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和剑主共存亡,是每个剑修都知道的常识。
可这个世界的确存在一些拥有特殊体质的人,这些人可以把自己炼化的飞剑交给别人或者代人炼剑,这种特殊体质叫做剑体。
这种人极其罕见,而墨白就是其中之一。
剑体之躯是个可遇不可求的事情,而且拥有剑体之躯的人,往往都会很不幸,他们不是在争夺中死去,就是被名门大派抓走,做那专门为人炼化飞剑的“剑炉”。
墨白其实就做过一段时间的剑炉。
那是他这一生中最阴暗的时刻,不过好在他挺过来了。
墨白望着身侧的俊朗男子,他笑了笑,“这是一个秘密。”
吴尘知道对方不想说,至少现在不想。
吴尘也很知趣,他把问题又转回了如何炼化飞剑的问题上。
“可你还没说如何炼化这块剑胚。”
“需要你自己去试。”
吴尘再次糊涂了,他不明白对方所说的话。
“飞剑有感情,有个性,亦有喜好,若想快速炼化剑胚,那就要找到剑主与飞剑产生共鸣的时刻,然后无限复制这一时刻,让飞剑和剑主形成默契,继而达到炼化的目的。”
墨白自认为自己已经说的很直白了,可吴尘依旧有些糊涂。
墨白看着对方那迷糊的神情,笑了笑,继续说道:“晚些我可以帮你试试,不过我只有两天时间,希望可以帮你找到一些端倪。”
二人谈话间已经来到了茶楼。
此刻正是晌午,茶馆人满为患。
不过小二与吴尘熟识,为二人寻了一处半开放式茶室。
之所以称之为半开放式茶室,因为这个茶室本就是临时搭建的,专门为一些有钱的公子哥设计的。
此处,相比人来人往的大厅,清净了不少,算是茶楼内难得的好位置。
吴尘知道,他们能坐在这儿,不仅仅因为自己是老客,刚才私下塞给伙计的那五十两雪花银,才是成功的关键。
人情世故,吴尘早已深谙此道。
这不,未等吴尘开口,店伙计就已经端来了一壶镇店凉茶,外加几盘瓜果点心。
比起近二十年都没未进过茶楼的墨白来说,吴尘显得颇为熟门熟路。
墨白望着自己对过的蓝袍男子,有些意味深长。
时间果真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对于普通人来说,十七年不短,可对于修士来说,十七年不算长。
可他万万没想到,仅仅是这不算长的时间,已将无比熟悉的对方,变得有些模糊。
若不是对方的容颜未改,恐怕墨白早已认不出了。
在墨白的印象中吴尘是一个不善言语,不懂交际,只钻研一些奇奇怪怪东西的人。
可望着自己对面跟店伙计都能聊上半天的男人,他怎能不唏嘘。
不过墨白觉得这样倒也挺好,以前他就怕对方闷坏了,如今倒是遂了自己的心意。
“来,喝口凉茶。”
店伙计上好茶,吴尘亲自给对方倒了一杯。
然后又给自己倒上一杯,一口喝光,顿时满口清香,沁人心脾。
他乐呵呵说道:“小爷我又活过来啦!”
墨白端起茶杯嗅了嗅,学着对方的样子一饮而尽,他品了品,然后微微点头:“果真不错。”
对于他这种将近二十年都未喝过茶的人来说,的确喝什么都很有味道。
二人闲聊片刻,吴尘尝试着问了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起初在他心底只是一个零星火苗,可随着双方的几次交谈,他发现心中这个火苗是越烧越大,以致于他现在若是不能得到答案,恐怕都会寝食难安。
他咽了咽口水,开口问道:“我问你个问题,你要诚实回答,不能骗我,而去还不能怪我。”
墨白看着自己对过突然变得神秘兮兮的吴尘,有些疑惑,可更多的是期待。
他点点头,示意对方可以说了。
吴尘再次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大口喝了一口,有些壮胆的意思,他小心问道:“我们关系很好对吧?”
对方笑了笑,然后点点头,依旧没说话。
望着对方那灿烂的笑容,吴尘心里更加打鼓,他舔了舔嘴唇,清了清嗓子,鼓起勇气再次问道:“好到了什么地步?用一个词形容。”
这个问题倒是把墨白给难住了。
墨白俊美的脸庞带着一丝迟疑,他心里打量了一番,刚要说出口,又有些犹豫,一时之间他竟是有些词穷。
吴尘望着对方那奇怪的神情,不禁又咽了咽口水,他拿起桌上的冰枣连续吃了几颗,为自己压压惊。
见到墨白还在思量,吴尘绝对再问的具体一些。
“这样吧,那你说说我们之前在一起都干过些什么吧。”
墨白听到了这句话,脸色缓和了不少。
他放下茶杯,吴尘紧忙再给填满。
“我们在一起其实不久,只有两个月,可是我觉得那是我人生最快乐的两个月。”
听到这里,吴尘只觉得背脊有些发凉,不过他还是咬牙没有表现出来。
“然后呢?我们都干什么了?”
墨白思量了片刻,左手扶着桌面,右手托着腮,他缓声道:“一起聊天,一起练剑,一起喝酒,一起打闹。”
对方没说出一个字,吴尘都觉得耳膜一颤,心里没底。
“没了?”
“很多啊,你要我全部都说出来吗?”
吴尘摇了摇头,“那倒不用。”他再饮一杯茶,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似乎鼓足了勇气,用极其细微的声音补充道:“有、、没有、、一起睡觉?”
墨白愣了愣神,然后放声大笑。
他笑的很灿烂,让吴尘更加发毛。
他双手扶着桌面,凑至吴尘面前,吴尘下意识想要躲,却已经来不及了。
二人之间仅隔着三四寸。
吴尘甚至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他呼吸莫名的也变得急促起来。
墨白双眸放光,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他轻声道:“修炼之人貌似不需要睡觉的吧。”
吴尘愕然。
不知不觉间,他额头的汗水都已经渗出来了。
听了对方的话,吴尘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他擦了擦额头汗水,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瞧把你吓得,我像那种人吗?”
吴尘赶忙摇了摇头。
墨白笑了笑,他继续说道:“其实我们的关系可以用很多词来形容,可以是至交,可以是兄弟,可以是道友,亦可以是伙伴,可无论用哪个词来形容,恐怕都不会有道侣二字。”
吴尘有些尴尬,他知道对方听懂了自己的话。
不过自己内心的问题得到了解决,吴尘还是轻叹一声。
相比于对方轻松畅快,墨白却是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