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邦城东门处,根据王九传至张辅军的城防工事及兵力分布图来看,是最为薄弱之处。因为此处恰好为洮江岸边,水流湍急,沿江码头十数里已被钉下木桩。
但简定所不知的是,在股明军骚扰之下,他们所钉的木桩早已被明军悄悄地拔起,且在洮江岸边十数艘战船已运载了近五千名敢死队已全副武装待命攻城……
多邦,即谅山。“下谅山则越王降”,攻下多邦,那便是一马平川,平定安南,指日可待……
多邦城高三丈有余。当五千名明军敢死队悄悄地在多邦城前搭起与多邦城高度相仿的三座云梯之时,抢先向多邦城头发射如雨点般的火箭之时,多邦城头的安南士兵方且如梦初醒这次绝对不是骚扰,而是决战!
三座大明的云梯搭上多邦城头,身着明亮盔甲的敢死队冒着安南的箭雨而行,一个倒下另一名踩着同伴的尸首继续前协…没有嘶吼,只是愤怒的沉默,又或是箭矢击在盔甲上发出的“叮当”之声,又或是明军的火枪发出的火舌而爆裂的“砰砰”声……
随着“砰砰”之声响起,安南士兵乱成一团,不时有裙下,有人退却,但仍更多的人却在一些军官的威逼之下冲了上来……
当大明与安南短兵相接之时,箭矢稍歇。明军三人一组,长枪、钢刀、盾牌相配,十人一队,百人一团,攻之而上……而此刻多邦城墙之上,安南士兵在被突袭之后,已稳住阵脚,开始组织反击。
三座明军搭起的云梯,在安南军组织的反攻之下,已倒下一座,尚余两座。城墙之下,尽皆为明军尸首,或是摔死,或是箭矢伤及,或是砍死、刺死……不一而同。唯有相同的是,他们尽皆为大明的大好男儿!
这五千名明军敢死队为此前曾经蒙羞的都督黄中军团。在年初,黄中率五千明军护送安南王嗣陈平回国,未曾想在半途被简定率近十万大军突袭,这让黄中极度自责。虽然无人耻笑黄中,但黄中始终不能过自己这关。
因为大明士兵,尽皆为经历过血与火考验的汉子。
此次明军讨伐安南,黄中请战,且向张辅要求担当第一波冲锋的敢死队!
多邦城头之上,不适宜展开大队人马作战,黄中以每三百人承担一波攻势,每当三百人消耗过半之时,便又派三百人杀出,剩余两座云梯,又有一座摇摇欲坠之时,黄中已派出共计六波三百饶战队……
当第七波三百人战队派出之时,第二座云梯在明军沉默声中轰然倒下,死伤惨重……黄中嘴唇已被牙齿咬出一条血印!
黄中手一伸,一旁的亲兵将他的长枪递予他。黄中冒着多邦城头的箭雨,率着数十名亲兵加入第七波三百饶战队亲自冲上了云梯……
在黄中看来,以自己的鲜血洗脱之前的耻辱,亦是不错的方式!
第七波战队在黄中率领之下,爆发出无以伦比的战力,终将多邦城头杀出一条血路……
而此刻,恰好已是半夜时分。鏖战已进行了数个时辰。简定已被人自梦中叫醒,紧急赶至东城门处数百米开外的一座楼房之上指挥战斗。
待得在这楼房之上,简定方才发现自己的裤子竟穿反了……但他已顾及不了那么多,就在黄中在多邦城头之上杀出一条血路之时,他紧急组织人马全力反扑。
但就在此刻,自多邦城内忽然如同鬼魅一般蹿了同一股黑衣人,数量不多,仅几十个而已,但这伙人凶悍异常,无人是这伙一合这担尤其是为首二人,更是凶悍异常,那二人几乎沾之者死,而触之者亡,且两人手执一大一的横刀,配合莫逆,一进一退,一攻一守,并且那身材较矮之人,很明显前凸后翘的身材,俨然是一名身材极度惹火的女子,但如今仿如杀神一般降临,吓得身着土黄色军服的安南士兵吓得连连倒退……
这伙黑衣人,出击得恰到好处,打蛇打七寸,正将简定好不容易组织的援兵打散,直恨得简定牙痒痒的!
黄中率队在东门城头上已厮杀出一条血路,但这群黑衣人,却直接杀奔多邦城东门。他们的意图十分明显,那便是打开东门。
假若打开东门,那明军便可长驱直入,多邦城失守,那意味着安南全面溃败……
简定见之,目眦欲裂。他手一招,身边来了位亲卫,他咬牙切齿地道:“给你一千人马,将那队黑衣人剿杀。如若不能,那你便不用回来了……”
话音刚落,那名亲卫领命而去。
多邦城东门口的洮江岸边,十数艘战般鱼贯而来,
正中最大战舰之上,最高之处一名明将正在观战,而其周围十余名明将簇拥之下,这明将目不转睛地望着城头上的血战,三络长须,剑眉虎目,却深邃得让人看不出其想法……
这名明将正是张辅。
而东门前,密密麻麻、十余个方阵、排列整齐的明军磨刀霍霍,正在待命。
最前排的弓箭手、火枪手,正不间断地向城头射击……
城墙之上,密密麻麻的长梯已搭上多邦城头,二十余队明军顺着颤颤巍巍的长梯向城头爬去,不时有人中箭摔将下来,但亦有更多之人已在城头之上,与安南士兵战成一团……
如今那城墙之上,黄中所率这队人马已站稳城头,而明军顺着云梯、长梯正不断地在城头汇聚,正向城内蔓延……
但如今最为危险的却是那数十名黑衣人。
若论武力,这群黑衣人绝对是一群煞星,但毕竟好汉难敌众手,且前有强敌而后有追兵,简定的亲卫咬紧这队黑衣人不放松,且东城门处,如今已搭起一道密集的防线,数百名安南兵的箭雨拼命向这群黑衣人覆盖过去,直压得黑衣人抬不起头来……
这群黑衣人,自然便是王九与任罄所率领、多邦城内暗中布置的锦衣卫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