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程处默自信满满的样子，牛进达不禁有些担忧。

“老程你不该答应的，万一丑牛真的做成了，难不成真让他打步利设？那和送死有何区别！”

“怕什么，俺不仅是他老子，还是左武卫统领。到那时，他要真不听命令，老子撸了他的官职，限制先锋营行动，看他有什么办法。”

程咬金嘴角一挑，露出个奸诈的笑容，对此他信心十足。

……

对程咬金的算计，程处默还一无所知！

这一战下来，先锋营损失惨重，几乎整个建制打没了。

先锋营还是有些人的，加之伤兵营招揽的人，程处默手下并非无人可派，回到先锋营之后，他即刻指挥手下士兵，开始着手做准备。

两天后。

校场，点将台前……

支起了几口大锅，咕嘟嘟煮着羊肉，香味飘满了整个军营。

程处默选在这儿，便是因为地理位置极佳，整个军营人最多的地方，士兵们人来人往的，还有更多人在训练。

铛铛铛……

程处默提着一口铁锅，像杂耍卖艺的一般，卖力的敲着，“招兵了！招兵了！先锋营招兵了……”

一瞬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过来。

除了巡逻站岗士兵，因为职责在身，看了一眼之后，回头坚守自己的岗位。

旁边训练、路过的将士们，也不由得停下脚步，靠过来凑个热闹，很快，这里围了一大群人。

注意程处默的不多，更多人的目光，盯着锅里的肉上的。

见吸引的人足够多之后，他才停下敲锣打鼓，跃身跳上身后点将台，大声喊道：“大家听我说，听我说……”

点将台上，程处默喊了一通，结果他尴尬的发现，没有几人理会自己，都在盯着那几锅肉，根本拔不开眼睛。

“咳咳，想吃肉的看这里……”

清了清嗓子，压下心头的尴尬，程处默敲着铁锅，换了一种方式喊。

“先锋营招人了！‘不抛弃、不放弃’，绝不会丢下任何一个兄弟，哪怕是尸首……”

他说的慷慨激昂，下方将士才听见心里去，血液一点点被点燃，心中火热，彻底从肉上转移过来。

“战死沙场者，除了朝廷给的封赏外，俺程处默会给一份额外的抚恤金，而且程家庄子生意，招人时，先从先锋营家属之中选。”

此言一出，下面一片哗然，仿佛炸了锅一般。

说实话，这一点很打动人。

如此一来，家人的生活有了保障，在无后顾之忧，即便在军中战死也不怕。

“今日俺先锋营招兵，所有左武卫将士，都可以过来报名，通过了选拔，便是我先锋营的人。

看见这几口大锅没，锅里的肉已经煮熟了，只要入选先锋营，立马就有肉吃。而且……只要你来了先锋营，俺自己掏钱，保证你顿顿有肉吃！”

程处默豪爽大气的说。

既然已经掏钱运骨灰了，他不介意在多花些钱，反正债多不压身，笼络人心才是第一位的。

实在不行的话。

还钱的时候，不还有老程的嘛……

这些肉食，多是军中的战利品。

此次左武卫的任务，是以防御为主，所以缴获牛羊不多。

军中缴获的牛羊，都要上缴国库的，只有粮草不够的时候，才会宰杀添补粮草，现大军粮草充足，这些牛羊早晚要卖掉。

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卖给程处默，省的还得赶回中原。

当然他是打的借条。

不过有宿国公府担保，也不怕会欠债不还。

这么做，并不全是那点小心思，古代军人因缺乏肉食，多数是患有夜盲症的。

先锋营作为特殊兵种，夜间作战必不可少的，甚至晚上才是主战场，一到晚上就啥也看不见，那怎么能行！这肉也是为了治夜盲症。

“不过，先锋营只要英雄好汉，不要孬种！你若觉得自己够格，大可以来先锋营试试，大家也知道俺要干啥，大唐男儿的血不能白流。

事成之后必然加官进爵，但危险性可想而知，不够胆的大可以不来！愿意者，到行军书记那儿报名。”

几口煮肉大锅前，已经摆好了几张桌子，先锋营行军书记，拿着空名册坐下。

程处默跳下点兵台，直接拿勺子，从锅中挑出一截羊腿，拿在手里，烫的他，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呼呼呼，吹着气，跳上一张桌子坐下。

撕下一口来，烫的他嘴里不断吹气，好久才咽下去，“真香！肉煮的刚刚好，有谁想上来尝一尝的？”

将士们看的很眼馋，摩拳擦掌，已经开始跃跃欲试……

“他娘的，这小子真会说！老子听到都想去了……”稍远处，左武卫中低层将领，却表情略显僵硬，一脸心疼。

前些天。

程处默一句“不抛弃，不放弃”，着实打动了不少人，今已在军中广为流传。

一段时间的发酵，不知多少人羡慕先锋营的将士，令的他们手下人心动荡，左武卫其他军营之将士，看先锋营的眼神中，无不露出向往之色。

近来又传他医术高明，救活一位患溃疡伤兵，赢得了全体将士的敬重……

这两天，先锋营的将士，走到哪儿，都是挺胸抬头，牛逼哄哄的。

不过，程处默并非不谙世事的二世祖，上一世，也曾在社会上撞得头破血流，不认为有个好爹就万事大吉了，做事还是有分寸的。

同是军中袍泽，抬头不见低头见，挖人家墙角，不能无所表示。

在此之前，他邀请军中中低层将领，大吃了一顿，特意和他们打过招呼了。

当然，也不可否认，有程咬金的成分在，正因为有他这座靠山，这些将领虽心中不太痛快，但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况且他只招三百多人，从左武卫两万五千人中，挑三百人，如此平摊一下，他们不会伤筋动骨。

……

“程校尉说话可算数？”

程处默讲的待遇太好，大家有些不太敢相信，所有才重复了一遍。

“俺以程家信誉担保，决不食言。”

他弄出这么大动静，程咬金不可能不知道，本来程咬金很欣慰的，儿子脑袋挨了一击，总算是开窍了。

“混小子，程家名声非被他败光了！”

听到他拿程家名誉做担保，程咬金气的火冒三丈，险些没按住心中火气，上去将程处默踹下台来。

并非他不能用程家之名，只是怕他不知轻重，败坏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