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王暴问。
“是的。”程雪的声音珠圆玉润。“妾身觉得公子特别适合当我的伴读书童,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我当然很乐意。”王暴向前一步。
“妾身还有几个问题想问。”程雪有些紧张,抓紧裙摆。“不知公子籍贯,年龄,家境如何。”
“我就是星洛本地人,17岁。”王暴又迈出一步,同时还观察着程雪的闺房。
实际上此处并非闺房,只有一张小桌,几把椅子,还有一些零碎家具。
倒是两边摆放着座六尺高的铜人,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各拿种兵器。
整个房间看上去像是练武场。
“公子,那你家境如何?”程雪不安地问。
王暴却不回答,一个跨步冲到程雪面前,抓住了程雪右腕。
“跟我走吧!”
“公子要妾身去哪?”被抓住的程雪死命挣扎。
“那还用说吗?”王暴嘿嘿一笑。
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绑架程家千金。
本来他以为会偷千金财宝,没想到却是千金小姐,正想放弃。
可赵田的话激励了他。
大盗朝天,就是千金大小姐,也照偷不误。
将程家的小姐劫走,岂不是的能换一大笔赎金?
王暴又道:“当然是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绑架地点,不可为外人道。
程雪又问:“妾身不能走啊,妾身要是走了该怎么办?”
“当然是逍遥快活啊。”
王暴想,在赎金交付前,让这个手指不沾阳春水的娇贵之躯天天做家务,岂不美哉?
相出这个主意后,王暴觉得自己里大奸大恶更近了一步,自己真是邪恶了。
正当王暴将程雪带至门口时,却听到一声沉闷又空洞的声音。
“动手!”
寒光一闪,王暴身后的持斧铜人,双眼寒光一现,手中巨斧砍向王暴脊梁。
同时,程雪手腕一转,手上多出一把峨眉刺,对准了王暴胸腹。
事发突然,前后夹击,距离又近,就连大宗师也避无可避。
但王暴有闪避异能,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势,他如弧光闪烁,一眨眼便退到安全之地那巨斧离王暴只有一纸之隔,直接将地面劈出一道沟壑,无数裂痕向外蔓延。
程雪手持峨眉刺,倒是没有继续进攻。
而那铜人却提起斧头,又砍向王暴。
“邦”“邦”“邦”
斧头连劈三下,划破空气,发出阵阵音爆。
王暴向后翻滚三圈,一点也没受伤。
最后铜人仿佛疲惫了一般,将斧头扔在地上,发出了古怪低沉的声音。
“小叶,这就是我要的人。”
那“程雪”点头,道:“是,大小姐。”
王暴又一头雾水。
小叶?
大小姐?
王暴看向少女。“你不是程雪?”
那个似乎叫小叶的人道:“回公子的话,奴婢是大小姐的丫鬟,这铜人里的才是真的大小姐。”
“为什么!”王暴对丫鬟伪装主人的行为不甚理解。
小叶解释道:“这是小姐安排的最终测试,为的是选出一位机警的书童。”
王暴目瞪口呆。
这种要人命的测试,就是为了选一个伴读书童?
原以为四楼的测试后,就胜券在握了。
没想,后面又是洗浴杀手,刺客女仆,终于见到了大小姐,还是丫鬟假扮。
要不是王暴有无限闪避,怎么通得过这种刁钻的测试。
唤作正常人,变成鬼也通不过。
“你走吧,我要和他谈谈。”
“是的,小姐。”小叶丫鬟急忙离开房间,还关上了门。
这会,铜人里的就是真的程雪了吧。
那铜人开始卸下身上盔甲。
一块又一块的铜甲掉落在地,震动了整个房间。
可卸下全部盔甲后,王暴也没能看见程雪真容。
铜人中的确站着一位矮小之人。
可她披着大衣,戴着口罩,全身上下都捂得严严实实,一丝皮肤也看不见。
王暴甚至怀疑她连路也看不见,甚至无法呼吸,。
“你穿得是不是有点多,不热吗?”
虽是天寒地冻的季节,可别墅之中却相当暖和。
“我对空气过敏。”对面回答,声音依然嘶哑,不像女声。
“空气过敏?”
“你清洗过了吧?”
“洗过了。”王暴之前可是好好地洗了一通。
“那就好。”
说话间,她开始脱去厚厚的衣装。
随着一件又一件的衣物掉在地上,程雪的容貌才千呼万唤始出来。
而王暴的眼睛也越睁越大,眼眶几裂。他血压极速飞升,心脏快要爆炸。
脱去了七件棉袄,十层口罩还有五顶帽子,程雪就只剩下一件家常单衣。
褐色长发如匹练般垂至脚跟,程雪随口说了一句:“假使你把外面的脏气带进来,我会很头疼的。”
听到这一声,王暴仿佛醍醐灌顶,恢复了神志。
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这声音……
这声音简直是盘古开天辟地,鸿蒙初成,宇宙的第一次声音。
就是这宇宙初声,才点化鸿钧,证道成圣。
如今王暴竟好像也听到了这大道之声,无数感情喷薄而出,泥丸宫几欲龟裂。
“你怎么了?”程雪轻抚摸王暴头顶。
“啊,我飞升了。”
王暴抬起头,仰视那身高不足五尺的娇影。
啊,这脸。
啊,这眼。
啊,这嘴,这手,这脚,这退,这……
这程家大小姐的容貌实在震古烁今。
王暴之前见到的几位绝世美貌的丫鬟,只是俗物罢了。
程雪的美丽,用出尘、碧瑶形容都不够,王暴只觉她是天仙下凡,什么样的词语都不足以描绘她的身姿。
“你的脑子还正常吗?是不是出问题了。”程雪又问。
这声询问,宛若电流贯穿王暴躯体。
王暴感觉程雪的这一声问候,仿佛大道显化鸿钧,于紫宵宫讲道,而王暴则在首座聆听圣言。
他感悟到了什么。
“我很好,我很好。”王暴颤抖着声音。
接着王暴热泪盈眶,豆大的泪珠落在地上。
“我错了,我错了。我要重新做人。”
程雪歪着脑袋,不明白王暴在说什么。“你做错什么了?”
“我伤了一个过路人,我还偷了他的钱。”
王暴把自己如何算计何铜,令他昏厥,还偷走他衣服与钱财之事,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当然无限闪避那一部分没有提道。
“身份令牌属于身份绑定,夜金手镜有定位功能,家传秘籍被外人学了,容易被发现。”
程雪眨了眨眼。
“这些东西拿在手中,定会留下破绽。而钱财和衣物却不碍事。当然有原主气味的衣物最好也别拿。念在你是第一次,还算不错了。”
程雪的嗓音清澈透亮,却王暴有些奇怪,起身道:“我恶意伤人,可是要坐牢的。你怎么关心我拿什么东西?”
程雪翻翻白眼,道:“没被发现,就不算犯错。”
“你不是知道了?”王暴道。
“我决定你就是我的伴读书童,我为什么要害你?”程雪道。
“这……”王暴楞了一下。“我还拿了你家大一堆的银器。”
王暴心想,这总是件大错吧?
可程雪一努嘴,踮起脚摸了摸王暴的头。
“我知道,那是特意准备的。在你去浴室的走廊里,布满了不可见的死光。若不携带足量银器通过,第二日全身将化为一摊浓水。你连这个也看出来了,你的机警当真不是盖的。”
杀人于无形。
王暴心中一凛,这机关也太吓人了吧。
而且自己还鬼使神差地拿了一堆银器给破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