。
刚一进门,一股浓浓的暖意便扑面而来,很快便驱散了遍布伊万全身的阴冷感觉。壁炉里的炉火烧的正旺,几个起的很早的学生或许是怕冷,没有去图书馆学习,而是趁着早上没人在休息室里各自找了一个舒适的角落闷头读书。
让伊万有些没想到的是,自己开门的声音传来之后,这几个学生完全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惊慌失措的抬起头看着他,反而都是一副懒得搭理的样子,压根头都没抬。
这些家伙不记得上次休息室被人入侵的事情了吗?怎么一点警惕性都没有……
伊万狐疑的看了这几个学生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也没在他们里面找到自己的熟人,于是没有在休息室里逗留,直接“蹬蹬蹬”的上了楼梯,往男生宿舍去了。
推开熟悉的宿舍房门,几个室友全都四仰叉的躺在床上,熟悉的鼾声此起彼伏,不间断的轰炸着房间的里的所有活物。
伊万摇了摇头,还好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堪称吵闹的环境,他们的鼾声再响也不会对自己产生影响。
伊万尽量轻手轻脚的走到自己的床边,把系着银扣的黑色斗篷丢到了旁边的椅子上,随即把手伸到被子下面摸了摸自己的床铺。
嗯,果然是热乎乎的。
“在冬天让床铺始终保持在一个让人感到舒适的温度”,也算是霍格沃茨为学生提供的小福利了。
多半是那些家养小精灵施了什么咒语做到的这一点,伊万只希望不要是他们亲自来暖床就可以了。
怎么说呢,挺难以接受的。
脱掉衣服躺到床上之后,温暖的感觉立刻将伊万包裹在内。在校医院硬邦邦的病床上躺了一个月之后,终于又回到了舒适的宿舍,伊万感到困意渐渐袭来,他的眼皮慢慢变得沉重起来……
“嘿,伊万!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个响亮的声音突然响起。
伊万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个哆嗦,睡意瞬间消失了大半。他从被窝里钻出一个脑袋,往声音来处望去,看到埃迪·卡布切尔正坐在床上,满脸惊喜的看着他。
从他鸟窝似凌乱的头发和还露着半个肩头的睡衣来看,这位室友也是刚刚睡醒,看到旁边的床上躺了个人,马上又惊又喜的叫了出来。
“我刚刚回来……”伊万被这家伙吓得不轻,有点无奈的回答道。他也不知道埃迪现在是怎么回事,好像在被控制过一次之后忽然觉醒了某种特殊的能力,擅长在意想不到的时候突然冒出来吓对方一跳……
伊万并不想惊醒其他三位室友,于是尽量把声音压得很低,但是先前埃迪的那一声“嚎叫”已经起了作用,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亚特伍德、迪恩和雷尔夫依次揉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纷纷把目光投向自己这里。
“啊!”这声百转千回的惊叫是亚特伍德的。
“哦豁——”这声含义不明的怪声是迪恩的。
“伊万!!”这声几乎震得天花板颤了一颤的尖叫……是雷尔夫的。
啊……睡不了了……伊万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脸,一边百般无奈的在心里叹息,一边对着惊喜万分的室友们挤出一个微笑来。
片刻之后……
“嘿,伙计,我听说你在抵挡入侵者的时候从楼梯上摔下去了,受了轻伤,是真的吗?”迪恩兴致勃勃的问。
“胡说,我听到的版本明明是伊万英勇无畏的和入侵者决斗。”雷尔夫反驳道。
亚特伍德则一声不吭,只是用期盼的眼神等待着伊万的答复。
这几个人接连不断的问题让伊万怔了一下,马上他就意识到,关于万圣夜当晚的事情,或许学生们并不清楚。
或者说,只有少数几个人是知道真相的。
想到这里,伊万瞥了埃迪一眼。
这家伙肯定是知情的,毕竟本身也算是被控制了接近一整天的时间,即使后续如邓布利多所说已经解除了控制,但相关的检查肯定是少不了的。
最后肯定还有一个佐伊。
这样说来,在霍格沃茨的所有学生中,应该只有包括自己在内的三个人是真正知情的,其他人得到的基本都是老蜜蜂有意散播出来的假情报,一方面用来让学生们或多或少提高些警惕,另一方面也可以为真相打掩护。
但是好像没有什么用呢……伊万想起了自己进门时,几位学长学姐漠不关心的表现。
在这些拉文克劳的眼中,也许只有学习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情都有教授和校长扛着。
不过这样的话……自己岂不是还要编造一个合理的谎言,来骗一下某些好奇心强烈的人?
看着面前三位仿佛嗷嗷待哺的婴儿的室友,伊万忍不住在心里一声长叹。
老蜜蜂,你就坑人吧……
……
“阿嚏!”
校长办公室内,坐在桌子后面的邓布利多一边逗弄着福克斯,一边忍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虽然老人没流鼻涕,但爱干净的凤凰仍然嫌恶的抖了抖翅膀,摆脱邓布利多的手,飞到窗台上去了。
邓布利多也不怎么在意,反而愉快的笑了笑,看上去颇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但是站在办公室里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显然不是这么认为的。
这位魔药课教授的脸色阴沉的简直像是要滴下水来,他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眉头紧皱,两条黑色的眉毛几乎要绞在了一起,足以看出他此刻紧张、焦虑的心情。
“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你,邓布利多,费尔奇中的那个魔法——”说到这里,斯内普顿了一顿,又加重了几分语气,“——是一种极其古老、极其邪恶的黑魔法。我从神秘人那里听说过它。”
“相信我,西弗勒斯,虽然我本身拒绝使用黑魔法,但是论起在这方面的知识,我恐怕伏地魔和我最多只是在旗鼓相当的程度。”邓布利多微笑着安抚斯内普,尝试着递给他一块糖,但被烦躁的后者拒绝了。
“没有反咒——我相信你明白什么叫做没有反咒。”斯内普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句话,“要么靠自己的意志撑过去,要么就只能祈祷对方在最后关头到来之前取消施法——你真的认为,阿格斯·费尔奇,一个哑炮,可以靠自己的意志,去摆脱这种咒语?一个——”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忽然提高了音量,打断了斯内普越来越激动的言论,老人皱了皱眉,“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了吗?‘不会再对任何合理存在的群体使用含有恶意的称谓’。而且无论费尔奇会不会魔法,他始终都是霍格沃茨的一员。”
斯内普沉默了片刻。
现在他看上去像是终于恢复了理智,又变成那个被几乎所有斯莱特林以外的学生畏惧的魔药学教授了。他盯着邓布利多,慢慢的说:“‘灵魂转移’,我很难相信,一个连神秘人都只是听说过名字的黑魔法,会被人用在一个——霍格沃茨的城堡管理员身上。”
“伏地魔是不是对这个魔法非常感兴趣?”邓布利多漫不经心的问。他似乎没有注意到,在自己说出“伏地魔”这个名字的时候,斯内普的眼皮猛的抽搐了一下。
“是的,神秘人对这种……”斯内普斟酌着措辞,淡淡的说,“……这种能在某种意义上真正的长生不死的魔法,非常、非常、非常的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