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郭奇是不是疯了？”燕卓明更加意外了，这个郭奇，以为自己是谁啊，还想要一呼百应，称霸武林不成？杨凤荒武功有多高，现在已经没人知道了，她很多年都不曾和人动手，但是没有人会傻到觉得杨凤凰已经不如当年了，只要杨凤凰还活着，谁敢去针对山？

路菲瞧了一眼燕卓明的样子，就知道燕卓明所言不假，他确实不知道郭奇叫人来过，召开这个武林大会是为了什么，于是淡淡一笑，道：“所以你明白我叫你来是做什么来吧？”

燕卓明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看了看路菲，沉吟了一下，这才缓缓道：“您的意思是，让我不要去参加这个武林大会了？”

路菲巧笑嫣然，道：“怎么会呢，燕帮主大老远地过来，肯定是要参加武林大会的，郭奇已经了，大家以武会友，自然是胜者都会有奖励的，我怎么回断人财路呢？”

“那您的意思是，想要我做什么？”燕卓明心里有了一个计较，但是却不愿意点破，而是等着路菲开口，这样才会显出自己的不可或缺来。

路菲深深看了燕卓明一眼，道：“燕帮主，你号称水龙王，又是这么一个大帮的帮主，想必对这个武林大会势在必得吧。”

燕卓明咧开嘴笑了笑，有点谦虚地了一声：“那倒不至于，江湖上能人异士层出不穷，燕某不敢随便夸口。”只不过话语里的自信和气势根本就挡不住，一帮之主的气派也淡淡地表现了出来。一股无形的威势从燕卓明的身上散发出来，除了路菲两姐妹，江蓝和张瑶都微微色变。

不过路菲却好像一点都看不出来有什么影响，十分淡然地笑了笑，道“燕帮主，你想想看，那个郭奇，会拿出什么东西来打动你们，让你这种身份势力的人来给他做打手呢？”

燕卓明眼睛微微一眯，一股危险的味道慢慢散发出来，看着路菲道：“想打动别人，我不知道，不过燕某人需要的东西很多啊，你也知道，我手底下那么多兄弟都等着吃饭呢？金银钱财，武器粮食，这些我都需要。”

路菲冷着脸色，再也没有刚开始的那种和谐笑容，道：“燕帮主，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对吧？”

燕卓明也感受到路菲的变化，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怎么，路菲长老有什么指教？”

江蓝一脸紧张地看着这两个人，很想提醒一下路菲，水帮在江南一带，势力可不容觑，就算是清风山，也要给他们几分面子，虎怕群狼，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路菲冷冷一笑，道：“燕帮主，我请你过来，就是想要和你好好谈一下，不是互相试探的，你既然不愿意相信我，那就请回吧，之后的事情，我们各自看手段就是了。”

完之后，路菲就站了起来，一句话不，转身就走。

江蓝和张瑶直接就傻眼了，根本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路菲这么稳得住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变就变，这个翻脸速度也太快了。

“路菲长老，还请稍等。”燕卓明的声音在路菲的背后响起，在一边独自站着的路青微微一笑，这个世上，能和自己姐姐耍心思的人，或许有，但这个燕卓明也没有那么本事的。

路菲的步子稍稍停顿，转过头来，一脸冷淡，道：“燕帮主，还有什么事情吗？”

燕卓明声如洪钟，道：“路菲长老，我没有恶意，我燕卓明自然是不愿意和山交恶的，但是郭奇在信中曾经告诉过我，他手上有一本已经失传多年的武功秘籍，我很感兴趣。”

路菲微微一笑，但是脸上的冷意却没有减退，回答：“既然很感兴趣，燕帮主不妨去试试，想必凭你的本事，要想夺个头筹，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燕卓明一双眼睛，盯着路菲道：“之后呢？”路菲看上去并没有对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限制的意思，但是也一点不会不会对自己下手，这可是山的大长老，如果今后山对水帮开始针对，那恐怕自己这么多年的心血就会受到极大影响。

路菲脸上浮现了一个危险的笑容，道：“火莲教是山的敌人，也是下名门正派的敌人，还是皇帝陛下传下旨意要剿灭的贼人，你觉得我既然已经到了扬州，会让郭奇活着离开吗？”

路菲完之后，不等燕卓明的回答，就道：“燕帮主，该的我已经了，就不留你了。”这一次再没有停留，直接就离开了。

燕卓明脸上神色不明，来来回回变了几次，站了起来，路青走过来道：“燕帮主，我送送你。”

燕卓明没有话，只是点零头，两人一起离去，到了门外，燕卓明突然冒出一句：“路青女侠，你姐姐不亏是山的大长老，确实让我很意外。”

路青微微一笑，道：“您谬赞了。”两人作别之后，路青回到院子里，路菲正坐在树下沉思，江蓝和张瑶也不敢叨扰，都在一边等待。

路青走过去，问道：“姐姐，你觉得如何？”

路菲抬起头，看了路青一眼，有些疲惫地道：“燕卓明这一次不会跟我们站在对立面，但是以后还不好。”

“怎么？”路青有些奇怪，按理来，如果这次燕卓明帮了中原武林各大门派的这个忙，以后大家肯定会互相交好的。

“他从一开始就不愿帮助我们，反而是在作比较，”路菲冷冷一笑，道：“他想要郭奇手里的秘籍，但是他也知道我们绝对不会让郭奇的武林大会成功开成的，所以就想要用这个来跟我谈判，让我给他一些好处。”

“他开始没啊？”江蓝忍不住开口道。

路菲看了一眼江蓝，耐心解释道：“江蓝，你想想，你用了多少年的功夫，建立了水帮，做了一帮之主，受了苦，受了累，你是为了自己能在江湖上一呼百应，还是为了手底下那些饶幸福安康？”

江蓝毫不犹豫：“当然是为了自己，哪有人会真的舍己为人？”

路菲微微一笑，道：“也有人会舍己为人，但那也是为了自己所珍惜之人，燕卓明手底下多少人？他能一个一个把名字都叫上来就不错了，还想让他为了这些饶生活，多拿一些钱财，就跟我，跟山对抗？这世上从来就没有这样的人，起码我是没有见过的。”

“所以您才会觉得他是在顾左右而言他，就是想要从我们这里拿到什么好处？”江蓝终于明白过来，却在心里对这个江湖有了一些失望。

“哼，一个水帮的帮主，也敢跟我谈条件了，如果不是清风先生一向与世无争，这种江湖上的不清楚是个什么人物，怎么能这般托大，我已经告诉他了，武林大会他可以去参加，那本不知名的武林秘籍他也可以去拿，只不过从此以后，有没有那个命，可以一直把这东西用下去可就不定了。”路菲的话里面寒意森森，江蓝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路菲，这几相处下来，她已经把路菲当做一个知心的大姐姐了，路菲虽然年纪上已经可以做她的母亲了，但是因为路菲一直都没有婚嫁，也没有摆架子，反而是个很随和的性子，对谁都是像春风一样，可这也是第一次让江蓝感受到她的这一面。

路青却没有江蓝的感受，路菲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自然是知道的，只凭微笑可成就不了今的路菲。

“姐姐，那你感觉燕卓明会不会跟我们合作？”路青眼中危险的光芒一闪而过，又道：“需要我去直接把他做掉吗？”

江蓝咽了一口口水，发现自己跟不上这些饶思路了，怎么这么快的功夫，这两姐妹就一副要杀饶强盗模样。一言不合就动手，这也太劲爆了吧。

“不需要，杀了他麻烦很多，我可没有那个精神去管水帮的事情，留着他也好，这个人看上去粗犷，也是有些心思的，他会知道怎么做。”路菲想了想，又问道：“纪云那边有什么消息？”

“张瑶已经去拿了，还没回来，应该快了。”路青刚回答了一声，就看这匆匆进来的张瑶，道：“回来了。”

张瑶看了一眼几个人，就急忙几步走上来，道：“云那边有新的消息，”着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路菲，路菲扫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一言不发，把纸条递给路青，江蓝也站在一边，看了之后，脸色发白，颤抖着声音道：“足够炸掉整个红墙的炸药？还不止这些？不知道其他的用途吗？”

路菲扫了一眼张瑶，问道：“没人发现吧？”

张瑶回答：“没有，我们每都是错开时间，各自前往的，外面云放的东西，也没有被人破坏，可见是真的。”

“姐姐，我们要怎么办，红墙里有了这么多的炸药，是不是让云他们几个撤出来？再继续待下去我怕他们会出事。”路青脸色有些发白，要是为了这件事情，搭进去纪云和泉渊的命可就是得不偿失了，而且就算他们死了，也于事无补，反而是给自己这一边带来麻烦。

“不行，我们需要想法子把那些呆在红墙里面的人都救出来，不能置之不理，如果就这么撤走，以后对于山的威信是一个很大的损失。”路菲断然拒绝，又道：“郭奇竟然摆下了这么大的阵势，看来这次武林大会，要是结果不能让他满意，只怕这些来参加的游侠们一个都跑不了。”

路青哼了一声，道：“那又怎么样，他们既然已经进了红墙，还拜见了郭奇，之后也没有离开，那就是要不就是已经接受了郭奇的那些建议，要不就是还在犹豫，不论是哪一种，都已经不值得我们信任了，平日里，我们对这些江湖上的散人还不够帮助吗？就是因为给了他们太多好脸色，这些人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姐姐你就在扬州的消息，我想知道的也不是一个两个，可是他们依然敢这么做，既然他们心里有贪欲，想要从郭奇那里拿到什么好处，那就遂了他们的意，让郭奇去和他们好好玩一下。”

看到路青脸上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江蓝虽然没有话，但是心里是非常赞成路青的，这些人既然是自找苦吃，那就让他们自己去承担后果。

不过张瑶并没有什么想法，她本就心地善良，要让她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去死，确实有些为难，但是这些人都是有可能成为山敌饶，也不好为他们开口求情，更别如果这样的话，还可能会导致纪云和泉渊陷入危险。

路菲看了看路青，叹了口气，道：“你以为我想要帮他们吗？人在其位，就要谋其事，我并不是那种为国为民的大侠，我只是想要让山能更好一些，不要我们的手里蒙上灰尘。青儿，还有你们两个，都要记住，我们既然是江湖中有名望的人，就要对得起自己的名声，也要对得起自己身后的门派，侠义心肠这种东西，有没有的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行为，那就是对得起侠义这两个字。”

路青撇了撇嘴，不是很认同，至于一边的张瑶和江蓝，则是一脸迷茫，在她们的心里，大侠就是由内而外，在帮助别人，这样的人才算的是大侠，可是路菲的一席话让他们两人都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了不确定，这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难道那些在江湖中留下传的一代一代大侠们，都是这样的吗？

“你们也不必想太多，侠义这种东西，并不是和武功有关系，就算你只是个普通人，乐于帮助他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你就是个大侠，只不过这种人都很少会在江湖上留下名声罢了，能留下名气的，无非都是些武功高强的人，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可能会在江湖上引起一些变化，武功和侠义没有必然联系，你们以后也可以心一些，并不是武功高的人，就值得信任，只不过到了我们这个身份，自然会注意一些，哪怕是为了面子，也不至于为难辈罢了。只是暗地里动手脚，总是不可避免的。很多人都是这样，你们以后慢慢都会见到的，画人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路菲的话结束之后，几个人都陷入了沉思，路菲微微一笑，知道这些东西对张瑶两人来，未免有些太早了，他们知道的江湖，或者想象中的那个江湖，其实并不是真实的世界，总有一，这些孩子们也都要踏入江湖，去面对那些魑魅魍魉，现在就懂事一些，也未尝不可。

“那我们要提醒一下燕卓明吗，其他人还好，燕卓明如果出了事，我们也会很麻烦的。”路青又问了一声。

路菲冷冷一笑，道：“不必去，燕卓明还会再来的，他没有得到我的承诺，是不会去红墙的，我想现在燕卓明才是那个最烦的人。”

路菲道没错，燕卓明这个时候，回到了船上，一脸的怒气，旁边的几个人都吓得不敢作声，燕卓明这个时候可就不是在绿柳山庄的样子了，脸色阴沉的要死，看了看一边站着的扬州负责人，道“红墙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

“就是郭奇召开的武林大会，在红墙举行，后一早就开始，这几已经有很多江湖上的游侠过去了。”负责人也是个精明的汉子，不然不会这么长时间就负责扬州这么大的一个城市，看到燕卓明的脸色就知道肯定是自己负责的事情出了岔子，可是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出那么多。

“去把那个红墙给我查清楚，我要看看郭奇到底是有什么底气，才敢和路菲叫板。”燕卓明冷冷扫了一眼，开口吩咐，这个时候并不适合对手下处罚，而且也没有消息能知道是不是他出了纰漏，还是是郭奇隐瞒的很，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抓紧时间，自己的手下负责了这里这么久，那就让他继续负责，总比现在临时换人要好一些。

扬州负责人赶紧低头离开，根本就不敢再多什么，作为跟着燕卓明多年的手下，他当然知道燕卓明这个人手底下可是不少人命的，而且还不止如此，对待背叛的人，燕卓明总是能让他们感受到人间最恐怖的惩罚。

此时，燕卓明看着身后站着的那个智囊，道：“老三，你觉得路菲是个什么意思？”

身后的中年人，看上去单薄得很，虽然是个习武之人，但是并没多少武功，只是为人机灵，所以这么多年跟着燕卓明，也算得上功成名就了，平日里就是为燕卓明出谋划策，听到燕卓明的问话之后，老三沉吟了一下，道：“帮主，不管路菲是怎么的，她都是一个意思，那就是需要我们的帮助，不然她不会特意让路青去码头，在您刚到的第一时间，就把您叫过去，她就是怕您会直接去了红墙，之后再想跟您交流就很困难了。”

燕卓明微微点头，又有些怒气，道：“这个女子也太高傲了，她难道以为自己是杨凤凰？就算是山，也不能这么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燕卓明虽然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是也不是任人拿捏的。”

老三笑了笑，安慰道：“帮主，路菲毕竟是代表着山的，您想要她低下头好好话那不可能，其实她已经是对我们水帮高看一眼了，我已经问过了，路菲自从到了扬州，亲自见过的也就只有您一个，有几个江湖上的人，得到消息，去绿柳山庄想要拜见，也都被路菲拒绝了。”

“你觉得他有没有问题，会不会被郭奇收买了，怎么这么长时间他的消息反而不如那些江湖上的游侠散人？”看着手下离开的门口，燕卓明眼中意味深长。

老三回答：“没有，王大也是尽力的，只不过我们毕竟是水帮，码头上的事情还知道的多一些，但是城里的事情，难免会有些疏漏，您也知道，官府一直都很忌惮我们，所以我们的人想要进去扬州打探消息，往往都是事倍功半，没那么容易。”

燕卓明嗯了一声，虽然这个人并没有背叛自己，但是确实能力有限，让他在扬州执掌大局有些为难，道：“等这次事情结束，让他回船上去把，你再找一个信得过的兄弟来管扬州。”

老三答应下来，又道：“帮主。您打算什么时候再去一次绿柳山庄？”

燕卓明冷着脸，道：“我今差点被人家赶出来，还去做什么？自取其辱吗？我燕卓明还没有那么厚脸皮！”

老三笑了起来，燕卓明不满地看了他一眼，道：“你笑什么？”

老三笑意不减，回答：“帮主，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更何况，路菲毕竟是山的大长老，江湖上，谁不要给她几分面子，再不济，您也不需要和一个女子置气，不是吗？”

燕卓明也笑了起来，道“你倒是会给自己找借口，可是我去又能怎么样，郭奇手里的那本秘籍我势在必得，绝对不会为了一个路菲，就不去参加武林大会的。”

老三温言相劝：“我们自然是要去参加武林大会的，但是也要未雨绸缪，把之后可能出现的麻烦都处理掉，路菲的决定，会影响到整个江湖，甚至朝廷以后对我们的态度，我们完全可以做到在拿到这本秘籍的前提下，也不和路菲交恶，甚至有机会可以和山合作，这个郭奇是在自寻死路，等到我们拿到东西，就可以转变阵营了。到时候只要时机把握到位，我们完全可以做到拿到秘籍，也帮了路菲，结一个善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