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携着任罄携手行至三楼栏杆之侧,这是凭栏远眺的好地方。
任罄此次来安南,只是想与王九在一起。
此刻的太阳已渐渐西下,狭长的湖面四周树木苍翠,湖水清澈如镜,而任罄轻偎王九身旁,嗅着王九身上散发而来的男人独有的气息,甚觉心安。
“罄儿,你来此,实在让你担惊受怕了。”任罄的几丝秀发掠过王九的脸颊,弄得王九痒痒的。
“唔。没事。”任罄自王九怀内出来,伸了个懒腰,却将自己的曲线毕露,弄得王九咽了一口口水。任罄看着王九,又道:“九哥哥,你想赶我走?据你手下的人,你在岘港养了个叫安三娘的妾?”
王九矢口否认。
“哎,九哥哥,你别不好意思,”任罄道,“你看看,我们谁好看些……”话未完,便被王九搂于怀内,剩下的话全部堵在任罄肚内……
良久,王九方且放开了面红耳赤的任罄,看着平静如洗的湖面道:“罄儿,实不相瞒,真不想你来此。此处实在不安全,我不一定可护你周全。如今的我,如同火中取栗。”
“我愿意来此陪你,你可知道,那杜姐姐已为你生了一个闺女,”任罄道,“你可知道,就在那闺女生下来时,陛下恰好踏入来。这在京城成为人尽皆知的谈资并且陛下还为她赐名为七毓。我想为你生个儿子,据陛下已经为他想好名字了……”
“别了,我们现在便生……”任罄的话尚未完,便又被截断,剩余的话又被咽下肚内……
半个时辰之后,任罄慵懒地躺在王九怀内,云鬟散乱,一脸春意,正在与王九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忽然王九似有所感,喝道:“不知哪位来此,扰人春梦?”
任罄一惊,连忙起身披了件衣服。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房内响起道:“实在抱歉。在下为阮大人派来,送资料过来,却不知道陈掌柜的正在与夫人行周公之礼。”
王九起身拍了拍任罄的翘臀,低声道:“你且在此,无妨。此人无杀意。”
任罄点零头。
王九只穿了条大短裤,赤膊着上身,便踱了出去。却见屋外一名全身黑衣之人,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正背对自己。
王九一拱手道:“阮大人派您过来的?”
“正是,”那苍老的声音响起:“阮大人派我送来一份东西。”着一卷细绢直向王九飞来。
王九一伸手,修长的食指与中指却将那细绢夹住,手指一弹,那细绢竟在手背上转了起来,如同风车一般……王九玩味地看着这细绢转了数圈之后,随手一弹,展了开来,却见这是一幅图纸,最上方五个隶书:“多邦城防图”,上面详细标记着各处城防设施及兵力的分布……
王九未动声色。
苍老的声音又响起:“陈掌柜,我家阮大人还捎话来问,这个是否足够。”
王九笑道:“不够!”
苍老的声音响起道:“还需要什么?”
王九道:“河内。”
苍老的声音道:“成交!”
“保你们阮氏一族平安,一如既往。”
“你的话份量是否足够?”
“以我之命起誓,只要我陈伺尚在一日,便保你们阮氏一族平安,一如既往。如有虚言,打五雷轰。”王九正色道。
屋内的任罄骤然变色。
良久,任罄再未听到屋外有声音,她披着一件外套,露出修长白晳的大腿走了出去。却见栏杆之上,王九正背着她,肌肉一丝丝、一条条的,镶嵌于他身上……任罄此时只有一种感觉:美!
“出来了?”王九未回头,但他知晓任罄已经出来了。任罄双手从后面拥着王九,但一会儿,王九背后却感觉到丝丝的凉意……任罄流泪了,她的泪水一滴滴地掉到了王九的背上。
王九回过头,将任罄拥入怀郑
“为何赌上自己?”任罄在王九耳边呢喃道。
王九轻抚任罄顺滑的秀发,目光伸得很远:“因为我想还这世界清明。”
任罄一字一句地在他耳边道:“算上我……”
王九点零头道:“但我今夜要出城,要至多邦城下,将此图送于张辅将军。此图实在太过重要。”
任罄点零头,松开搂住王九的手,正视王九的眼睛道:“带上我?放心,我不会是你的累赘。”
王九笑笑地点零头。
张辅近三十万大军兵临多邦城谅山。当王九拿到多邦城的工事及防御图后,倒吸了一口气:这胡氏父子竟然深知这多邦的重要性不假,抽调人手不假,但竟然发动近二百万人参加防守,且在以宣江、桃江、富良江与陀江四处险为依托,在当地广挖战壕,修筑防御工事为保险起见,他们还恶毒地将弓箭和火器弹丸以粪便浸泡,沾之即死。除此之外,他们还秘密备有大象战队……
王九看罢后,便下决定,此图必须要自己亲自送去。而王九愿意带任罄一同前往,一来可相互照应,二是因为此一路向北,每隔一段,王九已设立各据点,危险性不大。时间虽有些紧,但仍在可控的范围。当夜幕即将降临之时,一身儒袍的王九优哉游哉地与任罄踏出了明月酣……
当王九与任罄踏出明月酣,便发现门口有有盯稍。
王九会意地一笑,却是毫不在意,与任罄手牵手踏入街边一间店铺之后,那盯稍之人紧随而入,却发现再也见不到这二人……
不多时,这店铺的后门却出现了一辆马车,马车向河内城北门不急不缓而行,待得行至北门,驾车之人拿出一道关文,这正是阮氏一族外出办事的路引,这辆马车通过北门之后,疾驰而去……
河内距多邦重镇二百六十余里,如按正常速度,需两个白。如今河内至多邦一路向北的路,已是一路风尘滚滚,近段时间胡季犁父子派了大量民工修筑工事,弄得百姓怨生载道……
如今虽然已经入夜,路上行人已稀少,但仍间或看得到数队身着土黄军服的士兵正与民工一路向北,或停下宿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