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灼的草地上,白尘艰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刚刚的大爆炸,已使他受了很重的内伤。
他环顾了下四周,除了那姜渚早已不知所踪,便是不远处平躺在地上的华天伤了。
“天伤!”
白尘一瘸一拐地走到华天伤旁,那颤抖的双手放在了那稚嫩的脸颊上,不停的触碰。
可少年睡的还是那样平静,无论白尘如何呼唤,也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就在白尘将要抱起华天伤的时候,白尘发现,缠绕在华天伤脖颈的图案正以一种诡异的路径开始向其他躯干蔓延。
这就像人体的脉络一样,错综复杂,直至将华天伤全身都覆盖下来。
紧接着,那触目惊心的胸膛开始愈合,弹指间的功夫,便只留下那干渍的血迹。
而白尘却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还真是个超越凡世间的东西!”
“咳!”
忽然,华天伤喘着粗气从地上一跃而起,似乎刚从梦中惊醒一样。
本就受了重伤的白尘,心神原本就还未平息,这一遭,倒是直接又给他吓晕了回去。
“白尘?”
……
昆山之巅,武宗所在。
“师尊!您找我有事?”
在一个全部由花岗岩雕砌的圆台上,盘坐着一个老者。
老者双眼宁神,一幅和蔼可亲的样子,让人第一眼看上去便让人觉得十分安心。
圆台之外,一位长相秀气的弟子正低头拱手,只见那弟子明眸皓齿,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垂涎在两鬓之上,说是超凡脱俗也毫不为过。
而那一身惊艳的大红也是格外的讨好眼球。
“今日开始,你将会有个师弟需要照顾,晌午之时务必前去山门接他!”
“另外,切不可与其他弟子接触,明白吗?”老者这句话讲得似乎有些多余,可权灵儿却明白,师尊虽为武宗之首,但其存在却鲜为人知,甚至有人说,他是个活了几百年的人。
所以除了武宗长老院的人,整个武宗都不知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不过石老大概可不是这么一个意思。
“师弟?师傅,你什么时候又收了个徒弟没和我讲啊!”
权灵儿听到师弟这一词感到十分诧异,自从五年前她进入这山门起,便被师尊收为关门弟子,除了这方圆数里的石林峰,哪里都去不了。
况且每天除了修行,便是抄录经文,连个讲话的人都没有,对她来讲简直是无聊到家。
“师傅!那师弟年龄多大,长相又如何呀?”
权灵儿睁着一双大眼,不停地向眼前安心打坐的老者询问,一想到以后修炼还能有小师弟可以陪伴,她这寂寞的心倒是有些荡漾。
毕竟此次接这个突然冒出的小师弟,还能出得了石林居,这让她心里很是期待。
圆台上,石老哪受得了这般耳膜上的折腾,便赶紧挥了挥手,一脸嫌弃道:“这次就准许你出去游历几天,要是见着了你的师弟,就带他去那吧,不过三日之内,你定要将你的师弟带回来!”
“谨遵师命!”
权灵儿几乎是嬉笑的憋出这几个字,在她看来,师傅能让他出宗门真的是难得。
……
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到处都是被拦腰截断的树桩,散发着浓郁的荒凉气息。
一个时辰之前,这里还是一片繁茂的树林…
“白尘,白尘,我的腿好了!”华天伤很是激动的望着自己的双腿,脸颊瞬间涨的通红。
虽然他现在只会步履蹒跚的简单行走,但这可是他第一次体验到有腿的感觉。
可白尘却摆着一副独立于世外的样子,眺望着眼前的光景不禁感叹:“原来从富庶到一无所有真的只需要一瞬间!”
“白尘,以后就不用你背着我跑了!”华天伤骄傲的说道,不停的在白尘身旁来回躲闪,似乎有了这双可以任意行走的腿,就天下无敌一般。
“天伤,你以后的路还漫长,我们的路已经到此为止了。”白尘眺望了下远处那尖耸的山峰,艰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你要走了吗?”华天伤突然伤感道,他不明白白尘讲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会,我会一直站在你的身后,但以后会有更好的人来指导你。”白尘微笑的看着华天伤,这与之前白尘感觉有些不同,但华天伤却说不出个原因。
“那个人像白尘你一样好吗?”华天伤问道。
“那个人是我今生最尊敬的人。”白尘说道。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白玉,白玉上印着一个“石”字,虽只有一个字,但却雕刻得意外精致。
就像要从白玉上滑下来一样,看着特别灵动。
“接下来你只要一直往前走,拿着这白玉,会有人收你为徒。”
白尘一边讲着,一边将这白玉塞到了华天伤的小手心里。
说罢,白尘将一直背在身后的剑匣脱了下来。
“这剑匣陪伴了我多年,现在我将它留给你。”
这是一个有些陈旧的皮箱,外部的材质像是某种兽皮制作而成。
只是华天伤不明白,之前白尘可是跟这剑匣形影不离的,只要剑匣在哪,白尘就会在哪。
可现在白尘竟然要将它交给自己,这很让人费解。
“这可是白尘你最重要的宝贝,你为什么…”
华天伤凝视着手中的剑匣,一股沉重之感不由得从心中升起。
“这剑匣里的剑叫做银铃,只是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用过了,现在我将它给你,是希望你能打开它,然后将它锋芒天下。”
“打开它,锋芒天下?”华天伤不懂白尘在讲些什么,只是紧紧地攥住了这剑匣。
“那白尘?”
只见华天伤一抬头,眼前那背了他一路的大叔突然消失在他眼前。
“白尘?白尘你去哪了?”
华天伤鼻子不知为何有些酸疼,但他还是努力想在这空旷的环境里寻找着一丝希望,一圈周转下来,他才发现,那个说着要将他背到昆山的男人真的走了。
甚至华天伤根本没有察觉到任何他离去的痕迹。
“一直走么…”
华天伤望向了远处染上白雪的山峰,迈着踟蹰的步伐前行而去…
……
“这世上竟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昆仑镜苍雪林里,姜渚靠着一颗雪松自言自语,数日之前,他一路跟随白尘来到昆山,他便对殿下的话已经信了三分。
“殿下也该到了,只是…”
只见姜渚手中拿着一个小香炉,一缕紫色的烟丝不断从炉中飘出。
这是西域特有的一种追踪之术,只要你身上留有这种香味,那另一方便可通过一种经过特殊训练的鸟类来判断持香者所处的位置。
“看来你还没死!”
另一颗树下,白尘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