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已经完全堵塞住了,一帮男男女女围在那里看死人,隐隐听闻得远处哔啵哔啵的救护车鸣笛声方才姗姗来迟。
而卡在中间的奇葩浩荡车队目前是进退不得,看这情况,没半个小时怕是走不动。
柏子香、靓坤和巴闭等人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样子。
即便是已经有两个条子赶来勘察现场,这帮人亦是将之当成空气般浑然装作看不见,只留一个小弟在那里漫不经心地应付、录口供什么的。
况且,车子是他开,人也是他撞的,怨得了谁?
当然了,律师费该出还得出,不能全赖小弟。
“那个学生妹,是个好苗子,她的眼神中隐藏着一股狠劲,有潜力,值得培养,重要的是,也是个美人胚子,而且还是处子之身。”
柏子香说话间表情严肃且认真,而后嘴角却是不经意间风流蕴藉地扬起一抹完美的弧度。
“我靠!你这眼睛,哈勃望远镜的吧!挺毒辣的呀!离这么老远你都能看得出是不是雏?我八级片现场观摩多年的人,恐怕都没你这份精微的观察力。”
靓坤不禁哂笑着甘拜下风。
“我巴闭也算是花丛老手了,这我就十分不解了,柏兄弟你是怎么判断的?”
巴闭似是在与他探讨一件相当重要的事情。
“站姿、颈部、两腿的间距等等下意识的气质、行为或肢体动作,都是判定的标准。”
柏子香那随意之中又透着正经的样子,像是在开学术研讨会似的,遂叫恭敬侍立一旁的扑鳄雕道:“你去把那小妞带过来。”
“是。”
扑鳄雕立即应声而去。
无移时,那个亭亭玉立、清纯靓丽的美少女便怯生生地随着扑鳄雕走来。
中途有个条子出于为小姑娘人身安全着想的好意,欲要阻拦,却被恶狠狠的扑鳄雕威胁。
况且,周围可是如狼似虎的站着百八十个古惑仔,手里还拿着各种棍棒、刀具等暴力器械,那条子遂不敢再多管闲事。
还有更暴力的,十几把散弹枪、微型冲锋枪和手枪,分别藏在几辆车里。
“小靓妞,你叫什么名字?”
柏子香用一种足以迷死任何女性的深邃瞳眸,使劲电她!
此等眼波如何形容?
恰似日月交辉之光,从拂煦心灵直至浸润三魂七魄,仿佛无比神秘的琥珀,凝固住了时光,好比璀璨的星河,酝酿在他凝眸一瞬。
虽然从未与他见过,却好像与他姻缘交织了万千轮回。
“我、我、我叫朱婉芳。”
这情窦初开的少女如何把持得住?瞬间痴痴然神魂颠倒、飘飘然忘我陶醉,抬首惊鸿一瞥就已然沉沦其中而无法自拔。
柏子香并没有半点浮浪、更无丝毫佻薄的举动,甚至动都没动过,他只无比雅致、优美、俊逸地斜倚在车旁,举止得体且充满绅士风度。
反正天色还早,这里离钵兰街又不是很远,现在也不过才下午17点钟,而跟蒋天生约定谈判的时间是晚上20点钟,就是19点半再从这里驱车前往也不迟。
而柏子香等人之所以抢先去得这么早,并不是为了显示诚意,而是要事先勘察好埋伏地点、地形宽窄、哪里适宜冷兵器反突击、哪里方便枪战等客观条件之优劣情况。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不过,既然老天爷让他别去那么早,安排这么一出缘份,那他就卖老天爷一个面子,顺其自然好了。
但就在柏子香想要进一步花言巧语、甜嘴蜜舌的诱骗少女心并逗弄少女情时,一个模样清癯的削瘦中年便衣走了过来。
这不是九叔吗?哦不对,应该是linzhengying才对。
既然你这么的不识相,那我也就有了心安理得杀你的理由了,英叔。
对方头顶上的15积分吸引了他的目光,柏子香不由自主地斜睨过去,冷着一张脸,对这个故意来破坏他好事的条子,表现出一种可令百兽匍匐的肃杀之意。
这便衣海哥在被柏子香的眼睛略略一瞥的刹那,恍若被人用加特林抵住额头似的,竟下意识迟缓了一步,内心莫名颤栗、恐惧道:“这位道上的兄弟,我要带她回局里录口供,那个撞死人的司机,无论是不是你们的小弟,也得跟我回去,别妨碍公务,卖我个面子可否?”
柏子香视若无睹、置若罔闻般也不搭理他,兀自拿出纸和笔,写了一串号码交给朱婉芳,道:“若是以后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打这个电话给我。不过,我可是要索取回报的哟。但再大的事我都能帮你摆平,前提是,你得做我的人。当然,是你播通这串号码之后。”
言罢,柏子香留下一个潇洒无俦、俊美绝伦的转身掠影,复进入了车厢。
靓坤和巴闭亦是一副“我是古惑仔我怕谁”、“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挑衅似的在海哥腰间别着的手枪处逡巡了几秒钟,方才紧随其后回到车里并顺手关上车门,其他小弟也都纷纷有条不紊地回到了各自的车里。
此时,道路正好疏通了,差异巨大、对比鲜明的车队再次缓缓启动,往钵兰街开进而去。
晚上七、八点,夜幕深沉,恰似那岛礁之外,向往蓝天却被黑暗洗礼的海水。
新月如钩,星光盏盏,仿佛那坞舶之中,桅杆悬挂随风摆动的明灭船灯。
砵兰街是从油麻地的文明里向北伸延至旺角的界限街,位于旺角及油麻地旧区之内,在庙街及窝打老道以北,弥敦道以西,上海街以东,界限街以南。
此间地理位置可谓水陆交通发达。
街道两旁商住大厦林立,社区环境历史悠久,人口稠密,夜生活多,越夜越美丽,成人活动吃喝玩乐,麻雀馆、夜总会、黄色招牌五光十色、时钟酒店、同乡会等等。
此街南段的入口处无甚特别,无非是些皮革店、烧猪店、杂货铺、药材铺、旧书铺、印刷铺、专业学校、夜间补习班之类的。
行至中段才算为红灯区,放眼望去,大多是酒店、戏院、唱片店、服装店等时髦的高消费场所,朗豪坊也在此段内,更有各种花枝招展、环肥燕瘦的女郎,以及倚红偎翠的少爷们,来来往往,进进出出,不绝于道,十分热闹。
随着一阵密集有序的脚步声,整条街登时安静了下来,目光齐刷刷看向街口。
瞩目处,柏子香、靓坤、巴闭正带着百八十号持枪拿刀的小弟刚走进钵兰街。
但立马便被东星和潮州帮的人盯梢了,唯独少了洪兴的,似乎还少了联合的。
那些个少爷、小姐或者寻欢者们无不是避之唯恐不及,就这七八个傻鸟还一根筋的死死跟着,显眼到可谓非常之“鲜明”。
这种行为简直就是痴线一样,还以为没人发现他们。
在此之前的一个小时里,也就是黄昏时分,柏子香已先在距离钵兰街几百米外的一幢大厦天台用望远镜俯瞰、侦查过了钵兰街的大概情况。
“靓坤,你确定蒋天生约你去的是前面那家联合的夜总会?”
柏子香已经觉察出不对劲来了,周遭弥漫着蠢蠢欲动的诡谲与暴戾混杂的气息。
“没记错,他还特地嘱咐我,是联合盘面最大的那家,联合除了这家盘面够大,不会有别的了。”
靓坤再三肯定道。
“行了,我明白了!”柏子香在自己耳边打了个响指,双眸闪耀如彗星之虹芒的锐利。
“蒋天生玩的无非就是趋虎吞狼或者借刀杀人这两手把戏。”
“至于这两方是怎么勾搭成奸穿上一条裤子的,应该是各取所需、互相利用而已。”
“洪兴跟东星不对付,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钵兰街更是已经成了这两家争端的白热化地带。”
“联合跟潮州帮不对付,因为这两家有利益上的冲突,且这两家的主要产业都是黄,副业毒又不巧重合。”“东星却和潮州帮关系密切,虽然东星也搞毒,但东星赚大头的是白面,而潮州帮则主营药丸,小头的白面也是对外销售。正所谓,敌人的敌人虽然不一定是朋友,但至少是潜在的合作对象。”
柏子香一顿条理清晰的分析,缜密且逻辑严整,仿佛能看穿对手的内心一般。
闻此,左右两边的巴闭和靓坤俱颔首认同,连声表示非常在理。
“今晚,我们要面对的至少是两家势力,至于东星和潮州帮有没有掺一杠子,我们也不管了!”
“反正,天亮之前,不投降的,杀无赦!”
“杀一是为罪,屠万方为雄,屠得九百万,方为雄中雄!”
“此番无须九百万,只需杀得九百、一千的,便教他们屁滚尿流、跪地乞饶。”
“古惑仔就是古惑仔,终究是一群只会跟着起哄但毫无章法、纪律的乌合之众!”
逐步进入对方地盘,柏子香隐约洞悉了对方的阴谋诡计,以及排兵布阵,冷厉之中焕发出一种决胜于十面埋伏、运筹于万刀挥舞之中的无敌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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