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师兄,是薇儿...此生对...不起你,来世薇儿给你...做牛...做马,来...回报你!”戚薇嘴中讲完了她此生最后的一句话,可她的眼里却还是不停地流淌着愧疚的眼泪。
此刻姜渚嚎啕大哭,看着即将离世的戚薇,他心生后悔。
他在抱怨,为什么戚薇要将这些全都说出来,明明可以瞒着的,为什么都要讲出来...
他原本是想先自刎,但却始终心有不甘,因为剑宗的地位他还向往着...剑宗的仇他也一定要报,那些曾经出卖过他们的,伤害过他们的,他要一个一个去讨回公道。
“别哭了,北雯皇室勾搭你妻子,你该怨的是他们,就算是姬玄死了,如果对我来讲同样也不能解恨!”
白尘将他冰冷的双手轻抚在姜渚的脸上,现在姜渚亲手将戚薇杀掉,那么此刻劝解他,比起那魅惑,可是好用了不少。
其实自从那件事之后,在白尘的身体里,如今有着两具魂魄共生在里面相争相斗。
其中一具自然是白尘的原生魂魄,而另一具则是一个修炼了几千年的灵体。
尽管白尘在灵体窜入自己身体时,因为爆炸的余波将她强行给压了下去,但没多久,这具灵体就重新占据了他对身体的主导权。
听到白尘所讲,姜渚似乎不为所动,还是紧紧地抱着已经合上眼睛的戚薇,保持着先前的沉默。
“据我所知,二皇子可是当今北雯皇帝最宠爱的皇子,你难道不怕北雯皇帝来找你的麻烦?”
白尘继续贴油加醋,他就不信姜渚会没有一点对北雯皇室的憎恨。
“姬玄是你师妹杀得,可不是我。”姜渚辩解道。
“没错,可你是姬玄的护卫,皇帝要追究的人,可是跑到天涯海角都会找上你,而我那小师妹,可不是人尽皆知啊!”
“你为什么要杀姬玄!”姜渚似乎是恢复了一部分理性,开始思考起了白尘所说的话。
当初他提议让他挑拨他师妹和姬玄时,姜渚连怎么答应都忘记了,后来便只是一心按白尘所说的去做。
白尘笑呵呵的看着蒙在鼓里的姜渚,于是卖着关子道:“你可知我那小师妹的身份?”
“你那小师妹难不成是武宗的弟子?”姜渚将信将疑的问道,要说连国家都不能追究的地方,天下十宗,便是最好的选择。
“猜对了一些,可她不仅仅是武宗的弟子,你可知武宗的掌门是谁?”
姜渚开始回忆,说道:“我在剑宗的时候见过武宗的掌门,他好像叫做李尚泽。”
白尘听了却摇了摇头,笑道:“那只是武宗明面上的掌门,其实我不防告诉你个隐晦的秘密,天下是大宗的掌门都不是明面上的各位,而是深藏在宗门背后的人,可他们的存在以你在剑宗时的地位还不够格。”
“你在说什么!剑宗的掌门只有一个,难不成剑宗还有更位高权重的人?”姜渚不信白尘说的话,在他看来,白尘总是说出一些莫名奇妙的话,他甚至感觉在春风楼遇到的白尘都不是他现在所看到的白尘。
“当然有,我要做的就是把他们全都暴露在天下!”白尘忽然扯高气昂,就像是一个疯子说出了他不是疯子一般的笑话。
姜渚看着白尘不屑道:“你要做这些与我又有何关系?”
“我师妹可是...”
“嗯?什么东西!”
还未待白尘将话讲完,白尘就立马感觉到一丝不寻常之处,他现在身体是千年灵体操纵,灵体该有的感知力,他一样都不会少。
只见视线可及之处,一排又一排的大树被一双强有力的巨掌拨开,传来了轰鸣之音。
“这可是...”
姜渚不清楚前方发生了何事,可他听着这几声奇怪的嘶吼声竟然感受到了莫名的恐惧。
“昆山山灵!”
白尘声音中夹杂着震惊之色,好像这种事情不会发生一般。
“那是什么东西?”
“我也没有料到山灵会在这种时代现身,先撤!”白尘卷起了衣袖,将死去的戚薇和白尘都笼罩在了衣袖内,转眼间的功夫,三人陡然消失在此。
远处,巨大的石手停止了拨动,在它的右肩上,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坐在那里数着手中的花瓣。
幽幽地说道:“被他们逃了呢!也不知道大人会不会责备我。”
男孩的声音十分娇弱,像是身体抱恙一般,让人看起来不是很有精神。
“小主,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我此次现身,危险!”山灵挪动着它那巨大的嘴巴,发出沙哑的声音,这声音就像两把锈了的柴刀在互相摩擦一般。
小孩顿了顿,“也是,那我们便回去罢!”
......
武宗石林峰,石老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他已经活了整整两千年前,而他久盼的大限即将到来,门下能继承他衣钵的弟子却是屈指,只怕今后武宗的路将会很不好走。
“昆山山灵,可是好久没有出来过了!”
他就讲了这样一句,又重新闭上了双眼,只见他的身旁出现了无数青丝,快速地将他缠绕在内,一颗亮青色的玉石飞旋在空中,将这由实体灵气所汇聚而成的灵丝给吸了过去。
“去吧,老朽已经不想让过去的遗憾再继续下去了!”
“咻”,玉石顿时飞出石林山峰。
......
石林宗前,麒麟静静地卧伏在那里。
现在已然已经过了一天时间,小娃子却还没有出来,麒麟虽为他感到哀伤,但也只当是他是那无数个进入这里中的那一个。
它曾经期待过太多像华天伤这样的人,甚至为他们等了十天,百天。
但石林仙的话始终没错,一天之内定要出来,而只要超过了一天的时间,那就永远被困在里面。
因为进到这里来的人基本上就是外界的凡人,没什么术法加持,就连麒麟进去了都觉得九死一生。
麒麟挪动着那满是焰火的身体,仅仅是蛰伏了一天,它倒没有感受到多大的酸疼。
在这里空旷的时候,它甚至都要通过睡眠才能度过这漫长的黑夜,但对于孤寂,它更多害怕的是外界的危险。
天伤的殒命,它能够很好的坦然接受,无非就是再来一个孤独的五百年而已...
“前辈?你还在这等我啊!”
好熟悉的声音,好像是那小娃子的,都超过一天了,他不应该死在了里面吗?
听到天伤这灵魂般的发问,麒麟一个踉跄,差点又跪在了地上。
“这...这不是小娃子嘛!”
“对啊,才一天不见,前辈咋这么认生?”
麒麟见到天伤有些扭扭捏捏,刚刚它还觉得这小娃子兴许是把命丢在了宗内,这会忽然站在它的身边实属感觉有些对不住他。
“那个,都...一天多了,我不是叫你早点出来的嘛!”麒麟双眼乱瞄,很是慌乱。
“出了点意外,意外!”
“嗯?你旁边的这位...脸上涂着颜料的大叔是谁?”
麒麟忽然见到天伤身旁竟然还站着一人,脸顿时就拉了不止一个度,天伤进去时可是一人,这出来却是两个人,若是从石林宗逃出来的,它肯定要将他给送回去。
且莫说这大叔全身衣冠不整,光光是那像上了彩的脸观感就颇为不适,看的麒麟也是一阵鄙夷。
“喂,火麒麟,我站这很久了...”花面大叔囔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