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那只是一个美好的祝愿。
如果小莱斯特有能力抵达稍微深入一点,没有我的阻扰下想要成为第二个多姆纳尔也不是什么难事。
统治世界对于真正的魔法师来说,也不过是和举手抬腿差不多的一个动作。
随后是一个让基恩自己体会的眼神。
“您的意思是,大长老他……”
一个消息。
无关权力。
也无关任何计划。
甚至我都不确定他会不会真的把这视为一则重要的资讯。
只是那毕竟也会对现在的巨龙,造成一些足以带来实际影响的伤害。
可能是一场真正的内乱,也可能会导致其他意料之外的发展。
反正给予这样的提醒,应该可以算是尽自己作为统治者的责任。
“好的。”
看上去是有要认真对待这个事件,起码感觉这个转身是要开始做一些特别的准备。
毕竟再怎么说也担起过不少的责任,那些付出也转化成对巨龙的贡献。
只是我又再一次要暂时扮演照顾者的身份。
上一次这样独自和小莱斯特相处的时候,这条火龙连语言的能力都还没有掌握。
现在都已经不怎么需要照顾。
饿了懂得如何找食物,困了懂得自己去睡觉。
雏龙成长速度很快,然后是一段相对漫长的叛逆期。
会开始产生自己的想法,也接触到一些有关狩猎的技巧和历史中的一些精神。
前者作用不大,单单是本能就足够巨龙碾压世界中绝大部分的生物。
而后者则是一种传统,即使谁都不清楚这样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只是在长成凶猛的巨龙前,现在的他更像是可爱的小宠物。
即使已经有可以一口把我吞下去的大嘴。
但这次也仅仅是问出自己的疑惑。
“世界第一所望到的世界,会和我眼前的不一样吗?”
高度,决定态度。
像我就无法对生命产生敬意。
能够听懂基恩和大长老想要表达的意思,却不曾被那种信念所说服。
这个世界更像是一个嬉戏的场所,每一个种族都更像是——
玩具。
不会介意多出一到两块积木,或者弄丢某个并不喜欢的人偶。
也没有强迫症,拼图上缺少一角对我不算是什么很严重的问题。
至于只是某种玩具彻底消失的情况,的确会惹起我的反感。
如果哪天刚好想起,难道还要慢慢重新发展出一个消失的种族吗?
而在这种情况下,世界之外的存在更像是监护者。
前行者则不知道有没有成功离开这个游乐场。
“那么巨龙呢?也仅仅是玩具吗?”
小莱斯特对于我的说法表示一定的好奇,在我的教导下也渐渐接触到那些奇思妙想。
答案很简单。
勉强触碰到残酷的边缘。
我没有说出口,仅仅是给予一个简单的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有时候也不像当美梦的破坏者。
但多姆纳尔从不说谎。
欺瞒无法为我带来任何的兴奋感,也不算是一个有效的手段。
或许会有些不想说出口的话,只是那更多也就直接把……
嗯。
“那活着有意义吗?”
接受过基恩教育和培养的他,对于生命的理解更多是一种筑成高塔的概念。
以肉为砖,以血粘合。
一条生命永远都不见得有多少的价值。
但当累积起来,并建立出那样的壮观以后,却会被赞叹并认为是一种杰作。
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看得见那些以往未能看见的。
而当以抽离的角度,我也不得不否认多姆纳尔就是一个孤独的旅者。
自己就有飞行的能力,即使没有一砖一瓦都可以达到那种高度。
没有同伴。
即使很可能会有前行者,也不太确定他或他们到底是达到怎么样的地步。
而后来者则是还不确定是否已经诞生在这个世界之中。
甚至都无法确定那些记录会不会有什么可以分享的对象。
而这样的生命,即使再不想承认,我都只能说。
没有,怎么可能有意义。
按着自己的心意走,走到尽头再来看看到底会遇上什么景色。
“还真是可怜。”
很少有双眼睛在看向我的时候,会展现这种无保留的怜悯。
世界第一的生活即使再没有意义,都好像已经显得比其他的谁都来得有意思。
毕竟,为了活着很可能就已经要拼尽每一分的力气。
而也就只有小莱斯特会用那个闲余时间,勇敢地给出这样的眼神。
嘴角微扬,我可没想过会有被以暴躁著称的火龙安慰的一天。
但还是不能承受那个拥抱。
鳞片很可能会对衣袍造成一定的破损。
然后看到躲避的动作,也可能想到刚刚那句话到底是有多么具有攻击性。
“不好意思,我还…还不太会讲话。”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应该要难得地大方一次。
小莱斯特的所有行为,包括那些不礼貌的言语。
毕竟他也算是唯一的一个学生,对于这少数我亲眼见证着成长的孩子还是可以给予更多的包容和鼓励。
反正那拙劣的演技,也显得他足够可爱。
只是既然被问到这样的问题,我也希望听到他对于世界的看法。
算是最后的关心。
“战斗,那是种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表现出的自信和曾经的老罗还有点相似。
本以为像这种年纪,刚刚的比喻可以更好地勾起他的兴趣。
结果却还是走上多数火龙会选择的道路。
刚刚才祝福他,可以跟老罗一样征服一个时代。
而即使不是老罗的近亲,他也依旧被那种血脉喷张的激情生活所吸引。
加上我的针对性教学,长大以后拥有那种实力也是预料之内的事情。
“虽然没有当面见过罗德尼长老,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也可以配得上那样的荣耀。”
老罗,龙王,火龙最强者,时代的引领者。
其实我也不排斥像那样活着,只是起码要遇到值得一战的对手。
一次见面,一个火球,一条生命。
那样单方面的虐杀很难激起内心的起伏,也很难再我所注视的世界中添上足够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