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四回 还在低吟予浅殇(1 / 1)孔翌杯爵九五之数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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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台楼阁,池塘水榭,都被阳光映照在青翠及葳蕤丛生的树木之中,婆娑而迷离。转过自雨亭的廊道,一片如湖泊的潭水,包裹环绕着这里每一切的景色。水池的假山,自然镂空的怪石,筑建的花坛和细载的盆景,连同曼延攀爬的藤萝及苍翠碧绿的青竹,点缀其间,都满目缭乱,目不接暇。

庭院的西面,那是一间偏庑,屋顶上的瓦片压得密如鳞光闪闪的过江之鲫,仿佛随时就要鱼跃龙门。甘修雎携一片如云的衣裾,飘浮在房顶,因为他也想看看究竟是谁,胆敢在名动宅毫不顾忌的撒野。

还是水池边,上岘印囊括如万千“舍利”的蒲掌,越集越浑厚,只要他一发放,动荡震撼,势同山倾。

北静未销已经受伤了,他硬拼“怨集怨”的开场一掌,算是稍逊半筹。而上岘印快要发出后续的怨集怨了,这是他甫及踏入江湖争斗以来,罕有人能够这样狼狈的伤他。想必当时的“小邺”在比拼北城王明寂时,是怎样的情景,也是如同这样一般么,不禁开始有点疑惑,渐渐变得恍惚了。

“再来!”上岘印雷霆万钧之势的一喝,“怨集怨”再次发出,仿佛天地间顷刻就笼罩一股邪恶至诡异的气息,来推陈铺垫。果然集天地之悲怨,化孤愤而劲扬,这种达至天倾的奥力法则,往往有毁天灭地般的破坏力,能摧枯拉朽的毁损一切,这最是惊怖可怕。

北静未销气息绵长,不见衰竭,反而是一丝咽下的鲜血激灵,灵台开始清明,似乎能洞悉一切万物,知晓玄机复苏,蓬勃渲染一样,万籁俱寂,沉锤而见长。“怨集怨”再次袭来,足可摧毁一切的威慑,将他彻底的包围。

“咯咯咯…”北静未销全身的骨骼都随着披靡无匹的劲气开始如乱弹的琵琶,响弹个不停。敏锐的器官毛孔皆张,堪堪如置身于大海漩涡之中的激流,危也受;险也受;伤也受;毁也受,俱也受。

一股凌厉之极的狠压,断绝五觉的隔阻,让一切变得如坠深渊,漆黑一片,四周既陌生又危险,仅能感觉一丝欲哭无泪的悲怮,被无限制的放大,这就是怨集怨么。

北静未销五觉被封住,只能感受窒息一般的痛苦,他并非常人,纵然陷身绝境,他也能绝处逢生。何况他还保持着灵台一处的清明,来抵御悲怮之积深的咒怨。在外的筋骨磨硌,摧残着他的身体,而内正天人交战,作最后的生死一搏。

上岘印将“怨集怨”提升至前所未有的最佳状态,他想一举摧毁北静未销,不让他再有翻身的机会,恰恰在一切皆在掌握中时,他突然发现北静未销还持有一处似幽冥灯火一般的秉持,很是奇妙,又顽强不屈的抵抗,这让他很是诧异,这人究竟还是人么,如此异类,前所未见。这时他突然发觉那一汪古井不兴的池水,无风开始泛起波澜,一浪一纹,圈圈涟涟,循序而渐进。

“好一个北静未销啊!”上岘印经池水解析,更加信任自己的“怨集怨”,不可比拟,乃无上的高瞻武学,这北静未销只不过是筋骨硬些,难搞掂如斯些,又有何用了,不过是多费些功夫而已。于是“怨集怨”又更上一层楼,磨缀着北静未销堪堪快及崩溃的身骨。

“虚空甯宓,混然无物。无有相生,难易相成。份与物忘,同乎浑涅。天地无涯,万物齐一。飞花落叶,虚怀若谷。千般烦忧,才下心头。即展眉头,灵台清悠。心无罣碍,意无所执。”北静未销持以灵台清明,抵御着强大无匹的“怨集怨”吞噬着自己的身心,所以口念道家清心,来保持身心不垮,灵台不灭。

上岘印虽然脱胎于佛教密宗一派,但他另辟蹊径,开创了椰邪宗一派,江湖为区别于密宗,称呼为椰邪宗,或干脆叫邪宗。“椰邪宗”散布于“大小西域天”诸国,与佛教密宗,大西王不黜的“筹算论宗”,三足鼎立于西域。现在等于是外来的佛教与中原源远流长的道家之变相之争。北静未销曾去过西域楼兰,与大西王不黜交过手,那时虽然还未成现在的修为,但却不曾为败。而今天下四绝之一的域役曦弟子,号誉为“宗师之隙”的上岘印,正用他成名的绝技,打算一举摧毁于他。险峻环生下,那一句“即展眉头,灵台清悠。心无罣碍,意无所执。”瞬间就萦绕在心头,如果这是磨难,那么,“微风无起,波澜不惊。幽篁独坐,长啸鸣琴。禅寂入定,毒龙遁形。我心无窍,天道酬勤。我义凛然,鬼魅皆惊。”就是一种突破。

北静未销在险峻逼迫下,悟出另外的武学,“走井化圆”,其意思是:“内置井身,沿圆而走,顿挫及至,无穷无尽。内外受困,立刻樊笼。心若止水,万法皆中。”慢慢消融领受上岘印至巅峰状态下的“怨集怨”。

这“走井化圆”,意外的雏形出自小时候在北静府,父亲教授的武学受益匪浅。那时修炼家族功夫,意懒而瞅惰,十分不情愿,严父敦促,并叛逆反上,恰好练习的台墀下,有一大口的水缸,他为躲避父亲的责难,纵身跃下台墀,落足在水缸上那不足盈寸的边沿立定,因为前有荆棘之路,后有严父追赶,他不得不沿缸缘而奔走,奇异的是,连番而躲,沿缸走圆,竟然源源不绝,趣意频生。虽是雏形但也是久久埋下的一次契机。后来名邺悟出“大趁虚设法子”,无人能将其击败,所以他也萌生欲创立一套属于自己的独特武学,贴上他“北静未销”四个字足以震慑江湖的绝世之巅峰。一直以来都望而兴叹,此次竟然无独有偶,不用刻意酝酿求索,就意外的应运而生。

上岘印颇为一惊,这是什么武学,竟然脱离了他的掌控,徒自生出一种他无法捕捉到的顿挫之感。“怨集怨”突然绽开一道缺口,随即并逐渐扩大,慢慢被牵引偏离,如同撕裂一张薄纸,脆而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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