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俭为了庆祝自己的重生，一口气吃掉了药苒家的全部余粮。

就连药苒也惊呆了，这哪是一个重病初愈的人，分明就是一头不知道饿了多久的野兽嘛！

白启也很担心这个状态下的白俭，毕竟昏迷了这么久，刚醒就这样暴饮暴食，很容易伤到身体，不过药苒对此也给出了医生的专业判断。

“可能是毒药的药性太大了，导致他现在很‘虚弱’，需要靠进食来补充营养。反正他的身体扛得住，你就别太担心了。”

药苒的话让白启稍微安下心来。他向药苒再次感谢，并提出了要支付报酬的想法，毕竟他当初临走时就许诺过会拿出相应的报酬。

他翻出了自己所有的材料储备，卡片储备，甚至连那本黑皮书都被白启放到了桌面上。

不过药苒轻飘飘地拒绝了他。

“你还是自己留着吧。这次就当作是给我那傻徒弟的见面礼，谁让这小丫头有点早熟呢！”

白启不明所以，“你是说小雨？”

药苒自顾自地说道：“我恐怕在有生之年都等不到我儿子的婚礼了，不过要是能赶上小雨的婚礼，也不枉我替她花了这么大的心思。”

这段话的信息量有点大，白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不过指望一个同样是十五岁的少年，能想明白这其中的含义也是有一定难度的。

之后的一段日子里，白启的生活变得稍微安逸了一些。

不过也只是生活安逸，白启的心里还装着一件迫在眉睫的要事，那就是如何变强！

他很清楚自己的战斗水平，短期内不可能产生大幅度的增长，不过他还有白俭。

连药苒都说，白俭的身体已经达到了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五级卡师对他来说并不难。那么白启现在要做的，就是成为五级制卡师，替白俭制作出专属于他的五星卡片。

所以他每天都在没日没夜的研究卡片。

冉村长送给白启的那张卡片，药苒拿出的家族传承卡片，鹰队的飞行卡和极光，郁天一的两张军团卡，他甚至把白俭的战天戟又重新拿出来研究一番。

想法虽多，但把想法转化为实质的卡片，不光需要时间，还需要大量的材料。

而这也是白启目前最缺的两样东西。

药苒最近也颇有些颐享天年的样子。平时冷清的家里，突然多了三个十五岁的少男少女，其中还有白俭这种自来熟的好动小子，家里顿时热闹了许多。

不过她也没有光顾着享受天伦之乐，白俭体内的隐患还没有彻底去除，她也查阅了大量的资料，并不断和白启讨论着应对之策。

“我觉得我们不能拘泥于药物治疗。测试一种药材的效果需要大量的重复实验，而正好找到我们需要的全新药材，这个不仅需要时间，还需要运气。”

白启放下手中刚刚画好的卡片草稿，然后指了指一旁的黑皮书。

“确实，我把它重新翻看了一遍，里面没有任何一种材料能起到类似的效果。”

药苒挽了挽发丝，“所以，我们抛开外物，从感知本身出发。只要让白俭的感知可以达到及格线，就可以抑制他体内隐患的再次爆发。”

“可是感知并没有具体的提升方法啊。”

感知和能量一样，都是人们与生俱来的东西。

似乎从出生的那一刻，每个人的感知和能量就被限定了上限。决定这种上限靠的是遗传，或是基因突变。

人们花费了数百年的时间来研究感知和能量，但截至目前也仅仅是了解了些许皮毛。至于如何提高，如果真的有办法，卡师的数量也不会只有这么少。

药苒同样作为一名卡师，自然明白白启的意思，不过她这次也是有备而来。

“提升方法可能没有，但加快提升的方法却有不少。”

白启皱起眉头，“你指的不会是那种不靠谱的小道消息吧？”

“不，我指的是一种被大部分卡师所认可，也有一定科学依据的、小道消息。”

“呃……什么方法？”

“情绪状态，确切地说是情绪和状态。”

看到白启不出所料地露出了迷茫的神态，药苒进一步解释道。

“感知会在极端情绪和高度集中的状态下迅速提升。”

“其中极端的情绪可遇而不可求，而且对于当事人来说，这种情绪往往都是由悲剧带来的。”

“而高度集中的状态就比较容易做到。包括战斗时的状态、制卡时的状态，甚至是我治疗病人时的状态都算。”

“难道要让白俭跟我学制卡？”白启突发奇想。

“……我指的是战斗！只有让他时刻处在危险之中，才会不断刺激他的感知高速提升。”

“万一他在战斗中控制不好能量，又出现这次的情况怎么办？”

“这就需要你在一旁进行约束了。我考虑了一下，决定向你们推荐一个好去处，十九区。”

白启一愣，他想到了和平村的那些村民，也想到了冉村长和自己说的那些话。

特别是那句“你永远无法体会那种绝望的感觉”。

想到这里，白启的心中不禁对十九区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抗拒感。

“我听说十九区很混乱，为什么是个好去处？”

药苒显然是查阅了很多资料，她对十九区可以说是非常了解。

“十九区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不堪。近几年来，很多势力都在十九区开设了分部，这也导致混乱的十九区渐渐有了一定的秩序。”

“而且它还有个天然的优势，那就是地理位置。它离北域和东域都很近，这样不仅可以增加战斗的频率，还可以在短期内积累大量的材料，对你对白俭都有好处。”

这句话倒是戳中了白启的软肋，材料对他有着天然的吸引力。

之后白启打听了很多关于十九区的信息，药苒自然也是知无不言。

两人一直聊了很久，直到白俭大大咧咧地闯进来，叫他们去吃晚饭。

在餐桌上，白启也终于下定决心，宣布了他的决定。

“我想好了，过两天我们就出发去十九区。”

“哦好。”白俭在一旁大快朵颐，完全没有把这当回事，毕竟这种事情他向来都是听白启的。

药苒也早已预料到了白启会做这样的决定，她笑着点了点头。

倒是小雨听到后，下意识地放慢了吃饭的速度，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药苒看着觉得有些好笑，她用筷子敲了敲手中的饭碗，“小雨，空气好吃吗？”

小雨连忙把叼在嘴里的筷子拿开，低头扒了几口饭。

药苒喝了口汤，不急不慢地说：“刚才想什么呢？”

“老师，我……”小雨抬头看了一眼微笑中的药苒，然后又把头埋了下去。

白启也注意到了小雨的不对劲，但他刚想说点什么，就被药苒的眼神给制止了。直到晚餐结束时，也没有人再提起这件事情。

当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小雨才敲响了药苒的房门。

“有什么事吗？”药苒看着门外的小雨，微笑着问道。

“老师，我听说十九区很危险，是真的吗？”

药苒没有急着回答，她把小雨带进房间里，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后，才缓缓说道。

“危险也是相对的，对他们两个来说应该还好。”

小雨两只手紧紧地握住水杯，几次欲言又止。

药苒也没有催促她，慢条斯理地给自己也倒了杯热水，走到窗边，小口地喝了起来。

其实小雨的想法很容易猜得到，不过药苒并没有挑明，她在等小雨做出自己的决定。无论这个决定是好是坏，药苒都不准备干涉。

她望着窗外的景色，思绪不自觉地飘远了。

这个夜晚和之前相比，没有什么不同。

白启依然在房间里研究卡片，闲暇之余也会翻一翻药苒拿给他的资料。

至于隔壁的白俭，则是早早地爬上了床，为第二天养足精神。

总之，岁月静好。

第二天一大早，小雨就跟着药苒去镇子里大采购了一番。而她此时也没有了昨晚的犹豫和纠结。

药苒替白启二人买回了很多东西。包括两套作战服，一对崭新的护臂，还有一些路上吃的干粮。

白启没有拒绝，他已经把药苒当成了亲人般的存在。从一开始的讨厌，到现在的接受，甚至于依赖，不得不承认，药苒有着专属于她自己的人格魅力。

分别的时刻很快来临，但四人都没有什么悲伤的情绪。

站在大门外，药苒只说了四个字，“注意安全。”

小雨站在药苒的身旁，没有说什么，只是用力地挥着手。

该说的话，白启已经说过了，此时只留给了她们一个潇洒的背影。

白俭倒是一脸兴奋，在走出一段距离后，他还回头望着门前的二人，挥手大声地喊着：“苒姨，小雨，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就这样，白启和白俭踏上了一条改变他们人生轨迹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