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心见河神又扑了上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倾尽全力鼓荡起体内的金光。
一时间他浑身都被金光笼罩,忘尘剑上的剑芒忽地涨到了三丈多长,刺眼夺目。
他脚底用力一蹬,跃至半空中,挥起忘尘,当头朝着河神劈了下去。
那河神见王心突然如同换了个人一般,身上散出一股骇人的威势,吃惊不小,心中没来由的生出一股退意。
不过此时王心长剑当空,罩定了他的全身各大要害,后退已经晚了,只得奋力举起分水叉迎了上去。
剑叉相撞,空气中猛地响起一声炸响,那河神手中的钢叉居然硬生生的被忘尘砍成了两段。
忘尘去势不减,又朝着河神的头顶斩了下去。
那河神惊恐欲绝,慌乱间将身子扭了扭,可是已经躲闪不及,剑光闪过,他的左臂被忘尘齐根劈了下来。
河面上猛地响起一声惊天惨嚎,那河神从巨浪顶部跌了下去,左肩上血流不止。
王心趁势也从浪顶跃了下来,举起忘尘又斩向河神头顶。
他的眼中露出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誓要将这荼毒一方的邪神当场斩杀。
忘尘落了下去,可是却没有如他预想中的一般砍在河神的脑袋上。
只见那河神头顶上方忽然出现了一块玉牌,上面有汩汩水气流动,散发出阵阵水光,形成一个圆形的光罩,挡住了王心势在必得的一剑。
却是这河神祭出了体内的贡水神符保了一条性命。
神符下方的河神喘着粗气,仅存的一只手按住流血不止的断臂,哀求王心道:“大人,求您开恩留小神一命,小神日后定当惟命是从!”
王心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并未答话。
除恶务尽,此时若是抱了妇人之仁,待这邪神日后恢复元气,恐又会变成一方祸害。
忘尘又狠狠的压了下去。
那神符上的水光和剑身上的金光僵持在半空中,随着时间过去,水光渐渐变淡,隐隐有支撑不住的迹象。
“你这金光究竟是何物?连贡水神符都抵挡不住!”
那河神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大声问道。
王心毫不理会,继续奋力将体内的金光灌入忘尘剑身之中。
水光光罩上出现了丝丝细缝,仿佛随时都有破裂的可能。
河神见状惊骇欲绝,忽然扭头朝着站在河堤上的民众大声喊道。
“尔等乡民,快快借力于吾,待本神脱此大劫,定保此地日后风调雨顺,永无水患!”
他身为贡水河神,可以享用一方香火之力,此时强弩之末,不得已之下只能乞求此地乡民能够献出香火之力助他脱劫。
河神的声音在贡水上空回荡,可是此时站在堤坝上的乡民们面面相觑,过了许久,居然没有一个人回答。
这河神平日里作威作福,又是封闭水道谄害过往商旅,又是索要银钱和童男女,太平镇的百姓早就不堪其扰,今时今日见其落难,民心大快,如何可能开口支持。
见此情形,河神又大喊道:“借力于吾,本神承诺以后免除此地祭祀!”
还是无一人答复。
眼见着忘尘剑越压越低,河神脸上露出绝望的神色,嘶声喊道。
“快快借力于吾!”
可怜他三声恳求,却无一人回应。
此时河神民心已失,那贡水神符上也是神光暗淡,再也坚持不住。
王心冷冷说道:“你身为一方神祗承载了万民香火,可曾想过,民心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非你平日里流害一方,此时怎会毫无民心可用。”
就在这时,静悄悄的大堤上突兀的有人大喊了一句:“杀了这邪神!”
这声音如导火索一般,瞬间就引起了无数响应。
“快快斩了这邪神!”
“请公子为我等除害!”
……
一时之间堤坝上人声嚷嚷,民意沸腾。
咔呲一声,神符水罩再也支撑不住,碎了开来。
王心长剑落下,唰的一声掠过河神脖颈,一颗斗大的头颅当空飞起。
河神殒命!
那河神身首异地的浮在江面上,数息之后,现出了原形,却是一条墨绿色的长蛇。
另一边一直在张牙舞爪围攻着清远的水龙们失去了河神的控制,纷纷化作一滩滩清水,坠回了江水之中。
王心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拄剑立在江中,忘尘的剑身上兀自还有河神的血一滴滴落下。
先前在打斗中还没什么感觉,此时河神枭首,他才感到一阵阵疲惫感涌了上来。
王心的目光落在了河神尸身的一侧,正是那贡水神符。
此时这神符失去了主人,正静静的漂浮在水面上,玉牌上布满了裂纹,丝丝癸水精气自发的从江水中逸出默默滋养着残缺的神符。
王心走了过去,将其捡起,想了想,收入怀中。
他先前听那河神称此物是贡水神符,这东西可不能乱扔,不然若是落在了什么宵小之辈手中,保不齐又会出现下一个邪神。
所以他决定先暂时收了,待日后碰到有缘之人再交出去。
至于亲自祭炼此物,他倒是没有这个想法,若是成为了此间神明便有了守土一方之责,他暂时还不想被羁绊在这小小的太平镇中。
世界这么大,他想去看看。
王心收剑入鞘,飞身回了岸边,大堤上众人见他归来,纷纷喝起彩来。
王心今日这番诛杀河神的举动,替太平镇中人解决了一大祸害,实在是大快人心。
他在这么多人的目光注视下,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朝四周拱了拱手,就自顾自的躲到一旁一个角落里去了。
到了角落,王心抬眼一看,见清远也在不远处,小胖道士清一也在,便走了过去。
未及开口,清一看到王心,走过来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嘿,王心,你现在是越来越厉害了!”
王心朝他笑了笑,扭头看向清远:
“你怎么来了,道士?”
“邪神作祟,我等修道之人自然要来。”
清远淡淡答道。
“民间皆传你们玄真观中人尸位素餐,不顾民间疾苦,看来也并非全然如此。”
清远扫了一眼王心:“玄真观中确实有些害群之马,不过也不能一概而论。”
“是啊!王心,你看我们不就来这阻拦河神祭祀了么?!”边上的清一也大声嚷嚷道。
“好吧,你们说的也对。”
王心点点头,自己之前还是小觑了玄真观了,能在大虞朝发展成如此庞大的势力,里面怎么可能都是些酒囊饭袋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