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蒂,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
王贰眯着眼睛看着屋子里面的东西,卡尔蒂没有动作,只是愣愣的看着屋子里面,右手攥着王贰的衣角一动不动的。
“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王贰又把手放到了卡尔蒂的头上,轻轻的拍着,“没事,我们去找他们聊聊,把东西捡起来。”
“城卫是他们的人,法师,法师伤人会有很大麻烦的。”卡尔蒂还是紧紧的攥着王贰的衣角不愿意动。
“没事,我们不找城卫,我们自己去和他们聊,把东西捡起来。”
卡尔蒂蹲下去捡起掉在地上的叶子包和菜刀,弯腰的时候泪水就再也忍不住的往下开始淌,滴在了还有余温的叶子包上。
王贰把手上拎着的炖锅和小炉子靠着树瘤外面放着,然后转身牵着卡尔蒂就往昨天晚上与人友好交流的地方,一路上,王贰不是感觉到有水滴在自己的手背上,但是他始终都没有回头看。
自己的到来大概也是这孩子现在露出这份表现的原因之一吧,在有了依靠的人之后情绪才更容易表露出来。
这时候短毛还在家里骂人,这种家伙自然是不会自己去清理昨天晚上留下来的满屋子血迹,这几个在他家里清洗血迹的都是卡尔蒂家不远处那条地摊街上的住户,平时大家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不过也基本上都没有什么交集,都是那种各扫自家门前雪的那种人。
“快点!磨磨蹭蹭的你想干什么!”短毛搬个凳子背对大门反跨着坐在凳子上,手上拿着一个吃了一半的果子,“你!说的就是你!谁水都脏了还不去换!干什么!都不想活了是吧!啊!”
断墨啊“咔嚓”又咬了一口这个果子,然后抡圆了把它砸到了那个另外一个端着满盆的血水往外走的高瘦男精灵脸上。那人似乎没有注意到短毛这边的动作,在起脚的时候挨了这么一下,立马就翻倒在地,短毛一看就急了,几步上前对着这人就是一顿踹。
“你特么的是真的不想活了啊!啊!你短毛大爷让你过来帮忙是看得起你!你干什么!啊!把水还泼在你短毛大爷的屋子里!你是不是要疯了啊!”
屋子里的另外几个人看都没有看这边正在发生的暴行,只是低着头干自己的活,倒在地上那人挣扎着说道。
“大哥,大哥,明明是你扔...”
还没说完,又是一脚踹在了他的脸上。
“我什么啊!我什么!你浇了我满屋子的水还是我的错!啊!”
短毛又踢了几下,才骂骂咧咧的回道了座椅上,伸手指着这几个精灵骂个不停。
“赶紧给我起来!快点干!看什么看!想偷懒是不是!”
就在他在自己的家里作威作福的时候,王贰拎着菜刀牵着卡尔蒂,卡尔蒂手上抱着叶子抱着的面饼,两人已经走到了这条街的街道口。
“算,算了吧,我们,我,我回去把里面弄干净就好了。”
王贰停下脚步放开了卡尔蒂的手,然后把手扬起来往卡尔蒂那边接近。卡尔蒂看到这个动作下意识的就是一闭眼,然后把头往后稍微靠了一点。
“不要怕。”想象中挨巴掌的感觉没有出现,那只手只是很普通的落在了卡尔蒂的头上,“不用怕他们,以前他们是欺负你一个人,现在有我呢,什么事我们都能解决的,好吗。”
“法师,法师伤人会判很重的罪的。”
“看吧,你还是恨他们的不是,说了有我呢,我又不是法师,怕什么。”
“可,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走。”
王贰再次牵着她往短毛那边走,不是他知道这事就是短毛干的,而是直接去找他就算不是他也先用他泄泄火,或者说用他给卡尔蒂练练手,法师不能伤人的主要理由王贰大概也能猜到,魔力都是有毒的,法师对别人的伤害一般都会伴随着魔力侵染现象的发生,随意为了杜绝这个现象的发生,索性就一刀切,法师伤人从重判。
“我再说一遍!我再说一遍,你们这些该死的货,再不给我好好擦我就用让你们舔!舔知道吗!”
短毛跨坐在椅子上,恶狠狠的拍着椅子靠背。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教一下我?”
那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自己的脑后响起,周围的阳光似乎突然就变成了血月的红色,腥甜气味再一次充斥了自己的鼻腔。身体下意识的就往前面爬去,椅子一下子倒在了地上,不过他并没有能够跑出去,一只手及时的拎到了他的后衣领上。
被抓住命运的后颈肉之后,短毛颤抖着转过头,然后看到了自己预料中的那个人类。
要说短毛这么怕王贰还是能说的通的,一般干这种活的家伙都不是什么硬骨头,欺软怕硬那是基本素质。而当那个代表着硬的家伙还是个随时都能杀了自己的神经病的时候,这种感情就会更加的呈几何倍数放大,尤其是那个神经病还对自己施过暴的时候,那种对于捡回一条命的庆幸和被施暴时候的惊恐都会在事件过去之后变为深深嵌在心里的后怕,而后怕这种感情才是最折磨人的,你越是去想越是害怕,越是害怕越是回去想。
就好比你出门遇到个鬼,那个鬼追了你一路,好不容易跑掉了,当时你会是庆幸自己跑掉了,但是第二天,第三天你再想想,绝对是越想越怕,要是被抓到了会怎样怎样啊,要是那时候脚崴了怎样怎样的的。
这个没法理解的话,你走过一条小巷,然后里面养了一条大狼狗,你走过去它扑上来咬你,第一口你躲过去了,明天你还必需再从那儿走,走到巷子口的时候你已经听到那条狗在巷子里面叫了。
差不多就是这样一种感觉吧,现在的短毛的体会就是这样的,要不是之前他刚刚去过一回厕所了,这会儿下面就已经湿了。
“你要不要教我一下。”王贰放手把短毛扔在了地上。
“我,我,我,大哥,大爷。”短毛坐在地上蹬着腿往后靠。
“怕什么,我很吓人吗?”他回头问卡尔蒂,“我吓人吗?”得到了卡尔蒂摇头的回应。
“昨晚我们不是交流的很好吗,对不对啊。”
“噔!”那把菜刀钉在了短毛两腿中间的地上,
温热的液体,终究还是没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