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丝山坐落于戎州中部,山中林海密布,重峦叠嶂,沟壑纵横,山路蜿蜒陡峭,顶峰直入云霄,而凌霄城就位于山峰之巅,四周薄雾缠绕,远远望去犹如一座堡垒傲立在云端之上,因此得名凌霄城。
云风一行人跟着阿大长老顺着山道一路前行,到了一处峭壁下,崖山下有面三尺宽的铜鼓,阿大长老就着鼓面三短一长的的敲击起来。
“咚咚咚~”
铜鼓有节奏地敲出粗壮的鼓声,须臾间一个大箩筐便从山崖上降了下来,这个箩筐能容纳二、三人进入,阿大长老朝他俩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一起进去,等三人全都进去了,阿大长老用手拉了拉箩筐的缰绳,箩筐便载着他们缓缓升起。
一盏茶的功夫,三人已经到了凌霄城的山门前,二个蛮族勇士过来帮他们下了箩筐,云风趁机大量了一下四周,这里应该就是凌霄城的山门了,这里四面环山地势险要,唯一进山的通道只有乘坐这个小小箩筐上去,这就增加了大军攻城的难度,而在山门处,云风目测了一下,少说有二、三十个蛮人驻守在这里,只要守住这唯一得进山口,山下的人只能看着干瞪眼。
有个蛮族勇士察觉到云风在四下打探,瞪着眼“呱啦呱啦”地冲云风喝道。
他这一声吓得三人都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云风脸呆呆的望着这人一言不发,手心里暗暗捏紧了刀把,这把短刀就藏在他的衣袖之中,只要顷刻间就能让对方当场毙命。
蛮人见云风毫无反应,竟朝他走了过来,还是阿大长老反应过来,拦在前面冲蛮人客气的解释了一句,蛮人轻蔑的望了望他,对阿大长老“叽里呱啦”的说了几句话后,便不再理会他们,身旁的文璐赶紧拉了拉云风的衣袖,让他跟着阿大长老一块儿入城。
等到身旁无人了,云风轻声问着身旁的文璐,道:“刚才怎么回事?”
文璐瞧了瞧四下无人,压低声音说道:“那蛮人见你又不进城,还四下打探张望,训了你几句。”
“啊,这样都能引起他们怀疑,那你们怎么跟他说的?”云风紧张的问道。
“估摸着是朝廷的大军来了,他们有所戒备吧。现在已经没事了,阿大长老跟对方解释了,说你是头回进来不懂规矩,对方也就没有再继续细问了。”文璐解释了几句后又说道:“不过你要小心,咱们现在深入虎穴,如履薄冰,可不能掉以轻心,任何下意识的动作都可能要了咱们的命。”
“知道了。”云风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阿大长老回头不见两人跟上,不满的从他们嚷嚷了几句,文璐道:“老头儿让我们跟上去,看来刚刚的事让他有些不满了。”
云风也知道刚刚确实是自己唐突了,于是冲阿大长老笑了笑,和文璐快步跟了上去。
凌霄城依山而建,说是一座城,其实规模约莫就是一个稍大一点的山寨,很多房屋都是由天然洞穴改建而成,前面又用木头将房门雏形撘起,风格倒与汉人的房子又有所不同。城内牛羊成群,稻谷随意堆放,山上随处可以狩猎放牧,并无固定城墙,山寨广场中央立有一个冲天牛头旗,粗略一数差不多有二十四个牛头,广场上还堆放着几堆篝火,应该是为即将到来的“赛神节”作准备。
一路过了大寨门,又过了一处连接山峦的木梯,后面便是僰人酋长的议事大厅——僰王殿,云风和文璐是扮的阿大长老的侄子,因此并无资格进殿议事,只能候在门口,阿大和文璐说了几句嘱咐的话,有用眼瞅瞅云风,意思是让文璐盯着他别出乱子,待文璐点点头后,阿大才整理一下衣衫进了僰王殿。
云风小声腹诽道:“老头儿至于对我那么不放心吗?”
文璐却有些理解的说道:“这也不能怪他,毕竟咱俩如果要是出了事儿,他也脱不开干系。”
云风正待要说话,却见一个身材修长,唇红齿白,皮肤微黑的都掌蛮人少女从文璐身后朝他们走了过来。
那少女盯着云风,“叽里呱啦”的朝他说了一通蛮话,云风听不懂只好装作无辜状,呆呆地看了眼文璐,文璐便对那少女“呱啦呱啦”的说了一通蛮话,又用手指了指耳朵和嘴巴,意思是这人是个聋哑人。
少女微微叹了口气,表情有些失望,就在这时从身后又过来几个都掌蛮青年,为首的是一个体壮如牛,袒胸露背的青年,他一见少女在和云风他们说话,面上似有愠怒,过来不由分说劈头盖脸就“呱啦呱啦”的骂上了。
这次不用文璐翻译,云风也能猜出,看他脸红脖子粗的样子,一定是在说什么难听的话。
少女似乎有些不满这个蛮族青年说话粗鲁,她翻了翻白眼,“呱啦呱啦”的对他说了几句话,蛮族青年登时大怒,指着云风“呱呱呱”的喝了几声,眼神中还透过一丝恨意。
云风将文璐拉到一边悄声问道:“这是怎么个意思啊?”
文璐飞快的瞟了眼几个蛮人,小声说道:“好像是这个蛮人怨这个女的和你说话,这女的对他说她想和谁说话就和谁说话,他管不着,于是这个蛮人就生气了。”
说着他又侧耳听了几句,转过头来有些幸灾乐祸的对云风说道:“现在好了,这个蛮人说要和你决斗。”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你去跟他说说不比行不行。”云风苦着脸说道。
拗不过他,文璐过去和那个年轻蛮族人“咿咿呀呀”的交涉了几句后,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说道:“他是来自于白石村的阿厷,他说他看到洁依和你说话,像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和汉人一样惯会骗人,所以必须防范于未然,趁早把你收拾了。”
“有这么霸道?你去跟他说,就说我是黑木材长老的侄子,有什么咱们到时候椎牛的时候再比过。”云风小声的说道。
“刚才我已经跟他说了,可他不依啊。”文璐顿了顿,忍住笑继续说道:“忘了告诉你,这个阿厷是白石村长老的儿子,白石和黑木那可是死对头,你还是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