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以前是怎么训练的？”

“报告组长，我们天赋异禀，以前几乎从不训练。”

“……”

“那么请问各位猛男，你们有多久没打仗了。”

“报告，一个月，完毕。”

“一个月……一个月我都能吃胖三十斤，也不知道你们懒成什么样了。训练多流汗，战场少流血。”

——也就你这死胖子一个月能吃三十斤……

——张口就来，什么烂梗顺口溜，整人就整人呗，还一副很有道理的样子……

众人嘀咕。

“既然如此，我们先开始体能恢复训练吧。”

“体能恢复训练？”五名队员疑惑的表情不似作伪。

“报告！我们体能很好。完毕。”

诚实的史蒂文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于是查理斯便觉得史蒂文的态度有问题。

第一天当领导，前面已经出了丑，要是后头再不给你们制服了，以后还怎么在精灵界混。

他变戏法一般从兜里掏出一块太妃糖，含在了嘴里，用来延缓饥饿，是的没错，他有点饿了。

“有意见的可以过来挨我一拳，挨完能站住不倒的可以不用练，我天天背着你跑圈。”自从昨天得知棱光镜的真正硬度后，他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

“报告，组长打完以后，队员若是接住了，可否还一拳，完毕。”

——史蒂文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老白听得蠢蠢欲动，迫切地想会一会这个据说能打烂“很多层”棱光镜的胖子。

查理斯没有直接回答他，他看着树人达凡西长满新芽的头顶，若有所思。

——真的绿啊……如此茂密，生长力应该不错。

“达凡西，你现在从树苗到完全长大需要多久。”

“报告，最多一天时间。完毕。”

“那这样一轮回，你会不会失忆。”

“……不会。”

“那就阔以了。达凡西，第一个机会就给你了。”

还是有队员没懂查理斯为什么这么问，但是至少达凡西本人懂了，但是他不信。

树人族拥有悠久的历史，在精灵还没有降生在中土的时候，树人已经在这个世界漫步了。年长的树人不怕风火雷电，甚至可以在海底行走，他们的身体早就和大地没什么区别。

没有人可以打碎大地。

达凡西目前还没有树人先祖那么强，但是他也不弱。

他是树人族的异类。

树苗期就生长在血色森林，那里是经历过第二次兽人狂潮的地方，尸骨和鲜血滋养了他的枝干，不同于先祖门单一的汲取阳光、空气和水，达凡西是吃肉的，他最喜欢用兽人琵琶骨挠痒。

他的树皮早就练得比铠甲还坚硬。

“可以。”

查理斯很满意达凡西的态度，这至少证明他很自信。每个女人都喜欢自信的男人，其实男人也是——同样喜欢自信的男人。

“之后我会帮你从法爷那里争取一瓶井水——永恒之井的。”

查理斯口中的永恒之井，不是指史蒂文的故乡地名，而是当地真正的圣井，或者说湖泊，传说那是曾经是精灵族的发源地，也是第一个树人觉醒的地方。为了防止被邪恶污染，如今的永恒之井已经被封印，除了个别顶尖的精灵贵族，没人能从中取到井水。

一瓶永恒之井的井水，其功效可以顶整整一桶普通的月之井水。

很诱人，但是达凡西不为所动。

“希望莱恩大师到时候能用这瓶水救下你的命，我亲爱的查理斯猪长。”

达凡西的话变啰嗦了，这证明他生气了。

永恒之井本是树人的家园，后来被精灵掌控，用本该属于树人的东西诱惑树人，查理斯这是撞在了达凡西的枪口之上。

查理斯将袖子撸起，自认潇洒地摆了个叶问的手势，憨憨一笑。

“我好了，你们呢。”

“来。”

——砰。

结束了。

……

经多方了解，在确认了达凡西的自愈能力后，查理斯才放心地制定了这个方案——杀鸡儆猴。

达凡西无疑是查理斯选中的“鸡”，一只虽然杀不死，但是杀起来观影效果很不错的“鸡”。

查理斯的动作算不上快，至少在以敏捷著称的精灵族眼中是这样，史蒂文看得清他的所有动作。

他出拳的位置不够靠后，所以也没有多少腰部的力量，甚至腰间的肥肉还因为惯性没有来及动，有点扯着后腿的意思。

但是史蒂文看到拳头上多了一道波，那一刻，他知道事情应该不太秒。

查理斯没有留意到自己拳头上的异样，认真的人总会忽略与目的无关的动静。

他上辈子只看到过一回波，是很小的时候，过年放炮，试着点一枚劣质的“雷王”，手还没来及撤回，炮捻子就已经烧没了，然后他就看见了一道波——代价是右手半个月的绷带。

波这个字，用“一道”形容的时候，多半没什么好事。

达凡西的反应很快，查理斯的拳头打过来的时候，他的胳膊已经挡在了胸前，双拳紧握，十字交叉，常年战斗，他的小臂比大臂还要粗，好似两扇橡木盾。

可是查理斯这次出拳没有留余地，当拳头还未抵达胸前的时候，达凡西的小臂就已经碎了。

然后胸口也碎了。

然后身体也碎了。

巨大的能量从中心绽开，达凡西直接被打散了……身周荧光发散，然后又缓缓地重新汇聚到一起，成了一枚种子，落在了地上。

查理斯飞快地从肚皮下取出提前备好的花盆，将达凡西的种子种到了里面，然后又掏出一瓶井水，滴进了花盆中。

“挖个坑，埋点土，数个一二三四五！”

“自己的土，自己的地，种啥都长达凡西！”

神奇的魔咒念完，一颗小树苗果然破土而出，睁开了水汪汪的大眼睛，饱含泪水，似要啜泣。

身体回到了小时候，就连情绪也是，可怜的孩子，已经一百多年没有变回小树苗了。

震慑众人的目的已经达到，查理斯并不想让达凡西再有一点点损失。此时的小树苗非常虚弱，经不起任何折腾，查理斯急忙叫人把他送去法师营地，由专人照顾。

搞定了这些事，他这才温柔地望向剩余的四名队员。

“还有谁要试一下吗？”

四个拨浪鼓拼命摇头。

——还好刚刚没第一个上。

——我又没有达凡西的恢复力，傻子才想试。

倔强的腹诽。

“谁还有什么问题吗？”

拨浪鼓们摇得更激烈了。

“那……我们正式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