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寻声而去。
只见一个锦衣玉带的公子,拍手叫好。
“没想到小师叔竟是如此多情之人。”
吴尘见对方前来,急忙躬身行礼。
“太子殿下说笑了。”
众人听闻是太子殿下,也纷纷跟着施礼。
徐承嗣笑容玩味,他挥了挥手,微笑道:“都免礼吧。”
他望着已是满脸泪水的胖丫头,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再看了看身旁的众位女修,再次开口。
“什么灵丹妙药,在真情面前统统都是狗屁,你们这帮女子就是太浮夸,做事流于表面,想讨好人家,得用心,自己不用心,还说别人,咱还能要点脸皮不?”
刚才颇为得意的女子,顿时羞愧的面红耳赤。
徐承嗣执扇轻摇,肩头寸寸青丝如春风拂柳,潇洒飘逸。
他缓走到胖丫头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圈,砸吧砸吧嘴,“这心意不错,就是这手,稍微胖了些。”
海棠听闻,顿时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面色胀红。
“太子殿下怎么来了?”
吴尘轻声问道。
徐承嗣收回目光,他望向面色苍白的俊俏男子,满脸笑意,轻声道;“这不听说你受伤了嘛,特来看看。”
他勾了勾手指。
一直陪在徐承嗣身旁的曹姓老宦官,拿出一个锦盒。
“这是璇玑丹,凑合着吃吧,我知道你不却这东西,不过该送,小王还是要送的。”
司凡小心接过锦盒。
众人听闻璇玑丹,皆是震惊不已。
璇玑丹他们怎会不知,这可是灵级下品丹药。
璇玑丹无论是治疗内伤,还是外伤都有极强作用。
在坊间如同至宝的东西,搁在修士眼中也是极其珍贵之物。
多年前,就曾有一人仅用一颗璇玑丹,便买下了一整座青楼的壮举。
璇玑丹之所以珍贵,主要是炼丹的药材难寻,而且每一种药材都是上等灵材。
吴尘拥有圣树,他自然也知道这璇玑丹不凡。
只不过他没想到,这配方多达十几种灵材的丹药,自己竟然在凡间也能遇到。
吴尘躬身行礼,还未等他行完礼,对方再次开口。
“别忙着谢,老曹将那把剑拿来。”
徐承嗣吩咐完,老宦官从腰间方寸物之中取出一把剑。
司凡见到此剑大吃一惊。
雁鸣剑!
这可是灵级上品法器。
曹姓老宦官,手握雁鸣剑,随手一挥,出剑之声犹如雁鸣,恢弘剑气竟是直冲百里。
徐承嗣手持折扇轻点吴尘胸膛,笑容灿烂,“我知道你们这些修道之人讲究仙气,不讲究什么行头,不过上次见你拿着木剑,属实是有些跌范儿,况且你这都已入了人榜,总该有个像样的法器傍身。”
吴尘知道对方是在拉拢人心。
徐承嗣见对方没做反应,有些吃惊。
难道是礼物轻了?
不应该啊,这可是灵级上品法器。
“咳。”他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上前轻声问道:“不喜欢?”
吴尘听闻,紧忙躬身答谢。
太子殿下亲自送礼,他哪敢不收。
只不过他此刻想的并不是这把剑,而是刚才用剑的人。
吴尘本就猜到徐承嗣身边的那个老宦官是一个高手。
毕竟这太子殿下出门不带护卫,不带亲兵,只带这么一个佝偻的老宦官,就不难让人猜出他的身份。
可吴尘还是没想到,这个看似身材矮小的老宦官,修为竟是如此深不见底。
所以他有些愣神。
“怎么着?就打算一直让本王在外面站着?给你送了两件宝贝,还不能进去讨口茶喝?”
徐承嗣打趣道。
“小道失礼了,殿下请!”
吴尘紧忙让开位置。
徐承嗣执扇轻摇,爽朗大笑。
司凡和众弟子很识趣的离开了。
二人在海棠树下落座。
微风习习,海棠点点,十分惬意。
未等吴尘准备,瓜果蜜饯,珍馐美馔,早已摆满桌。
这些自然都是太子殿下随从准备的。
不然海棠苑哪会有这些东西。
徐承嗣随身婢女开始煮茶,手法精湛,仅是片刻,整个院子都是茶香悠远,沁人心脾。
“殿下出门还带着这些?”
吴尘望着身前玉盘珍馐,不禁感叹。
徐承嗣将桌上一小块蜜饯放入嘴中,缓闭双眼,表情享受。
他咀嚼了片刻,嘴角泛起一抹笑意,“没办法,从小娇生惯养,嘴早就刁了,别人的,怕吃不惯,所以出门都会自己带着点。”
徐承嗣微笑解释着。
虽然徐承嗣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贵族气息,可他给别人的感觉却不是遥不可及,至少吴尘觉得这个太子殿下挺真实,不做作。
二人之前虽只有一面之缘,可吴尘对这个人的印象还是蛮不错的。
徐承嗣眯眼勾勾手指,一名姿色和身材皆是上佳的女婢,很识趣的上前给他按摩。
女婢十指纤细如葱,手法无比熟练。
吴尘端起翠玉茶杯,茶香浓郁扑鼻,他喝了一口茶,开口问道:“太子殿下屈身寒舍,恐怕不只是来送礼的吧!”
徐承嗣没做回应,似乎还享受在女子的十指温柔之中。
“青灯琉璃盏殿下想要吗?”
吴尘手握茶杯,轻声说道。
闭目养神的徐承嗣,犹如晴天霹雳,整个人差点没跳起来,他双眼放光,“要,怎会不想要?你舍得给吗?”
徐承嗣双眸如刀,可他盯着面前这个男人,似乎无论多久,也无法看透对方的心思。
吴尘朗声大笑。
见对方像是故意在取笑自己,徐承嗣没有生气。
毕竟这可是仙级法宝,偌大的琼洲仅此一个,即便是整个五洲也是寥寥无几。
对方怎会轻易送给自己。
他微微抬手,身侧婢女很识趣的给他倒了一杯茶。
他一饮而尽,只觉得没喝过瘾,抢过婢女手中的茶壶,自顾自地又倒了一杯。
温暖茶水透过指尖传至太子殿下的时手心,徐承嗣刚想再饮一杯。
坐在自己对面,谜一样的男子,缓缓开口。
“你若想要,给你便是!”
吴尘从九尺中取出琉璃盏。
徐承嗣骇然,手中翠玉茶杯掉到地上摔的粉碎。
就连海棠苑外,一直闭目养神的老宦官,亦是大吃一惊。
徐承嗣望着面前这斑驳不堪的青色油灯,神情恍惚。
“真给我了?”
“不喜欢?”
吴尘反问。
二人相视,爽朗大笑。
……
……
残阳似血,暮风飘瑟。
已是黄昏。
一老一少行进在青石板路上。
少年身侧平日里形影不离的婢女,早已不知去向。
他手握一盏斑驳青灯,神情茫然。
“没道理呀?他怎么给我了?”
打小自诩聪慧过人的徐承嗣,想了一路,依旧是百思不得其解。
已是朝杖之年的曹姓老宦官,虽然有些佝偻,可每一步都是无比稳健,行疾如风。
老宦官砸吧砸吧嘴,似乎也没琢磨透,他反倒是问了对方一个问题。
“公子,那我们的人,要不要撤?”
“琉璃盏都他娘的给我了,还不撤,留着干嘛?”
实在想不明白对方招数的太子殿下,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他指尖在琉璃盏上缓缓摩挲,大脑则是在飞速运转,他思量片刻,喃喃道:“看来箓天门那堆牛鼻子的话,也不可全信。”
老宦官笑而不语,然后只见他大手一挥,地面百丈之上的天空某处,一只凤冠白隼是振臂高飞。
玄龙门外三万精锐铁骑,策马回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