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黑,黑的没有一丝光泽。
漫无目的的行走在无尽幽暗中,压抑的情绪想要发泄,却发现嗓子喊不出任何声音。
我应该在实验室。
这是哪?
我在哪?
有没有人。
大任…
大任…
恐惧像瘟疫一般在身体蔓延,腐蚀脆弱的神经。
不知过去多久。
一团光芒在远处闪烁
没错,就是光芒。
这一刻,李胜男激动的热泪盈眶,那团光芒就像母亲温暖的怀抱,默默指引着方向。
狂奔。
一路狂奔。
终于,看清了光芒,看清了所在的地方。
这是一个没有地面的空间。
脚下是幽暗的虚空。
一排金色文字镶嵌在天空。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大任,是你救了我。
能送我离开这里吗?
李胜男心里默念。
金色文字仿佛听到请求,瞬间化作无数道耀眼火焰笼罩李胜男。
……
实验室。
红色漩涡越来越大,几乎占据整座实验室,大量器材被吸进漩涡中心,分解成无数细微灰尘。
李长蚯坐在医疗罐旁,陪孙子走完最后时光。
还有一个人,司马坚。
他依然陷入恍惚之中,幸运的是检测器控制台为他挡住强大吸力。
文科综合学院,大批军人、侦缉员走上街头疏散学员。
火种爆炸的威力相当大,更何况还是一枚异变火种。
秦五院长和老冯苦涩的遥望实验室,那里面有老战友,或许今天一别,生死两茫茫。
……
“到达火种爆点,预计三分钟后爆炸,请立即寻找掩体。”
一名拿着能量探测器的士兵大声警告。
疏散人群马上远离实验室,躲在建筑后面,默默等待火种爆炸。
此刻实验室内犹如刮起级龙卷风,几乎所有设备、仪器全被能量漩涡搅成碎末。
火种溢出能量越来越强,肉眼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能量粒子闪烁。
最后时刻即将到来,李长蚯独臂扶着医疗罐,似乎想要跟孙子告别。
轰!
一团红光夹杂着气流像雷管一般炸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一道冲击波向四周蔓延。
爆炸中心点,李长蚯视线被红光占据,却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连头发都没掉一根。
怎么会这样?
身经百战的李长蚯傻眼了,漠然扭头。
瞳孔猛的一缩。
医疗罐里的孙子竟然安然无恙,心脏闪烁出晶石般的光泽。
就像,就像。
一枚火种。
火种心脏?
正当失神的刹那间,火种心脏仿佛跳动了一下,向外冲击的能量粒子如同电影回放一般,化作一团红色火焰包裹李胜男。
防弹玻璃制成的医疗罐出现蜘蛛网状的裂纹,紧接着“咔嚓”一声破碎,渐渐熄灭的火焰包裹着李胜男冲出牢笼,
这算什么?
火种兽吗?
在李长蚯的记忆中,能够催生出火种的生物只有火种兽,但是大孙子可是一名正儿经的人类。
哗啦!
一堆垃圾垮塌,司马坚狼狈不堪的爬出来,看到李胜男凶口成型的火种心脏,心中的激动无以言表,手脚并用的爬到李胜男身边,正要检查情况,一支胖乎乎的手臂将他拦住。
“你想干什么?”
看着护崽的李长蚯,司马坚指着那枚火种心脏激动的说道。
“老先生,你孙子已经成为人类进化史的里程碑,将被载入史册。”
狗屁史册。
信不信老子先送你一个墓碑。
李长蚯才不管那些狗屁倒灶的大道理,奉献四十年,妻死子散,最后差点把孙子搭进去。
经过这件事,李长蚯想明白了。
不管多风光,永远没有一个家重要。
等这事结束,也不逼孙子去当兵了,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喜欢种地那就种地,种好粮食也是为人类做贡献。
司马坚急得抓耳挠腮,许下无数个承诺,老头就是当做没有听到,守着李胜男不准靠近半步。
……
军部派出的救援队进入变成废墟的实验室,见到幸存者,一个个吓得合不拢嘴,连忙拿起通化器。
“报告,有人活着。”
沃特,有人活着。
外面观察团傻眼了、军部傻眼了、官府傻眼了,秦五院长傻眼了,老冯傻眼了。
这尼玛太不科学了。
在火种爆炸产生的冲击波、能量腐蚀、高温环境下,竟然能活下来。
随着救援士兵抬着李胜男出现,现场变成油锅炸河虾,一个个七十岁的老头活蹦乱跳的围住担架。
实验体安然无恙。
而且生命体征正常。
这说明什么。
说明实验层成功了。
火种改造计划成功了。
“老营长。”
“老李。”
秦五院长和老冯愧疚的走到李长蚯面前,后者笑眯眯的摆摆手。
“胜男没事,我也没事。”
……
文科综合学院医院。
整栋楼都被封琐,这次安保比实验室更加严密,所有医生、护士、清洁工统统放长假,换上来自军部专职医生。
司马坚全身缠绕着绷带,被一群老头老太太众星捧月围在中间。
“司马,火种改造最终结果是什么?”
“实验体情况怎么样?”
“科学院准备进行第二次实验,请你回去主持。”
“军部邀请司马坚先生为项目主管,拥有一座独立实验室,军部不做任何限制。”
此时此刻,司马坚很享受这种感觉,当初自己提出改造计划,受尽奚落、白眼。
如今,实验成功,巴掌仿佛抽在他们脸上,“啪啪”感觉真爽。
“抱歉,各位,我现在要去特护病房为李胜男做检查,如果有新发现,保证第一时间告诉大家。”
司马坚推开人群,一瘸一拐的走向电梯间。
医院顶楼,一层楼所有人都在为一个人服务,
厕所里,李胜男像个大爷似的靠在一名护士肩膀,身体还在适应新的心脏,浑身使不出一点力气。
“哎呀,尿歪了,滴到脚上了。”
“没关系,我会擦干净的。”
被护士搀扶躺回病床,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对李胜男来说,简直痛并快乐着。
可惜,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李胜男心里只有雷哈娜一人,其他女人都在他眼里都是红粉骷髅,糖衣炮弹。
砰!
病房门推开,人未到声先致。
“乖孙,爷爷来看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