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拔连续进行十天,一共招来六百多人。
通过选拔的将士,会在当天,就搬进先锋营营地。
六百多名将士的入住,令空荡了十多日的先锋营,一下变的满满当当,吵吵闹闹好不热闹。
先锋营内气氛很好,充满了欢声笑语。
如今在武卫中,能进先锋营,是件特别骄傲的事。
不仅待遇足够好,伙食也没的说,当真是顿顿都有肉吃,连家人都安排妥妥的,不知有多少羡慕的眼神。
反正现在先锋营将士,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当兵在哪不是当啊。
走在外头都仰头挺胸的,一股与有荣焉的情绪油然而生,荣誉感不知不觉中慢慢形成。
但,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苦念即将降临!
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可要吃尽苦头,疲劳的折磨下,会连吃饭、上茅房,都认为是一件多余的事……
翌日,卯时十分。
天边且留半轮残月,新的一天即将来临。
天还未亮……
这个时候,军中大多数将士,还在睡梦之中。
左武卫大营中,鼾声如打雷一般,一声更比一声强,此起彼伏,似乎是一场竞赛,非要压别人一头不可。
从远处望来,左武卫军营,仿佛一座庞大的城池,军营外围火光点点,那是远处瞭望塔。
其上士兵来回走动着,时刻注意外面的动静。
军营内,一条条火龙游走期间,将大营守的密不透风,宛如一部严密的机器。
哗哗哗……
举着火把的巡逻队,从营帐外通过,虽然只有一支十人小队,并不失威武雄师的风采,身上铠甲整齐摩擦声,不仅不会令人烦躁,反而给人种心安的感觉。
哔——
一声清脆、嘹亮的哨声,划过这寂静的夜空。
掀开了先锋营新的篇章。
身在其中的将士,谁也不知道,这一篇章,将会对唐朝军事,有着多大的影响,甚至彻底改变大唐军队……
程处默包括身边部曲的手中,都拿这一个竹制哨子,古代工匠手很巧,比程处默要求的,还有精细的多。
“起床了!起床了……”
部曲全站在程处默身后,随着他一声的哨声,他们行动起来,开始喊先锋营将士们起床。
嘭嘭嘭……
他们喊人的方式,不止是动口而已,拎起一个人,就按在地上一顿暴打,只有冲出营帐集合,他们才能逃出掌心。
“袭营!敌军袭营了!”
将士们第一个反应,便是敌军袭营了。
这些人不愧为军中老卒,素养还是有的,在部曲的拳脚之下,还保持着清醒,仍想着将消息传出去。
这就是和新卒的区别。
新卒在这种情况下,怕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了,只记得抱头鼠窜,哪还能记得通知上层。
“快去击鼓,令全军准备迎敌!……啊!”不知发生怎样的惨剧,他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打断了方才的话。
“哎呦!谁他娘打我!……”
“别让老子知道你是谁,不然定打的你满地找牙!啊,谁他娘踩我手了。”
营帐内,惨叫声跌宕起伏,掺杂着谩骂、诅咒声。
一时间,先锋营内乱糟糟的。
站岗训练的将士,朝这边看了一眼,又回头继续自己职责。
程处默之前打个招呼了,再说古代军队,若有何紧急之事,都是鸣股集合的,正所谓:“三通鼓毕,不到者斩”。
幸好程处默用的竹哨子。
如果他用鼓的话,必然会被扣上一顶,扰乱军纪的帽子,说不定会拖下去斩了,程咬金都保不住他。
终于,一顿暴揍之后,所有将士逃命似的,冲出营帐。
本来一个个气汹汹的,搁谁被无缘无故暴打一顿,心里都不会痛快的,何况都是各营中的答应,本就是暴躁的性格。
见到动手者乃程家部曲,真凶神恶煞的盯着自己,一个个悄悄的闭上了嘴,收起了到嘴边的脏话。
一个个鼻青脸肿的,样子惨的很,却全是些皮外伤,只是疼一些而已,算不会什么重伤,程处默心中自有计较,比较之后还有训练,不能因此而耽误了。
“他娘的,都给老子站好了……”营帐外,在部曲们的拳脚下,才勉强站成方阵。
“嘶!疼死我了。”
这时候,一人一瘸一拐的出来,赵子桐上去就是一脚,“快点!”
他才老实的闭上嘴。
程处默走上前来,部曲们让开队前位置,不等他开口讲话,将士们先质问起来,“校尉这是为何?怎能如此对俺们。”
“对呀,咋能平白无故打人啊!也太不讲理了吧。”
粗口他们是不敢爆了,但还可以讲道理,部曲们做的太过分了,无缘无故出手打人,无论那儿都得讲道理。
在他们的印象中,程处默一直是好说话的,便开始向他哭惨起来。
“校尉您看,都快把俺揍成猪头了!”
“俺的腿都快瘸了。”
愤怒,令他们一时间忘了,程处默是先锋营主将,这一切,很可能都是他策划的。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将士们的卖惨、演戏。
哔——
一声尖锐的哨声,打断了这鬼哭狼嚎。
面对众人的指责,程处默置若罔闻,黑着脸,道出一句残酷无情的话。
“今天给你们长个记性,此后这哨声就是起床号,若半柱香的时间不到,少不了吃一顿暴打。”
“啊……哪有这么做的?”
“对呀,这么做,还把不把我们当人了?”
“俺们都是良家子,不是受人屈辱的奴隶,来军中时建功立业、保家卫国的,不是来受自己人欺凌的。”
这些人来先锋营之前,那个不是各自将领手下的宝贝,不说什么区别对待吧,总不至于受委屈,有的甚至当祖宗拱着。
这也令很多人养成了,桀骜不驯的性格。
他们确实有几分本事,有些骄傲的资本,其中不乏挑事的刺头。
这是正常训练中的打骂,也就罢了,这样没由来的一顿揍,搁谁心中也窝着火呢,往后还有如此,心中自然不痛快了。
当即有人不服了,开始叫嚣起来,吴小松便是其中之一。
“俗话说:礼贤下士,俺是个粗人不太懂,但打人终究说不过去,校尉如此这般待人,俺怕是无法留下去了。”
石小松此话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先锋营都躁动起来……
“对,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校尉正当我等没地方去吗?”
“校尉既不把我们当人看,又何必招我们来……”
一时间,人心动荡,刚组建的先锋营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