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修仙者。”崇拜无名之人就是修仙者吗？白夜搞不懂白歆悦的逻辑。明明自然法也是人道修炼者的入门基础。

歆悦眯了眯眼，不太相信的样子，不过没有纠结这个问题。

茫茫多莫名其妙的问题过后，直到快要上课了，歆悦才问起她来这儿的正题：“你们为什么会读文礼院？”

白夜长舒一口气，他等着个问题很久了，审讯噩梦终于能结束了。

“我们之前住的比较封闭偏远，一直跟本家没有联系。这次回来认亲，才被安排到这里补习一下常识。”白夜解释道。

“封闭？”歆悦一下子找到了关键词。

“偏远”没有什么特别的，这世界上偏远的地方多的很。但“封闭”就十分怪异了，歆悦还从来没听过有人用这个词形容自己的家乡。

白夜后悔自己的多嘴，正考虑该如何简单的解释这个问题。

歆悦忽然想到什么，率先开口问道：“难道是殷城？”

“呃，没错，你怎么知道的。”白夜有点纳闷，这才过去多久，殷城已经这么有名了吗。

“你们竟然来自殷城！”歆悦惊喜极了，这漫长枯燥的问答终于让她发现了华点。

歆悦在白夜疑惑的神情中解释道：“你们不知道吗？殷城的事可以说是这些年来最劲爆的事件了！”

“继域殷城，城主私自封闭城市剥削平民，穷奢极欲；多任督察隐瞒不报沆瀣一气，同流合污。这件事在整个东洲都传的沸沸扬扬。白家传承这么多年，第一次出现如此严重的腐败现象。有所牵连的官员被大片撤职查办，直接涉案的相关人员更是被就地处死。”歆悦说的自己都有点不寒而栗。

想想这事真有些恐怖，皇庭的光辉下竟然会出现这样的城市。白家也从未又过如此大规模的裁撤官员，判决死刑。要知道现在是文明社会，对于死刑都是很慎重的。

白夜听到这里，不禁想起把它们带到这里的白邦余，这家伙不会已经凉凉了吧。

说着，歆悦忽然换成低沉的声，靠近白月白夜，贼兮兮的说道，“还有更劲爆的，据知情人士透露，殷城事件，是白帝城还未下达明确的指示之前，姜域的域主越级处理的！据说现在四大域的矛盾已经愈演愈烈了！”

清景和姜四大域中，景域的白帝城是东洲的政治核心，白帝城城主一直由白家家主担任，统管所有域级的事物。

姜域随是距离殷城所在的继域最近的大域，但按规矩来说没有插手继域事物的权利。

一般来说家主都是由家族的最强者担任，但白芳华死后，其下的几人难分伯仲。最终白书生虽然略胜一筹做了白家家主，但他的威望其实并不能服众。

特别是和域、姜域的域主实力不亚于白书生，对这个家主并不认可。清域的宇文潇湘虽然实力差的远，却也因为一些事情不太待见他。这就使得几大域这件的氛围一直不太对头。

以往不服归不服，规矩还是会严格遵守的。但这次姜域越权除了殷城的事，是赤裸裸的踩了红线，坏了规矩，彻底激化了矛盾，这件事恐怕难得善终了。

“那殷城呢？目前怎么样了？”白夜对这些政治上的事并不太了解，也不关心，相比于那些争权夺势，他更想知道殷城的情况。

“现在的话大量人才、物资正在被派往殷城，这件事归根结底是白家政治上的过失导致的，现在只能尽力弥补殷城的百姓。”歆悦说着叹了口气，她也是白家人，出了这样的事，她心里也不好受。

白夜也很感慨，没有郑俊的消息，应该没有什么意外，而殷城百姓也算度过黑暗迎来黎明了吧。

之后白夜又与歆悦聊了聊当时在殷城的一些见闻，直到上课时间，才这场采访才散场。

“忘了问你，你的杂谈在哪里能看到？”临走前白夜才想起问这件事。

歆悦似乎诧异白夜缺乏常识到这种地步，“学校论坛就能找到，别忘了，名字叫悦耳杂谈。”

白歆悦这个八卦少女虽然让白夜头大，但不可否认无形中送了白夜一个人情。没想到小紫身上还埋藏了这么大一个坑，现在提前知道了，就能避免很多风险。

王类天蜇？一直以来白夜只知道小紫很聪明，会放电，除此之外对它一点也不了解。也从未见到过小紫战斗的样子。如果它真的是王类的话，它的力量恐怕不止是现在表现出来的这样。

晚上白夜特地去找宇文潇湘询问有关这则传闻的事。

跟这位祖母相处久了，就发现她虽然她在人前表现的干练老成，但内在还是个有些慵懒迷糊的少女心性。

宇文潇湘爱睡懒觉，有严重的起床困难症，链接家和学院办公室的传送门就是为了能多睡一会而设置的。

爱整洁却又不爱打扫卫生，还有些孤僻不愿意雇佣人，所以作为一域之主的她才会住在这样一栋小巧的房子里。

常常会搞错日期，忘记给没有晚课的白夜白月准备晚饭，或者假期期间匆匆忙忙的要去上班。

练武的时候常常忘记换衣服，把无数精致的工作穿的衣裙变成了碎布。

白夜白月住进来之后，承包了这里的杂务和早饭，宇文潇湘的生活质量骤然提升了一个档次。

渐渐的，也不再替姐弟二人准备晚饭了，而是等着白月回来做，自己只需要吃。大概是觉得，自己已经辛苦抚养过你们了，既然你们这么能干，那就是时候该你们孝敬我这个老人家了。

白夜很幸运的找到了正在卧室看书的宇文潇湘。之所以说幸运，是因为她经常会莫名消失，并不是随时找得到的。

宇文潇湘一身宽松的居家衣着，懒洋洋的向前伸展着手臂，趴在桌子上，听白夜讲关于王类天蜇的传闻。

“不死不灭？真好笑。”她扭了扭身子转头看向白夜，衣服有些滑落。

“呃……”看着白夜的脸，刚想说什么，忽然一僵，想起来自己长辈的身份。

“不着痕迹”的直起身子，正襟危坐，继续说道：“知道吗？古往今来有多少绝世之才、惊艳之辈倾尽全力只求能活得更久一点。他们的挣扎在寿限面前，一无是处。而且时至今日，这个世界还有什么秘密是那些合道、碎虚的修仙者们不了解的，即便是他们也只有乖乖等死的份，不死不灭？痴人说梦。”

宇文潇湘的语气十分不屑，小紫确实是个很特殊的天蜇，但传闻中明显是一群无知之人，起哄夸大。

白夜听过宇文潇湘的话稍微放心一些了，不过有些困惑，“为什么说是乖乖等死？不是还可以飞升吗？”

“飞升？真好笑。”宇文潇湘的身子超前一倾好像又想趴下的样子，又努力忍住，坐正。

“我虽不同他们那套认知之外的理论，但也知道那不过是一种将自己从空间之中完全泯灭的方法，这样真的能到达世界之外的地方？就是真的有世界之外的地方，他们也真的到达了，但这样寿命将尽的他们就能活下来吗？几千年了也从没有任何飞升之后的消息。飞升，不过是一个主动的死法而已。”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认知之外？会不会是现实？白夜的心中忽然一阵躁动。

宇文潇湘感受到了他的异常，以为是戳到了他不能修炼的痛处，想起了一些糟糕的事情，心情一下子不美好了，她叹了口气说道，“不能修炼就不能修炼吧，没什么的，若华的事…是我的错，当年的我…”

她的话有些语无伦次，想起了曾经那个默默忍受着一切，无比倔强的男孩。她真的后悔了，不希望若华的事情在白夜身上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