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会?天煞会怎么了?”这个小丫鬟的话并没有让君安然打消接近这两个人的念头,因为他隐隐约约听到那个浑身肥肉堆叠的大和尚还提到了“苍天之子”四个字。
即是有人提到自己,岂可不去一探究竟?
于是,他只是冲小丫鬟淡然一笑,然后继续向那两个江湖人走去。
此刻包子摊前,胖和尚已经得知了宗泽帅府的位置。
因为宗泽在滑州城百姓心中,是神一般的存在,百姓岂能不知宗泽帅府在哪里。
君安然假意漫不经心的来到包子摊前,从怀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那个年迈的老板:“老板,来十个包子。”
出手就是百元大钞,这并不代表君安然有多阔绰,而是他身上只有这一张钞票了。
君安然递上钞票,就抓起两个笼屉里热气腾腾的包子,一边吃着一边仔细的倾听着胖和尚的话语。
“彪子兄弟,既然我等已打探到帅府的所在,那便事不宜迟,速速前去报知宗帅,若是迟了,只怕那个什么苍天之子性命不保!”胖和尚转头对着身后的斗笠少年急切的说着,随后绕开君安然,迈步便走。
“如此甚好!”斗笠少年应了一声,便欲追随僧人而去。
“欸?二位要不要吃了包子再走,也好有力气赶路……”君安然混迹社会已久,所以只凭刚才和尚的一番话语,便知二人对自己并无恶意,反而还有保护自己的意思,所以连忙出声唤住对方。
听到君安然的招呼,斗笠少年首先回转身来,抬手臂往上推了推斗笠,就露出了一张人畜无害俊俏的笑脸:“多谢兄台,我等还有要事要办。”
说完,再次回转身形,便欲离开。
此刻那个胖大威武的和尚也回转身来声音如雷的问道:“我说那位少侠,你身为江湖中人,难道就不知对我二人要有所避讳吗?”
君安然听了胖和尚的问话,不禁有些莫名其妙:“避讳你们?为什么?”
和尚听了君安然的话语,立时仰面大笑:“哈哈哈哈……我还以为遇到一个我行我素真性情的好汉,原来却是一个混沌之人……”
和尚笑罢多时,这才对那叫做彪子的斗笠少年叫道:“彪子兄弟,此人涉世未深,根本不知咱们的来头,不必和他纠缠,快随哥哥前往帅府,莫要误了正事!”
和尚说完,倒拖禅杖划地有声的迈开大步便走。
这时突然一个脆生生的女孩声音响起:“行空法师请留步!”
大和尚刚刚迈出一步,闻听此言不由得一惊,硬生生的把迈出的一步又缩了回来:“是哪位施主识得贫僧……”
行空和尚嘴里一边问着,一边扭头向发声之处望去。
目光所及之处,一个小丫鬟打扮的女孩正笑靥如花的向自己这边走来。
“我不但知道你是疯魔僧,还知道他是千面追魂剑魏彪!”小丫鬟边走边说,一直是一脸的嫣然浅笑,话音落时,已经来到君安然等三人近前。
“哈哈哈哈……这位女菩萨好胆量!既然知道我等是谁,还敢近前说话,贫僧佩服加感谢!”说着,单掌立于前胸,向小丫鬟一个稽首礼将过去:
“贫僧斗胆,请教女菩萨芳名!”按理说,在古代女子的名讳是不可随意告知他人的,但疯魔僧行空慧眼识人,眼见这个玉雪俏丽小丫鬟绝非常人,于是便出言相询。
“小女子王梦丹,幽梦之梦,牡丹之丹;大师的佩服小女子愧不敢当,若说感谢呢,也大可不必,因为大师刚刚所言之意,便是要保护我的这个同伴,也就是你说的苍天之子!小女子虽知大师身处魔教之中,但却从未滥杀无辜,所以小女子也并未惧怕大师!”王梦丹对面前的这位疯魔僧侃侃而谈,看似轻描淡写极是洒脱,实则心中却也不免忐忑,因为她说二人身处魔教,指的便是当时江湖上恶名远播的天煞会!
天煞会,总舵设于蜀中,总舵主燕凌云武功高绝,心狠手辣,属下一众弟兄亦是如此,在江湖中和人交手从未留下过活口,且行事诡异,不留痕迹,所以天煞会三字令人谈之色变。
因传言天煞会行事诡异,手段凶残,久而久之,天煞会便被江湖侠义道中人列为魔教!
如今天煞会的人竟然不远千里来到滑州,并且在大街上吵吵嚷嚷的打探宗泽帅府的下落,这也不免令梦丹姑娘起疑,又加上她时刻要保护君安然的人身安全,所以她便不惜冒险打探一下行空等二人的来意。
行空听得面前的这个小姑娘说自己身旁这个小子就是苍天之子,便不由得又向君安然多看了两眼。
一看之下,只见君安然除了一头短发之外,其他的也没有什么与众不同,失望之下,反而却对面前的这个小姑娘有了一丝敬佩之意。
因为他认为,那些所谓江湖正道的侠客剑客之辈谈起他们天煞会也要为之色变,而这个小丫头竟有如此胆色,心中不免对她的来历甚是好奇,便笑问道:“那么请问姑娘,是如何识得我们二人的呢?”
王梦丹闻言莞尔一笑:“普天之下,除了大师还有谁在额头之上生出了一朵赤红之色的火焰呢?”
疯魔僧闻言,又是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姑娘好见识,那么你怎知他是魏彪?”
王梦丹也是一笑:“呵呵,江湖中谁人不知,魏少侠与大师情同手足,行走江湖时一直与大师秤不离砣,所以小女子猜测,这位定是魏少侠无疑!”
魏彪他们平时在江湖正道人士的口中,都是被称之为魔头、贼寇的,哪里被人以少侠二字相称过,所以心头大乐,再加之魏彪生性好近女色,对所有漂亮女人都有一种亲近感,于是他一把扯下头上的斗笠,冲王梦丹露出一副自以为最帅最潇洒的笑容:“梦丹小姐心中能够一直挂怀着魏某,魏某真是受宠若惊啊!今日能和梦丹小姐再次相逢,真是老天眷顾在下,只是不知梦丹小姐可否婚配……”
“呵呵,果然不愧是贪花恋草的千面追魂剑,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啊!”王梦丹见魏彪一脸媚笑的向自己胡言乱语,便拦住了魏彪的话头,毫不留情的反击了回去。
若说魏彪在天煞会中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不但容貌英俊潇洒,一手三十六路追魂剑威猛绝伦,而且他的易容之术更是了得,只需他在人的面部勾勾抹抹,再加上一些道具辅助,顷刻之间便可将一个少女变成老翁,所以江湖中人在他的追魂剑绰号之前又加上了“千面”二字。
千面追魂剑在江湖中也是令侠义道中人谈之色变的存在,不料今天竟然被一名花季少女所取笑,不禁一时语塞,竟半天答不出话来。
就在王梦丹等四人谈话之际,一旁包子摊老板的声音响起:
“请问这位客爷,您的银票是独家兑换的还是大宋通兑呀?”包子摊老板的声音苍老无力,两根手指夹着君安然方才给他的百元大钞,向君安然问道。
君安然刚才正在入神的听着王梦丹和疯魔僧魏彪二人对话,此时忽闻老板问起,这才惊觉自己一时忘记,眼下的世界已经不能使用人民币了,不禁一阵窘迫:“呃……这个……那个……”
君安然因为一时疏忽,身上忘记带得银钱,如今这张在现代足足可以买上几锅包子的钞票,在这里却没有半点用处,不由得一阵焦急。
就在君安然不知所措之际,包子摊老板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看你这是天国通兑的吧!”
这次却是声色俱厉,当他的“吧”字音落,原本浑浊的眼中突然精光一闪,手指骤然一抖,那张印有毛爷爷的百元大钞已化作一道红影射向君安然面门。
这张百元大钞的力度极大,竟然发出尖锐的金刃破空之声!
君安然清晨粒米未进,又打擂比武,所以刚才递上钞票之后便抓起包子开始狼吞虎咽,在王梦丹与疯魔僧二人对话之际,早已吞了不下十只包子,正在他心中焦急该如何结账之时,哪里会料到面前这个老态龙钟的老头会突然发难,所以只是眼睁睁的看着那道红影射向自己的面门,竟然不及做出丝毫反应。
就在君安然即将血溅当场之际,只听得“噗”的一声轻响,原来是一旁的疯魔僧聚气成线,将一口真气由双唇之间喷出。
那缕真气在许多的唾沫星子陪伴之下,锐不可当的直直喷向那张势头威猛的百元大钞,只听得哗啦一声,那张钞票已被真气击中,随即在空中打了个转儿,就飘忽不定的飘落到地上。
原来是疯魔僧听王梦丹说这个小子就是苍天之子之时,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个包子摊老板面部那种非同寻常的表情!
那是一种不易觉察的冷笑!
于是,疯魔僧暗自做好了应急的准备。
“卖包子的,不想要这张银票,也不至于摔在人家脸上吧!”疯魔僧口中责问,最后一个字音落之时,下面早已“砰”的一脚,将摆放笼屉的案板掀起,顿时,案板上的一摞笼屉和包子化作满天飞雨向包子摊老板铺天盖地的飞去!
原来疯魔僧刚才厉声责问包子摊老板,就是要分散他的注意力,随即一脚踢翻包子摊,却是给他来个出其不意。
疯魔僧一脚踢出,在包子和笼屉乱飞之时,左手早已一拳轰向老板的面门,老板侧身闪避,左手牵向疯魔僧左拳手腕,右手化掌横切疯魔僧软肋。
疯魔僧行空撤左手,一合右手掌中禅杖,口中一声大喝:“来的好!”
说罢,双掌一合禅杖,一式“乌龙出海”直戳而出,杖端月牙化作一道流光挂定风声直奔老板面门而去!
一旁的千面追魂剑魏彪见二人交手,方寸之地劲气纵横,有恐君安然与王梦丹为劲气所伤,便飘身纵起,也不知他施展的什么功法,君安然与王梦丹只觉眼前人影一晃,二人手腕便已被他牢牢抓住,接着便是一股大力的拉扯,二人只觉双脚离地而起,待再次落地之时,已远离战团,而那边的包子摊老板已被疯魔僧一铲铲去了大半边头颅,死尸已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嗯,这小老头的功夫还不错,竟然在大和尚的手上过了两招……”魏彪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那边的行空突然将禅杖往地上奋力一拄,接着身形拔地而起,堪堪避过地面上破土而出的一剑!
没错,真正的破土而出!
那把长剑就像是在地上突然生长出来的禾苗一样,直直的就向行空的裆部刺去!
那是一把扶桑武士剑!
若不是行空事先感知到地下汹涌的气劲,此时恐怕早已尸横当场了。
行空身在半空,口中兀自大骂:“该杀的扶桑狗,今天本佛爷就超度一下你们……”
行空话音未落,身形在半空中一个翻转,已头下脚上俯冲下来,手中禅杖一摆,已将土中刺出之剑扫为两段。
也许是地下那位也已察觉出上面这位不是易与之辈,于是在刺出一剑之后,便疾速向一旁逃去,在地上却是可以看出,一小堆松动的泥土快速的向一旁窜去。
“看你还能逃到哪里……”行空口中大喝之时,身形早已如同一只大鸟般赶上那堆移动的浮土,头下脚上,左手运指成勾插入地下,一声暴喝之后拔出手臂,赫然在他手中抓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心!
君安然看得心中狂跳不已,暗叹这位大和尚的功夫了得之际,同时也在暗自庆幸今日得此二人相助。
就在此时,身旁王梦丹突然大叫一声:“那边又来了好多刺客!”
君安然一惊,顺着王梦丹的目光望去,只见又有好多挑着挑子的、推着小车的貌似贩夫走卒之类的百姓向自己三人这边赶来。
不过此时他们凶狠的眼神已经暴露了他们的身份,于是,便下意识的拽出腰间盘龙双棍望向魏彪:“魏少侠,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君安然的古风语言自然是因为看多了一些武侠小说所学,所以此时和这些古人对起话来也可算是运用自如。
千面追魂剑魏彪探臂膀握住背上长剑剑柄,一声龙吟长剑出鞘,君安然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剑气已卷起一道匹练直向奔得最近的一名挑担的脚夫而去!
匹练所经之处,那名挑夫鲜血喷洒,好好的一具身体已分成两半,各挑着半截扁担分向左右倒去!
“还能怎么办?杀出去!”魏彪依旧面含笑意,语气不紧不慢,仿似闲庭信步话说古人。
“哦……”君安然略带呆愣的点了点头,开始寻找自己目标。
魏彪手提长剑,向行空叫道:“大和尚,向南门方向快走,不可恋战!”
魏彪看似声音不高,却是被疯魔僧一字不落的听入耳中,他大声答道:“你带着傻小子先走,我殿后……”
话声落时,又有两名扶桑武士被大铲拦腰斩断!
魏彪招呼行空之时,君安然才想起钟晓玲此时已不知何处,不由得心中大急,便扯开喉咙大叫:“晓玲……晓玲!”
君安然一边焦急的大叫一边游目四顾,在远远看热闹的人群之中寻找钟晓玲的影子。
终于,他在不远处的一家酒楼之中看到了钟晓玲。
此刻她正倚着酒楼的厅门,向这边张望着。
“晓玲……快走!”君安然口中大吼,脚下毫不停留,不顾一切的向钟晓玲冲去!
魏彪见状,也不多言,只是提剑跟上。
这边王梦丹见二人齐齐去救钟晓玲,不禁心中不悦,嘴里轻轻的嘟囔了一句,也发足向君安然他们二人追去。
就在这时,王梦丹前面土地忽然炸裂翻卷开来,一名身着和服的扶桑武士破土而出,瞪着一双凶狠的眼睛挥起手中武士剑向她恶狠狠的劈来!
王梦丹见此情景,也不见她有多慌张,只是抬起手臂向那名武士一挥,便有一道碧绿色的光影从她的袖中射出,只在那名武士的颈上一触,便又飞速的折射到她的袖中。
那名武士手中一剑尚未挥出,就突然看见眼前这一女子向自己抬手一挥,正暗自纳闷之际,突然觉得自己颈上一麻,随即面如死灰的仰面栽倒。
他倒下的时候,兀自瞪大了一双眼睛,喉咙里还不断的咯咯作响,好像很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一般。
王梦丹举手投足之间便杀一人,并且脚下毫不停留,说不尽的潇洒飘逸。
当她赶上君安然与魏彪之时,君安然已把钟晓玲的一只玉手拉在掌中。
“你就想这样拉着她一起死吗?他们可都是冲你来的!还不快冲?”
王梦丹看到君安然拉着钟晓玲,竟然没来由的一阵气恼,便没好气的冲君安然大叫起来。
便在此时,突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一队兵丁由一员武将率领,由城里方向追随而至。在郭俊民身旁,还另外有几个江湖人物相随。
这员武将正是今日当值巡城的郭俊民,他听得城中此处喧哗,便向城中百姓询问,方知是君安然和天煞会的人被杀手袭击,不觉得心中大乐,暗说今日我变假公济私,先结果了你再说,便急忙率众赶来。
因为只是城内巡查,所以这些兵将并未骑得马匹。
只见郭俊民手提长剑,口中冲着君安然遥遥大吼:“那个自称是天子的小子听着,赶快束手就擒本将军还能留你个全尸……”
郭俊民给君安然扣了这么一个大逆不道的罪名,自是因为君安然眼下是宗泽眼中的红人,想要弄死他还是有所顾忌的,心说我只有给你来个欲加之罪,才能让那宗泽老儿无话可说!
他身边的那些各门各派的武林中人,却是金狗的汉奸细作,早已和郭俊民狼狈为奸,只盼有朝一日金人夺得大宋,他们便可得到金人许以的高官厚禄。
所以他们聚在一起狼狈为奸已久,今日只想一举击杀君安然,之后便立刻去金国请功。
此刻君安然闻听郭俊民说自己“自称天子”,不自禁的头大如斗,心中暗叫不妙,知道自己已被别人扣上了谋逆的罪名。
“唉……好好的,我怎么就成了苍天之子?如今就剩俩字儿,‘天子’,这不是要我的命嘛……”
君安然正在懊悔不已之时,忽听军士后队一阵大乱,定睛观看之时,只见疯魔僧行空双手端着大铲,却不用铲刃去伤害他们,只是以铲杆把他们拨打的东倒西歪,咒骂不断。
只听得行空口中大骂:“不知好坏香臭的东西,人家苍天之子临世之时便解了滑州之危,你们却这样诬陷人家……”
口中不停叫骂间,已由十数名官军或被扫中腰肋,或被踢到屁股,俱是痛呼倒地。
军士队伍一乱,行进的速度便缓滞下来,这边的王梦丹趁机连声大叫:“大和尚休要伤了他们……”
那边的大和尚对军士拳打足踢间闻声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小丫头不要担心,我若是杀了他们一人,我保证在那位将军的口中,我们马上就变成金兵的爪牙啦……”
行空说话间,已将巡城军士尽数放到,不过却未杀一人。
行空口中答话,身形却毫不停留的向君安然这边飞掠而至,便在经过郭俊民身边之时,郭俊民一声大喝:“好贼秃,你往哪里走!”
话音未落,手中长剑幻做一道霹雳向行空颈上卷去!
行空眼见面前银光闪耀,却并不惊慌,只是随手端起大铲轻轻一拨,只听“铮”的一声轻响,郭俊民手中长剑便翻转着飞上半空。
“哈哈,你这个铁皮包子,洒家杀的是金狗和汉奸,杀了你却怕污了洒家的铁铲!”
行空哈哈大笑说道,却是把郭俊民的一身铁甲说成了铁皮,郭俊民自然就是那包子了。
郭俊民众目睽睽之下被震飞了长剑,自然是面上无光,一时间不知该怎样找回颜面,便对着身后那些刚刚爬起来的军士大声吼叫起来:“你们这些饭桶、草包,还不快快将这疯和尚拿下……”吼罢,又转向那些武林中人:“各位英雄,今日遇到狠茬子,还望诸位英雄仗义相助……”
说罢一把抢过身旁兵士一把单刀抓在手里以壮胆色,更是催促众军卒群起而攻之。
郭俊民在那里大嚷大叫之时,行空早已来至君安然魏彪等人近前,向魏彪道:“兄弟,如今之际,城内遍布金狗派来的杀手,咱们只好先互送这位小兄弟出城再说了……”
魏彪尚未答话,郭俊民那边的江湖人物中,一个鹤发童颜、身着卦仙衣的道士首先说话了:“这个自称是天子的臭小子竟然勾结天煞会的人,如若让他们溜出城去,那还不真的谋了我们大宋的江山啊?所以贫道认为,他们一个都不能走!”
这个老道的话音刚落,这边的王梦丹突然仰天叫道:“铁汉儿,我们要走了,这群讨厌的家伙就交给你了,记住,当兵的别杀,其余的杀无赦!”
银铃般的声音脆生生的响起,只弄的老道他们把一颗头颅左右转动,不停的向周围查看着,心中却是暗自猜测这小丫头会叫来怎样的救兵。
“快走!”王梦丹见此时有机可乘,一声断喝,拉起君安然就走。
君安然的另一只手却紧紧的牵着钟晓玲,钟晓玲被他们二人一股大力拉的踉踉跄跄的跟着跑了起来。
魏彪和行空二人早已会意,不约而同的紧紧跟上。
五人刚刚起身,那个老道便突然醒悟过来:“好你个臭丫头,竟敢消遣我刘鹤真,今天贫道便让你瞧瞧本道爷的手段!”
刘鹤真话音刚落,脚下便快如疾风的踏动天罡步法,双手不停的变换手印,蓦然口中一声大喝:“疾!”
随着他舌绽春雷,一道耀眼的霹雳劈啪作响的射向刚刚跑出不远的疯魔僧等五人。
疯魔僧等五人听得身后老道念动咒语,便心知不妙,当下各自加快了脚步玩命的狂奔,怎奈终究还是比那道霹雳慢了许多。
“轰”!
霹雳在五人之中着地炸响,顿时炸的地面泥土翻飞,一股巨大的冲击波裹挟着电光和沙石劈头盖脸的袭来,顿时将狂奔中的五人掀飞出去!
“啊……”“哎呦……”“哦……摔死本佛爷啦……”“唉呀……没伤了我的俊脸吧……哎呦……”
就在其余四人各自揉着痛处爬起来的时候,王梦丹却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声嘶力竭的怒吼:“死铁汉,你想玩死老姐呀?再不出来老姐就变烤肉干儿啦!”
铁汉?
君安然等四人耳中嗡嗡作响,暗道好险,若是刚才这一道霹雳不是落在地上,打中任何一人都不免被烧成焦炭。
此刻见了王梦丹的模样,还道是她惊吓过度胡言乱语。
那边的刘鹤真见此情景哈哈大笑:“哈哈……还想戏弄本道爷呀?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今日道爷就替尊祖超度你们!”
话音落下,便开始念动咒语,一团淡蓝色的电流又开始劈啪作响的在他的掌中凝聚开来……
蓦然,一个憨声憨气的声音在众人头上响起:“姐呀,兄弟可没贪玩啊,实在是这些法宝不好弄啊……”
“啊?什么人?”
郭俊民闻声一惊,几乎是和刘鹤真同时惊呼出声,并和众人一齐抬头向一间茶楼的屋顶望去。
就在众人刚刚仰起脖子惊呼之时,突然“哗”的一声,一股黄乎乎的“雨水”从天而降,众人不及闪避,也是出乎意料,所以个个都被淋得湿漉漉的满头满脸,好不狼狈。
“啊……好臭……”
刘鹤真还未看清说话之人的模样,便觉一股恶臭之极的气味直冲鼻孔,不禁暴跳如雷,手上凝聚的淡蓝色电流气团也随之消失。
“啊噗……”
正在刘鹤真不知如何是好之际,突然“噗”的一声,一块黄澄澄的“五谷轮回之物”又突然飞来,不偏不倚的贴在他的耳畔,又滑到脸颊上。
原来是一名兵士在仰头惊呼之时,刚好张嘴接了一块,回过神来之后才觉得味道并不怎么好吃,所以随口喷将出来。
而刘鹤真在此盛怒之际却并未注意,仍是自顾的仰起脖子对着房上之人咬牙切齿的吼道:“你是谁?你给我下来,看贫道不剥了你的皮!”
郭俊民也是对着屋顶上这人大打官腔:“大胆!你可知他们勾结天煞会自称天子吗?难道你也心存叛逆不成?”
但听屋顶那人嬉皮笑脸的说道:“嘻嘻……你们俩别叫唤,小爷我叫赵铁汉,我爹便是桃源派响当当的大英雄霹雳狂刀赵长风!赵长风何许人也,详见拙作《异度除魔我为君我说那当官的,你不是郭俊民嘛,别以为我不认识你,你在我宗爷爷手下当差,不过呢你这么多年来也没干过什么正经事儿,还有那老道,我不认识,可我知道你们追着我梦丹姐姐一顿揍,就肯定都不是什么好饼。”
众人起初之时刚刚抬头,就被一阵粪水兜头淋下,故此并没看清此人何等模样,此时双方对话,大家这才看清此人相貌。
见此人十四五岁年纪,是个半大小子,生的黑漆漆的皮肤,整体看来粗壮结实,虽是在十一月份的季节,却只穿了一件虎皮坎肩,围了一条虎皮裙,光着腿没穿裤子,浑身肌肉隆起;看面貌,一对板刷眉,大环眼,大趴鼻子厚嘴唇,说话间双唇开合,看嘴角好似就要咧到耳根子。
只用四个字形容:奇丑无比!
刘鹤真看清此人相貌,见对方还只是个孩子,更是气的须发皆张:“娃娃,你即是宗帅近人,怎可相助这自称天子的叛逆逃脱?难道你也想背叛你宗爷爷吗?想背叛大宋吗?”
刘鹤真话音刚落,赵铁汉咧嘴一笑,把手里拎着的一个皮口袋拢成一卷往腰里一塞:“得了吧,别把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说的惊天动地的,天子这俩字不是你们给人家安上的吗?再说了天子俩字儿你得看怎么理解,皇帝为天,普天之下皆为皇帝的子民,都是天的儿子,这也犯法吗?倒是你们,该巡城不巡城,聚在一起来抓人家滑州城的大恩人,要不是人家从天而降破了法坛,说不定现在你们都喂了汗尸了呢,你们不知感恩图报还在这以怨报德,你是什么玩意儿呢?”
这小子看外表浑浑噩噩,没想到说起话来还句句在理,他数落完刘鹤真之后,又向远远围观的百姓高声叫道:“各位大叔大婶哥哥弟弟……大家来说说看,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好啊!说得好!有道理……我们不管什么天煞会,我们只知道帮助君安然的就是好人……”百姓们群情汹涌,呼声一时间响彻天地。
“郭俊民,还有那个老杂毛,人家君安然前脚奉宗帅之命出城寻医,你后脚就给人家扣帽子害人家性命,今天我就要替我梦丹姐他们出出这口恶气!”赵铁汉说完一矮身形,从屋顶上提起一支长柄大铁锤,双足一点屋瓦,便“噌”的一声冲天而起,正当疯魔僧行空和魏彪要高声喝彩之时,赵铁汉却“砰”的一声结结实实的“砸”落到地上,只把坚硬的地面也砸出一个大坑。
说是砸落,一点也不为过,因为他根本就不会轻身之术,就那样拎着大锤直直的砸落到地上,随着“轰”的一声大响,烟尘四起,只把君安然疯魔僧等人吓得魂飞魄散,以为这傻小子这次就算摔不死,也会丢掉半条性命。
没想到赵铁汉却安然无恙地从地上爬起来,拔出陷入地面一半的大锤,甩开没穿鞋的大脚丫子就向郭俊民等人冲了过去!
奔跑中,还不忘扭头向君安然等人的方向大叫道:“梦丹姐,你们快走!我一会儿就把他们都砸扁了……”
王梦丹听赵铁汉如此说来,不禁急得跺脚大叫:“傻兄弟,拦住他们就行了,他们可是你宗爷爷的兵……”
赵铁汉听了答应了一声:“你就瞧好吧……”
王梦丹见赵铁汉答应,这才放下心来,催促君安然等人向北门方向奔去。
本章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