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处野草丛生,树木枝桠乱长将洞口遮的严严实实,天水与萧三孝用所带斧头砍了好一会才将其清理下来。天水借着杂草掩盖将头慢慢伸出洞口,此时已是黄昏,外面一片金黄。
天水查看了一周,发现这里密密麻麻都是杂草,不远处的树木茂密无比,看景象此地不是经常有人来走动。于是他与萧三孝爬出洞口匍匐在草地上,就这样二人在草丛中暂且休憩直至天色完全黑暗下来。
天色暗下来,月亮还未升起,四周黑漆漆一片,树丛里不时传来鸟雀的啼鸣,呀呀叽叽!天水与萧三孝弓着腰往前面的一个土坡树林跑去,窜入树林中也好隐蔽行事。在树林里行走了些许路程,天上也已挂起了完满的月亮,夜光射入树林,树影婆娑,却也有些阴森诡秘。天水二人走上土坡坡顶,放眼看去前方,在土坡的下面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火光四射,天水二人心想:“那应该就是李家冲的本营,巧翠就会是在里面。”
二人继续往土坡走下去,不一会就走出了树林,原来李家人在山坡半腰开垦了种植蔬菜粮食,而且种植范围不小,这就是李家山冲可以自给自足的原因。
天水与萧三孝走过了玉米地、番薯地、马铃薯地、黄瓜地、花生地、水稻田。慢慢的靠近了火光通明的李家驻地,这里就是一片蔬菜地,蔬菜采摘频繁,成熟时间也快,所以就近种植方便采摘。
就在越来越近时,天水二人马上趴了下来,原来是到了这个范围开始有人保守值哨,刚才有个哨兵在前面走过,二人担心被发现,趴下后就爬进了一片生菜地里。哨兵走后,天水二人继续往前爬,穿过整片蔬菜地,以为走出了种植园,谁知道就在离住宅区非常近的地方植满了草药,其中多以治疗刀剑枪伤的奇效草药为主。萧三孝悄声对天水说:“果然一个面面具到的匪冲,正常山寨怎么会种植如此多创伤草药。”
“李家冲匪气远近闻名。”
“纠察队不管吗?”萧三孝疑惑道。
“纠察队只管打架鸡毛蒜皮的小事,治理匪气还得是需要军队。”
“怪不得李家冲如此得势,军队又怎么会来剿一个匪冲呢!?”
“不多说,先去找到二狗和巧翠。”天水着急寻得巧翠二人所在。
萧三孝往前爬了几米,草药地过后就是一堵墙,李家冲如此谨慎,有鬼壁涯保护和驻地周围安插哨兵外,居然还要建一堵墙,可见其对自己所作所为感到的心虚害怕。萧三孝快速起身,闪到墙边紧贴着墙壁,天水则在草药地里观看着远近的动静,见四下无人也快速地闪到墙边,并下蹲双手掌放膝盖上,萧三孝立马借着天水的膝盖用力一蹬爬上了高高的围墙。
上了围墙的萧三孝把天水也拉了上去,二人就这样趴在围墙上,沿着围墙匍匐前进。说来也是怪,这保护着李家冲得围墙竟是与里面院墙连接着,围墙就这样在李家冲里四通达穿梭,也就方便了萧三孝二人的行动,只要在围墙上匍匐不被发现,那就能不费什么力气侦查完李家冲的所有地面形势。
二人在墙上前进,不多时就在一个庭院停下来,是天水看到了院房里面熟悉的影子。透过映着烛光的纸窗,天水能清晰分辨出巧翠的面形、发形、身形,通过影子能看到坐在巧翠桌对面的是个扎着鼠尾辫的胖男子,看其举动傻愣,没猜错那就应该是傻子李蛋。
天水从墙上扣下了一小块石子,向巧翠的窗户扔去,只见房里的两影子动了一下,李蛋立马就躲进了桌底下,天水学啄木鸟的叫声“康竹康沫”,巧翠立马知道是马地坡的人在外面。
巧翠蹲下来安抚李蛋说:“蛋子,不要怕,这是姐姐的朋友,来保护姐姐和蛋子。你不要出声告诉任何人他们在这里,好不好?”
李蛋点了点头表示听巧翠的。
“那姐姐让他们进来和你做朋友,保护你,好不好?”巧翠继续安抚李蛋。
李蛋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的点着头,一直点个没完。巧翠让他停下来静静的蹲在桌底。
巧翠推开了房门,往外看了一会才发现围墙上趴着的两人,巧翠朝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俩进房间里来。
萧三孝朝着巧翠指了指房间里,意思是李蛋在里面他俩进去能行?
巧翠对着他们摇了摇手然后继续招手让他们进去。
于是天水二人翻下围墙来,迅速的潜进去了房间里,巧翠立马将门紧紧的关上。
萧三孝见到李蛋蹲在桌底下,快步上前去一把揪住了李蛋的衣领,想将李蛋绑起来堵住嘴巴,就在这时巧翠制止了他,对天水与萧三孝说:“李蛋智力只有小孩子水平,行为如孩童一般,现在他最听我的话。你们放心,他不会将你们暴露的,我和他已经说好了。”
巧翠让萧三孝把李蛋放开,萧三孝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看李蛋才将他放下。李蛋立马吓得跑进了巧翠怀里哭了起来。
李蛋对巧翠说:“姐姐不是说他们是来保护我们的吗?干嘛这么凶?”
巧翠安慰道:“他们时想试试李蛋勇敢不勇敢,不过没想到是个爱哭鼻子的。”说完摸了摸李蛋的脑袋。
李蛋听到巧翠这么说立马止住了哭泣,笑了起来,自己又跑到了床边玩去了。
天水将桌子上的蜡烛吹灭,以防外面通过身影发现他们的存在。
天水问巧翠二狗的情况。
巧翠说:“只有昨天在厅堂上见着二狗,然后就没有消息。”
萧三孝紧接着问:“那二狗是死是活?”
巧翠回答:“二狗被李茂等人打得不省人事,已经没有气力作出反映就被拖进牢房里去了。”
天水询问巧翠牢房的所在,巧翠也不知道,只是告诉了天水那天二狗是被从厅堂下右边的廊道拖走。
萧三孝将桌上放的茶水喝了起来,一杯接着一杯,对于现在二狗的情况很是着急,天水也跟着拿起茶杯喝了起来,显然目前二狗的情况是那么的不乐观。
就这样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只能听到天水二人的喝水声以及李蛋玩弄物件的声音。
过了一会,巧翠对他们说:“在这间房里是有一个暗道,我进来时李蛋找给我看的,我也不敢打开看,你们或许可以试试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帮助。”
听到这个萧三孝和天水立马放下茶杯,异口同声的问:“在哪?”
巧翠让李蛋让开一下,把床帘拉了起来。李蛋看到巧翠拉起床帘就鼓掌喊道:“姐姐要去神秘房间玩了。”
巧翠示意让他安静,李蛋才用双手紧紧地捂着嘴巴,萧三孝就假装扬起手要打他吓唬他。
巧翠让天水将床挪开,她力气太小很难挪动。
于是天水与萧三孝两人将床抬起来,挪出了床位,只见巧翠挤进去在墙角那里扣了一下,就将墙上一块很大的板子抠了下来,原来这不是墙砖,只是伪装成墙砖的板子。板子抠下来后,里面的暗格里有一条绳子,巧翠只一拉,就走到桌子旁将桌帘掀了起来。
天水与萧三孝凑过去一看,才惊讶在这桌底下竟出现了一个地洞,下面有石梯铺设。
萧三孝吹燃携带的火烛往洞口照去,地洞里布满了蜘蛛丝及灰尘,看来这里许久没人走动,设置地洞的主人可能也不在这里了。
天水对巧翠说他和萧三孝下去看看,务必要时刻开着这个洞口,也不要让李蛋泄露了他俩在这里的秘密。
巧翠点头应诺,并让他们放心去。
就这样天水与萧三孝钻进了地洞里。
天水两人在地洞里行进没多久就过到了地底的地道,地道两边隔一段距离就装有一个烛台,看来这里以前大有用处。走过了地道就来到了一个比较大的口子,这里就有了三条岔道,天水与萧三孝此时也不知如何选择,就商量从最左边的地道走起。
这条地道很长,折弯也很多,行进中萧三孝看到了一个在地道左边的洞穴,就走了进去。这里是一个房间布置的模样,门口墙上还有未燃尽的烛台,萧三孝将其点燃,洞穴的面目就更加清晰了。在里边的桌子上趴着一具人骨,白骨已发黄,人骨上的衣布已经破烂掉下来。
天水往前看,人骨胸口上插着一把锈得发黑的匕首,想必这个人是被人用匕首杀死。萧三孝看见白骨手里握着把枪,就去将其拿过来抖落覆在上面的灰尘,是一把握手精雕的火铳,去了灰土倒也保持着洁新,没有一点锈烂。
萧三孝将那把枪收进自己的腰带里就和天水出去继续在地道前进。很快他俩就到了尽头,再往前已无去路,只是在这末路的头顶上有个拉环。
天水将拉环拉了一下,瞬间就打开了两块铁板,外面的月光照射了进来,证明这个口子是直接暴露在外。天水小心翼翼地把头探出出去看了看,这个口子原来就是一个水缸的底部,从水缸里往上看去,月亮正好挂在正中央。
天水爬出水缸,刚好就是在一棵枣树后面,枣树也被齐人高的荒草给包围着,所以这样也便于他二人的隐匿。
二人爬出水缸,才看全这里就是一个荒废院子,只是院落的房间里透着微弱的烛光,难道这荒院落也有人居住?萧三孝赶紧把天水拉回了荒草中蹲了下来。
此时从房间里传来了嘶叫声,紧接着是哭喊声,再又变成了嬉笑声,还时不时传来了猫叫,最后就是听见猫的惨叫。只见几只猫快速的从房间里窜了出来爬上了墙头,最后一只是给直接摔出了庭院。
萧三孝和天水见到这个场景,屏住呼吸也不敢轻举妄动。片刻后只见一个披着头发的黑影走出庭院呼叫猫咪:“猫猫,快到妈妈这里来,妈妈给东西吃,猫猫,猫猫!”
听着凄惨的女声,萧三孝二人听得背脊骨直发凉。那女人弯下要在荒草四处寻找猫咪,就在快拨开天水与萧三孝藏匿的荒草时,女人拍打自己的脸再一次的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跑回了房间里,然后就是一片摇篮曲的哼唱:
“宝宝乖!宝宝睡!宝宝妈妈爱!”
萧三孝跳出荒草丛,快步走到窗前轻轻地推开一点窗叶往里面看,只见一个衣衫破旧污垢发黑的女人坐在桌前手作怀抱婴儿状在哄空气睡觉。昏暗的烛光下能看到房间内许多角落结满了蛛丝,卧床上的架子也已经塌落了一边。
就在萧三孝盯着房内看时,那女人转过头来面对的窗口说:“猫猫,你回来啦!?”
面色苍白的女人脸瞬间吓了萧三孝一大跳,他吓的面目狰狞,呆立一动不动。天水过来推了推萧三孝,萧三孝依旧惊魂未定,他被吓到,不仅仅是因为女人面色苍白披头散发。
更因为那是一张他永远也忘记不了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