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目光肆无忌惮地在绿裙女人的腰线和腿上扫了几眼,最后竟转移到了胸前:“看着干瘪瘪的没几两肉,这胃口倒是大得很。”
他摸着下巴想,刚刚就该拦下的。
可惜了,近来又在茶馆里听闻了这蝎子肉用某种方法烹饪极为鲜香美味的说法,可惜了啊。
“宁君。”
他身侧,一青年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打断了他越发放肆近乎挑衅的举动。
这人一袭青衣,白玉簪发。说话声线轻软干净,就连斥责也极为平和。
看模样也俊秀,所谓温润如玉,莫过于此。
被调侃的绿裙女人本来升腾起的几分恼怒在这人发声后,凭空消失了大半。更甚至,她的眸光还不自觉在这年轻的男人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在听见身侧男人的冷哼后,她嘻嘻一笑:“还是这位道友明事理。”
而且……实力也不俗。
女人想到那只毒蝎尸体上那几道深深的捆缚痕迹,将眸光收了回来。
这明显出自四个不同宗门的人,于此地僵持不下,很明显是为了那株阳雾草。而且很显然,他们之前已打斗过一番,是以此刻谁都没有轻举妄动。
“牧师兄,你我同出一门,此刻理当团结才是。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过来?”南风身旁,御剑的蓝衫青年看了眼正前方,大声叫道。
循着他的目光,这才发现,在阳雾草的正右方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一银衫青年正背靠着一根柱子坐在地上,缓缓擦拭着手中长剑。
他目光专注,仿佛完全没有掺和进这场争斗中,却又明显处在一个对峙的位置。
这人气质冷冽,唇色却殷红,不是牧酒又是谁?
只是虽然同为万剑门弟子,他却一个人独处一处,看起来孤僻不合群不说,甚至还与对面那三人隐隐形成了对立之势。
因为蓝衫青年的叫唤,他仿佛没听见般,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地继续着擦剑动作。
云之幽一行人扫开黄沙,揭开地道遮掩,通过长而黑暗诡谲的地道,到达这处殿内的时候,瞧见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哇,这么多人啊!”
张大军远远看见前方地道出口,早已有些按捺不住当先冲上了前方,云之幽和卜彤对视一眼,也没有阻止他。
这一路来,她们碰见了无数岔道,整个地下通道给人的感觉仿佛蛛网一般密密麻麻,又好似一座地下迷宫,叫人毛骨悚然。
若非云之幽原先借着灵犀鸟的飞行路径所探到的视野,早已牢牢记在了脑子里。换个粗心大意的人来,恐怕真得迷路不可。
张大军是个急躁的性子,眼见前方有出口,哪里还有不冲的道理。
他一冲上前,早就受不了这地道周围密密麻麻图纹雕刻的许洁儿也紧随其后,这一出来,立马发现了牧酒一群人,便不由自主感慨了句。
说完,她忽觉不对劲,目光又四处扫了扫,才疑惑道:“不对啊,怎么看起来像是五方人在对峙?”
“你没看错,俺看也是这么个道理。”张大军嘿嘿一笑,眸光一转便落在了殿内唯一一株草药身上。
褐红的灵植寸许高,散发着微光,星星点点,如沙如雾。
如此引人注目,看这外形,定是那阳雾草无疑了。
他目光顿时一亮,几乎没有多做思考的,便要绕过柱下的牧酒往那干涸的水池走去。
“你干什么?!”
两道女声同时呵斥道。
一道来自九巧阁一方,一道来自天镜宫一方。
“干什么?”张大军摸着后脑勺嘿嘿一笑,疑惑道:“当然是采药啊!”
说着,他脚下大踏步走着,丝毫未停。
场内几人看着这突然冒出来的两个乌黑的人,有些摸不清是类人形的异族伪装还是其他什么。
如果说是人,还从未见过黑成了这副鬼样子的,简直像是用墨汁做成。若说是人,偏偏外形和行为模式却与人族无异。
如此肆无忌惮,莫非是扒了修士衣服的地宫土著?
“哈哈哈,黑胖子道友,你刚来就想采走这株阳雾草,怕是有人会不答应。”宁君瞥见几人瞬间难看的脸色,顿觉畅快地大笑起来。
几乎是他的话音刚落地,便有两柄长剑三只小傀儡和一条长绫同时向他发动了攻击。
还有一柄剑,截住了与他同时入内的许洁儿。
“找死!”
有人威胁道:“停下来,我们还能饶你一条狗命!”
张大军口中夸张地嚯嚯一声,却倾身采药,对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丝毫不作理睬。
眼见攻击将至,他手将要触及灵药时,便也是他身死之时。
有几人心中已经暗道莫非此人疯了不成,为了个阳雾草连命都不要了,便见一面泛着幽暗黑光的镜子突然后发先至,呼啸到张大军背后,挡在了他后方。
两柄剑砸到镜子上,仿佛陷入了一个诡异的黑暗泥沼,有力使不出。仅仅只是发出一声轻微的撞击响动,便被一股诡异的力量给弹飞了。
而镜面,完好无损。
倒是那御剑的两人,不易察觉地倒退了半步。
三只傀儡嘴巴大张,三道颜色各异的灵光柱蕴含着惊人的能量波动砸在了黑镜上。仿佛打在了空处,这次连半声响动都没听见,那三道能量惊人的光柱便被黑镜无声无息吞吃干净了。
随即,镜面幽光一闪,又有三道跟原先颜色一样,只是小了不少的光柱自黑幽幽的镜面弹射出来,沿着原先一模一样的路径射来。
猝不及防间,三只傀儡小兽连忙打滚躲避,中间那只却还是因地理位置原因,躲避不及时,反倒被弹射向自身右边那只傀儡的光柱给伤了一只爪子。
长绫倒是要好上几分,它距离最远,还未触及时双剑和傀儡已经接连吃了两个小亏。
它本想绕道飞过去,却不料那面黑镜幽光一抖,一道黑幕顺着它的四边上下左右延伸。仿佛一道凭空而出的光壁般,将长绫死死拦在了外面,无论如何都碰不到那采药人一星半点儿。
“你们谁,再动他试试。”
阴暗的殿内,一道低低哑哑的嗓音悠悠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