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拿到训练大纲后，程咬金有私下见过陶金等人。

牛进达的一番话，令老程安心不少，不过总归还是不放下心来，所以这些天下来，每天都唤他们过来。

关心这练兵之法还是其次，更多的是关心程处默，怕真的被鬼祟附了身。

他虽也常见程处默，终不比他们一直在身边，问一问程处默的情况。

老程没直截了当的问，或是借助训练之名，或是关心程处默身体，正如牛进达所说的，怕程处默会多想。

程处默也打听过，老程找他们所为何事，他们也云里雾里的，以为程处默又惹祸了呢。

他一心在报仇之事上，根本没有注意到这点，打探不出有用的信息，之后也就没了兴趣……

程咬金这边……

得知程处默在到讨打，听到他那个叫嚣的劲，这种傻乎乎的劲，说了一句：“这才像俺老程的种”，反而心中放下大半。

“使出反常必有妖”，反倒这种憨憨的样，更加令人相信。

……

“徐老头开饭了！”

一到饭点，徐老七的小破帐篷，程处默如约而至。

他手中端着一个盆，上面还扣着一个盆，不用猜，盆中装的可定是肉，天气越来越冷，如果不拿盆扣着，一路过来，肉怕就要凉透了。

程处默一如既往，不用徐老七开口，熟络的坐在桌对面。

他伸手去揭那盆盖，却被徐老七一把按住，语重心长的开口，“唉，程小子，不必白费力气了，我有自个儿的事要做，是绝不会去先锋营的……”

这次，不像之前生硬无情的拒绝，真心实意、掏心掏肺为他着想，希望他不要在这儿，白白浪费时间。

之前，二人素不相识，程处默送来吃的，他还能安心吃下去。

如今二人间越来越熟，反而做不到没心没肺了、吃的毫无心理负担，吃着他的东西，心中总是充满歉意。

“俺又没说，非要你加入先锋营，这些也是要挟你的，你放心吃就是了。”程处默十分坦荡的说。

这并非是客套话。

他送这些吃的过来，也只是为了结交这个人，而并非以此来要挟，徐老七脾气有点臭，但人不错，也很投程处默的脾气。

结交下来，已经没那么多功利心了。

当然了，若徐老七能加入先锋营，自然是最好的，不能来也无所谓。

“听我一句劝，在没有绝对的把握前，且莫要冲动，如果你自己都没了，还谈何报仇雪恨啊！”

他不阻止程处默报仇，但不希望他因为冲动，而白白丢掉性命。

“徐老头你放心，俺不会把自己置身危险之中，无论如何都会给自己留条后路的，保证最次也会全身而退。”

王小虎的仇必须报，这是自己欠他的。

也一直是他心中的一个坎儿，如果不去试试的话，他无法饶恕自己，

但他不会把小命搭进去，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嘛！不过按照他的想法，还是有很多把握的，他已经和陶金等人，打探过步利设部的实力了。

还有一点，他美好的纨绔生活没有享受，自然不愿如此白白送了性命。

再有就是，也是不希望再卷入战争了，放着好好的纨绔官二代不当，谁愿意上战场啊，战争真的不适合自己，他是个小富即安的人。

所以才想一次解决，就拼这一次命就够了。

不然的话，等将来李靖征战东突厥的时候，自己完全可以加入，报仇自然不在话下。

但是，若没向死而生的勇气，又谈何成就大事，所以他才会孤注一掷。

实在不行，他手上还有大杀器——火药！

只是……他不知道，这个提前用于战争，究竟是好是坏啊？

火药被成为中国四大发明，它的影响绝对非同一般，这将彻底改变战争的形态，甚至会颠覆整个世界。

如此大的一支蝴蝶翅膀，不知会对自己什么有印象？打开这个潘多拉魔盒，自己能不能控制得了。

以大唐如今军队势力，完全不必依靠这个。

一旦流传到异邦外族之手，不知会造成怎样的伤害！会不会直接颠覆大唐，所以暂时没下定决心。

“你心里有数握就好……听闻先锋营最近操练，就和玩闹戏耍一般，你不会想，就以此来战步利设吧？”

如今这件事，在左武卫传的沸沸扬扬，徐老七明显也听说了。

真如外面传的那样，程处默就凭此法去报仇，这个仇还是不要报了，那和去送死没有区别。

就徐老七个人而言，显然是不信的，但要以百人战一个大部落，理应想尽办法提高战力才是，怎么练这些无用的东西？

心中不解，所有才有这一问。

对此，程处默并未隐瞒，知无不答，反正又不是敌人，徐老头也不是多嘴的人。

“自然不是，这叫做队列训练，宗旨是：强化命令，做到令行禁止，同时培养将士们的默契，为之后的战术训练打基础。”

先锋营这帮家伙，多数性格些桀骜不驯，仗着自己的有本事，暴怒之下，什么也做得出来，抗命是常有的事。

这终究是一个隐患所在。

他们之前的上司能容忍，毕竟是冷兵器战争，个人武力占很大因素。

但程处默绝不能接受，他要的是一支，完全服从命令的军队。

命令，必须严格服从，不打任何折扣！

还有一点，左武卫仍有古代特点，个人意识太强，缺乏团队意识，一个军队的维持，往往依靠将领的能力，这远远不够……

“这法子听起来不错，你小子倒有点小聪明。”

听程处默有理有据，还是很有信服力的，徐老七又打趣道：“军中这帮糙汉子，如此操练不容易吧？”

“是啊，多数人大字不识，往后得开文化课，现如今仍以下一战为主……”

二人越扯越远……

话题既然聊开了，程处默话题一转，回到徐老七身上，开口问道：“徐老头，你干嘛参军啊？”

和徐老七接触下来，觉得他是个有故事的人，怎么也想不通他为何来左武卫？

上次徐老七欲言又止，程处默没有深问，但他心中，一直有这样的疑惑。

按理说，徐老七这么好的身手，参军为了建功立业，应在去作战单位的，相信应该没有将来会拒绝。

他却呆着属于后勤，辎重营。

若说他胆小怕死，大可不来当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