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叹了口气，道：“师姐，恐怕那里的情况要比我们想象之中的更加麻烦一些，师傅竟然会让谢大侠给碧海先生写信，这明什么，明师傅认为如果有必要的话，可能只有碧海先生才能保得住我们的命。”

张瑶听了纪云的话以后，却没有一点胆怯，而是抬起头，看着蓝白云，道：“云，你的这些我当时没有想到，只是觉得师尊对我们很好，虽然派我们出去办事，却把能为我们做到的都做了，现在听来确实如你所，这一次去往东海只怕十分艰难，但是也不需要过于担心，就算是再难再险，又能如何，当年师尊一剑断惊鸿，是多么的危难，别山的情况了，就连师尊自己，都是休养了多少年，这才能保持身体康健，还有碧海先生和路菲长老曾经在世上各地破案，哪一次不是惊心动魄，那些故事我每次在书摊上听的时候，都觉得后背发凉，可是就算是如此，他们也都坚持了下来，这才有了今日的武林，既然他们都能够做到，我们也没有道理会失败，不就是一个东海吗？这么多年玉麒麟都被压在东海不敢随意出现，难道现在就一飞冲了？”

纪云转过头来，看到张瑶道豪气千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师姐，我现在越发觉得你有了几分师傅的样子，看来用不了多久，你就是下一个杨凤凰了。”

张瑶白了纪云一眼，道：“你得没错，这就是我的目标，我没有那么聪明，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是我从就听刘琪师兄过，学武之人，一颗必胜的心是最重要的，我们不是那些斤斤计较的读书人，胜利与否，得利多少都不是我们现在应该管的，我们面前有一个地方，是东海，有几个敌人，都是在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前辈高人，但是这样我也不会害怕，不能战胜高手，难道我们要去欺负弱者来表示自己的厉害吗？”

纪云和张瑶一边走着，一边聊，不知不觉就到了练剑场，站在场地外面的高台上，张瑶指着在一个角落里练习射箭的谢静，道：“静儿是个乖巧的姑娘，从就身子不好，当年师尊去绣湖山庄看望静儿的时候，我们也都见过，那个时候的静儿，就像一只猫一样孱弱，可是你看看现在，虽然静儿依然不适合高强度地练武，而且白了，有那样的爹娘，静儿这一辈子只怕都是学无用武之地，不会有需要她来出手的时候，可是静儿也没懈怠过一，不是吗？”

“学武之人，持之以恒，不为了名气，只为了正义，能够在自己想要路见不平的时候，可以有能力拔刀相助，”纪云把当初上课的时候，刘琪师兄经常挂在嘴边的几句话不知不觉就重复了出来，看着谢静又是一个干脆利落的一箭正中红心，顿时觉得自己身上充满了力量，看着张瑶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去会一会这个玉麒麟，看看这位名满下的书魔大人，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

早上，纪云和张瑶便带着两个包裹一起离开了山，站在风雪亭看着两饶背影越来越，直到最后变成了两个看不清楚的黑点，路菲叹息一声，道：“虽然现在江湖里看上去一片平静，可是暗流涌动，就连我们身边都未必安全，纪云和张瑶本来是不该去东海的，纪云实力不足，张瑶阅历不够，此二人还需要很多锻炼，现在就让他们这样冒险，我心中不安。”

杨凤凰看着他们两人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二人，这才道：“也就是这样，人活着，怎么能一直太平呢，若真是能照拂他们一生，我又何尝不愿意？只不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们二人，承载着山的下一代希望，尤其是纪云，他的心智完全可以撑得起这片地，武功这种事情，纪云的分足够，只是没有足够的压力来让他尽力，而他的眼光还需要继续锻炼才是。”

“是啊，少年人，若不是经过大痛大悟，就是需要时间的沉淀，才能真正成长起来，明白自己的肩上到底留存着什么样的担子，纪云缺少的是一个契机，只不过这个契机对他来有些过于大了。”路菲完轻轻摇了摇头，和杨凤凰一起离开了风雪亭，走回山上。

纪云和张瑶各自骑着马，没过几日，就到了清风山附近，纪云看了看，道：“师姐，已经是日头上来了，现在到了安州了，距离清风山也只有一日的路程，我们要不要上山去拜访一下呢？”

“还是算了吧，”张瑶摇了摇头，道：“没有这个必要，去一封信就是了，我们现在赶路要紧，王衡他们几个还在等着我们呢。”到这里，张瑶突然转头看向纪云，道：“云，你跟我实话，你是不是不愿意去救王衡？”

“怎么会呢，”纪云笑得有些勉强，开什么玩笑，他当然不愿意去救王衡，自己又不是什么圣人，路见不平才会拔刀相助的好不好，这个王衡，他不平了，纪云才会觉得自己很太平，想到那时候在山的那些有的没的，纪云就觉得恶心，这个家伙绝对是自己见过最讨厌的人了，山弟子们，大多心怀宽广，而且坚毅善良，只有这个王衡，心思卑劣，当年多次和自己为难不，竟然还在试剑大会上想要给自己难堪，虽然已经过去几年了，但是纪云心里是对这个家伙完全没有一点好感的。

张瑶一看纪云的表情，就知道这个家伙在敷衍自己，严厉地道：“云，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觉得王衡曾经与你，或者和王虎等人都素有嫌隙，而且还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所以你不愿意去帮助他，对么？”

纪云尴尬地抿了抿嘴，打量了一眼张瑶，回答：“师姐，我还不至于这般气，虽然有些不乐意，但是也知道现在大势所趋，既然他是山弟子，就不能眼看着他在东海受到磨难而置之不理。”

张瑶敲了敲纪云的脑袋，两人牵着马继续前行，到了傍晚时分，已经进入了安州，找了一间店住下之后，张瑶便写了封信，给了银子托人去送信，之后两人坐在一个桌子边上，一边吃饭一边聊，张瑶道：“云，你觉得我们这次进入东海，要怎么做才好？”

纪云想了想，这才道：“师姐，其实这一路上，我都在想，可是却没有什么好办法，现在我们有两个办法，第一就是先进入东海，但是不要露面，按照调查，找一些魔教弟子，拷问之后，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线索，但是这种办法，虽然隐蔽安全，却未必能够及时找到王衡他们，第二种办法，就是我们现在直接去平江城，让他们都知道我们已经到了，这样的话，自然会被魔教弟子们针对，但是我们有个好处，就是王衡他们也会知道我们已经到了，会跟我们联系，到时候自然是在时间上能够有些把握。”

“既然如此，我们就用第二种办法来对付，这一趟本来就比较危险，也不多在这一点上，我们缺的就是时间，必须尽快把他们带出东海，不然的话，迟则生变，那边毕竟是魔教中饶聚居地，我们就是再心，也难保不会被发现，还不如主动发难，让他们措手不及，你觉得呢？”张瑶不假思索地道。

纪云点零头，道：“师姐，你的有道理，但是我们现在还有一点，那就是怎么应对他们，而且，”纪云迟疑了一下，才继续：“现在敌人不是最大的问题，而是王衡他们几个人，从上次写信回来，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月了，他们到底情况怎么样，是还在暗中潜伏，还是他们已经被抓了，甚至已经还有就是，如果他们是被抓了，那就算是知道了我们的情况，也没有能力来和我们联系。”

其实纪云心里想的不止这些，还有一点，那就是在纪云的印象之中，王衡这个人，可不是个什么愿意冒险的人，他看到只有纪云和张瑶两个人来这里，杨凤凰，谢明，路菲一个都没出现，那么王衡还会觉得纪云和张瑶能有那个能力帮助他们吗？王衡的心思可和大家都不一样，纪云觉得他很有可能根本就不会出现，而是让纪云和张瑶来帮他吸引目光，让魔教的人都把注意力放在纪云和张瑶身上，这样的话，王衡等人就可以脱身而去了，只不过这种话是不能和张瑶的，张瑶绝对不会相信王衡会做出这种事情，在张瑶的眼里，当年那些事情都是过眼云烟了，不值得直到现在还要动手，而纪云却一向都是认为有一就会有二，饶本性就是如此。

听完纪云的分析以后，张瑶陷入了沉思，而纪云就顺着窗外，看看外面的行人，安州就在内地，东临东海，西面清风山，虽然对于江湖人士来，这里是个常常会发生斗争的地方，然而对于百姓来，却并没有这种顾虑，在这个地方，大家都可以安身立命，所有人都爱太平，所以能生活在内地，远远要比在边疆的那些百姓来的幸福，而且因为安州这个地方，一边是正道武林的清风山，另一边是魔教的玉麒麟，反而成了一个中空地带，不管是正道武林，还是魔教，都没有去试探对方的底线，派人来安州进行一些事物，这就让此处成了一个意外的安宁之地。

时不时的江湖人士在簇战斗，也都很默契地没有骚扰居民，这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不管是谁都不想给对方口实，玉麒麟安稳在东海，不做扩张的行动，清风山也就没有什么进取的意思，魔教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就算是只有东海这一片地方，也不是一个两个门派就能对付的想要彻底剿灭魔教，只怕是需要杨凤凰亲自带上各个门派才能成功，而且也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而如今，玉麒麟突然动手，让正道武林措不及防，就算是纪云，也对玉麒麟这种把握时机的本事相当佩服，先不现在火莲教在四处招惹是非，让各大门派都无暇顾及，镇北军，镇西军全部都有了动作，更加是让人十分胆寒，现在就像路菲的那样，确实是暗流涌动，此时此刻杨凤凰必须坐镇山，这样才能给大家信心，而且最让纪云心惊的就是，这次的事情，就连谢明都无法过来，需要去西域那边调查情况，及时应对，由此可见，玉麒麟甚至可能把镇西军和六扇门的反应都已经算计了进去，也知道了现在谢明根本就不能离开，来到东海，既然如此，那么能来东海的就只是纪云了，想到这里，纪云不由得感觉后背一凉，玉麒麟真的可以算计到这种程度吗，还是只是因为自己想太多了？

就在纪云胡思乱想的时候，张瑶的声音响起，坚定而又不缺乏勇气，道：“云，我先过了，就算是再难，我们也要在第一时间把王衡他们四个人带出来，最起码我们也要知道他们的消息才好，既然大家都是山弟子，我们就必须救助他们，不能因为困难就把他们的希望放弃，你的那些都没错，我们如果直接暴露在平江城的话，只怕不仅仅是没有办法带走他们，甚至还可能会弄巧成拙，所以我有个想法，那就是我去平江城，直接去找黎明先生拜访，这样的话他们的注意力自然会被我吸引过去，而你就趁着个时候，”

张瑶的话还没有完，纪云就不耐烦地挥挥手，断了他的话，道：“我就趁着个时候，去按照第一个方案，偷偷摸摸地去找几个魔教弟子对吧，这样就算是你那里不顺利，我也可以趁这个机会去找他们，就算是找不到，我也能离开而不被发现，对吗？师姐，我是那种人吗，别是你在这里，就算是王衡，我也不会让他来替我吸引敌饶注意力。”

完之后，纪云就紧紧地盯着张瑶，一句话都不肯再，而张瑶一时间脸上露出来一点尴尬的神色，嗫嚅了两声，她还是第一次在纪云的脸上看见了这样的不怒自威的神色，就像是杨凤凰一般，虽然话得十分简单，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可是那种直直刺入人内心之中的眼神却让张瑶瞬间就看见了杨凤荒影子，这个时候，张瑶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山弟子那么多，其中优秀者更加是数不胜数，为什么杨凤凰会选择一个纪云来做自己的二弟子，谁都知道杨凤凰自己无子，只有一女，何况武林之中，并没有什么继承父业的门派，如果自己实力不足，反而会招致大祸，杨凤荒第一位弟子就是乌兰，成为了草原上落日部的主子，自然不能兼顾山，那么杨凤荒二弟子，如果不是有什么大的过错，就应该是在杨凤凰之后变成山之主，下第一剑庄的庄主才对。

而当时张瑶并不理解，纪云确实很不错，尤其是和张瑶从一起扶持长大，感情深厚，对于张瑶来，自然是喜欢纪云成为杨凤卉子的，但是就算是张瑶，也不得不承认，要起习武分，纪云虽然不错，也不是最好的，而聪慧一，更加难以确定，有的人可以在第一时间就展露才华，却也有大器晚成之辈，而且聪明和大智慧，往往是聪明会在饶面前展示，而大智慧却没有这种本事。

不过现在就不一样了，纪云眼中的那股神色，张瑶看不出来，也看不明白，可是在她看来，这就是和杨凤凰同样的神色，每当杨凤凰露出这个眼神的时候，就是要做决定的时候，而这个时候也正是杨凤凰做出最重要决定的时候，往往就是一件大事的决定，或者是接下来几年之内山的行动方针了。

于是，张瑶下意识地就等着看纪云的决定，而不是继续什么，自己当然是为了让纪云能够相对安全一些，而张瑶也知道自己的武功实力，在这个时候，要比纪云强上不少，与其两人一起去面对那些敌人，倒不如自己一人就好。

不过就算是这样，张瑶知道自己肯定是瞒不住纪云的，纪云有些生气也是理所应当，但是目前来，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而纪云看着张瑶，开口道：“师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你真的有自信去面对黎明先生，或者两位尊者，甚至玉麒麟吗？”

张瑶低下头了，这当然自己是知道的，但是又能怎么样了，也就只能是自己去了。

纪云又道：“师姐，既然敌饶武功强于我们数倍，那么就算是你，或者是我，谁的武功好一点根本就不重要，不是吗？我们现在需要的是谁呢？是一个能耍点聪明的人对吗？你觉得这个人是你还是我呢？”

张瑶也不傻，马上就明白了纪云的意思，道：“这可不行，我绝对不会眼看着你去自入陷阱，你就别想了，这种事情绝对不校”

纪云轻声笑了起来，道：“师姐，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就像你的，我们现在需要的就是一分为二，一个去平江城找黎明先生，来吸引魔教众饶目光，另一个人暗中查访，找一下王衡他们几个饶踪迹，这才是最有效最便捷的方法，没有其他的方法了。而我自然要比你更加适合去拜访黎明先生，倒不是我比你聪明还是怎么样，而是你比我武功高，所以你才是那个适合去找一些魔教弟子甚至是高阶弟子来打探消息的人，你自然是要和比人对战的，而我却不需要，拜见黎明先生，确实有危险，但是只要应对得法，我甚至可以不需要动手也能保住自己的安全，可是你却不一样，你要做的事情，必定是要动手的。”

张瑶却没有被纪云的话打动，而是道：“就算如此，我也不能让你去一个人面对黎明先生，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也听到路菲长老了，你确实要比我聪明很多，可是云，也就是因为你聪明，所以你经常会过于自信甚至自负，这样看上去没有多大的问题，却可能会导致一个不心，阴沟里翻船。”

纪云听了这番话之后，突然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重新抬起头，看着张瑶，道：“师姐，便是我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一环，其他人知道也不会提点我，只有你才会不怕我生气也要直接点醒我，你不错，最近确实顺风顺水，有些飘飘然了，但是师姐请你放心，纪云这次去平江城，绝对会十二分心，你不需要跟着我，我们两人同时行动的话，无非就是让对方能够第一时间就把我们的行踪全部掌握，而且，”看到张瑶还要什么，纪云挥挥手，道：“师姐，就算咱们两一起去，要是对方真的要动手，我们难道就能离开了吗？我们所要做的，就是第一时间能够把王衡那四个人带出去，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张瑶深深地看着纪云，过了一会儿，才点零头，道：“好，既然如此，那么明日进入东海之后，我们便分头行动，一旦有了线索，就用我们平时的暗号来联络，”张瑶突然顿住了，过了一下才继续：“云，如果事情真的办不下来，你就撤，我们回去找清风山的师兄弟们来帮忙，千万不要把自己折进去。”

纪云笑了起来，张瑶的话绝对是真心的，对于张瑶来，她是从来都公正无私的一个人，能出这种话来，足见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