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转眼过了半年,夏季,冷夜之塔蒙上一层葱绿。
那天清晨,十名年轻的猎魔人纵马从远方而来,穿过危险的诡诈之森,来到苍白巨龙飞翔的地方。
进入冷夜之塔后,他们在一处地方等待。
那是一座礼堂,大小足足能容纳上千人,蓝绿色砖石在地面上铺成了一条翱翔的巨龙,墙上满是斑斓的壁画,粗略看去,可以看到赤身的女妖和爪的恶魔。
在角落里,还有一座线条凌乱的尖碑,两旁的猎魔人沉默伫立。
他们猎魔人就是杜林曾经的同学,从冷夜之塔的残酷训练中活了下来的少年。
这其中,贝德罗身上的气息宛如深渊一样不可测,身材似乎更高大了,锃青的脑瓜皮充满着强者的气息。
他独自站在人群中,双手环抱在胸前,鹰隼一样的目光紧紧盯着前方。一年的时光,这个危险的男人变得更危险了。
在他身边,身穿华美服装的菲利普则显得正常许多,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身上喷着知名的昂贵香水,味道馨香浓郁,可见他的小脸蛋在皇室吃的确实很开。
剩下的人,棕熊比尔、烈风师马丁、火猫费曼、雷枭凡森、也都变得更强了,但唯独可惜的是,他们都没有秃,所以强的不够明显。
相比之下,凯农像是从某处矿场挖煤回来的,衣服破破烂烂,脸上满是灰尘,头发上也油的发亮。
即使隔着几米远,也能闻道他身上的汗臭味。
凯农倒没有觉得什么,就是神情就显得有些落寞,轻叹一声,原本狼派有两名毕业生,但现在他是狼派唯一的毕业生。
半年前,血狼杜林涉嫌刺杀威鲁逊王国公主,已经被威鲁逊全境通缉。猎魔人工会为了抚平威鲁逊王国的怒火,主动开除了杜林的猎魔人会籍,并且承诺永远也不接见杜林。
冷夜之塔虽然默不作声,但也站在了工会这边,并没有对外承认杜林的学员身份。
在国家的力量面前,自诩强大的冷夜之塔缄默不语,凯农只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也有惧怕的人。
时间很快到了中午,院长才姗姗而来,过去了一年,他的精神和气色看起来都不错。
“各位!”院长提高音量,“还记得你们刚进入冷夜之塔时,我跟你说过的话嘛?如果幸运的话,十年后我们会再次见面……现在,你们都是幸运的人……”
底下想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在空旷的礼堂里犹如蚊子震翅,连回音都没有。
院长也不意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道:
“在结业之前,你们还有一项重要的任务,也是学院给你们的最后一项任务。”
没人回答,但是凯农却发现贝德罗的气息猛然一滞,显然是提前得到了有关的消息。
院长缓缓道:
“在艾兰,有一位名叫维森的猎魔人,经过工会的查证后,他已经堕落进了邪恶阵营,并且在伊斯莱特市建立了自己的黑暗势力,你们的任务就是跟随工会派出的老牌猎魔人,前往伊斯莱特铲除维森的黑暗势力!”
话音落下,一名身材高大的猎魔人走了进来,壮硕的身躯就像是一头野熊,即使是熊派的棕熊比尔面对他,也只敢自称为熊崽子。
“我叫德里克,供职于巴庭斯王庭。”他先是自我介绍一翻,然后解释了来意,“此次围剿维森的任务是由我牵头的,王庭一共派出二十名高阶职业者前往艾兰王国,你们的安全会得到充分的保证。”
这人就是当年的意图招揽杜林的德里克,也是被维森称之为走狗的男人。
他的声音低沉,目光如炬,少年猎魔人集体沉默,就连供职于艾兰王国的菲利普也没有说话。
接下来是授剑仪式,由各个学院的老师赐下银剑和徽章,朗诵猎魔人诗歌,之后在餐厅内聚餐,众人对饮一杯。
猎魔人如水中浮木,在命运的河流中飘荡,无法挣扎,更无法掌握自身的命运。
杯子碰撞在一起的时候,每个人都沉默了,比尔咽下了口中的食物,马丁收起轻蔑的眼神,菲利普不在微笑,贝德罗长叹一声,凡森眼含热泪,凯农愈加落寞。
这趟任务过后,凯农要继续回到探险队,正式开始他的地下探险生涯,也许为了会死在某座无人问津的地下城里。
这也挺好的,越深入那些地下城堡,他就越有种敬畏感,每座城堡都有它的历史,从先王之年到殒没之年,几千几万年断裂的历史就藏在这些遗迹之中。
菲利普轻声道:
“这一杯酒,敬血狼杜林,敬所有死去的同僚,敬冷夜之塔见不到青草的岁月。”
“干杯!”众人一同饮酒。
酒一饮而尽,菲利普有些感慨的回忆道:
“我还记得十年前来学院登记的时候,杜林就拍在我的身后,我还跟他打了招呼,后来他就成了当届最强,真是有够扯淡的……希望他不会死在威鲁逊。”
菲利普的话语也勾起了大家的回忆,马丁向贝德罗问道:
“我原本以为你会是第一,没想到血狼那么强。”
贝德罗想了想,沉声道:
“他的剑术比咱们高出了一个等级,别说是当年了,即使是现在我也没有打过他的信心。”
火猫费曼好奇道:
“是什么剑术?”
贝德罗道:
“一种不存在于冷夜之塔,甚至不存在于历史中的剑术,我没有找到任何信息,但却能感知那剑术中蕴藏的潜力。”
凯农砸吧砸吧嘴,道:
“怪不得当年我嗑药外加放大招都没打过他,原来他掌握了一门高阶剑术。”
众人又寒暄了片刻,最后在德里克的催促声中坐上了马车,离开冷夜之塔前往伊斯莱特。
……
无尽高塔内。
杜林困倦的揉了揉头发,毫不客气的打了个哈切,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我先睡一会儿……”
对面的怪物还没等回答,就看到杜林一头栽倒在桌子上,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在桌子的一角刻着个数字。
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