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冲出门外。
.....
伍德夫走进村口,还没有想到怎么告诉家里人,他和莉亚都是老实人,换成去年遇到老乔治刁难,只会躲在家里犯愁。
经过铁匠昆西家口,伍德夫脱帽致敬,铁匠昆西弯腰还礼,两个父亲都认为对方伟大极了。
这一幕让伍德夫暖洋洋,他踏上家门,露出笑呵呵,没有刚才那么胆怯。
苏珊跑过来,朱蒂跑过来,莉亚跑过来:“你是个好父亲,你是个好父亲......”
“呵呵,你们都知道了,”昆西先到的家。
伍德夫抱起苏珊亲着,见到小儿子克里奔跑过来。放下苏珊,伍德夫抱起克里,郑重宣布:“我,伍德夫,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克里,不允许!”
老乔治知道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法兰克气急败坏的回来:“父亲您猜对了,伍德夫要竞选村长。”
“他?不行。”老乔治蔑视地道。
“还有铁匠昆西。”
老乔治手里的烟斗掉下来,落在桌上啪哒一声。
把铁匠昆西放到后面说,法兰克认为魔法小子的父亲更具威胁性,见到父亲的奇怪模样,法兰克疑惑地道:“父亲,就是一个铁匠而已。”
在他的话里,老乔治从失态中醒来,沉着脸拿起烟斗,放到嘴边就抽。
摔去火星的烟斗卷起一股灰,笔直进到老乔治的肺里,老乔治咳着,直到鼻涕眼泪往下流。
恶狠狠的心里骂着,昆西,我就知道你不死心。
这个夜晚伍德夫没有睡好,全家人在油灯下说着还有五个月的竞选,其乐融融的都晚睡。
铁匠昆西和昨晚一样,默默叼着烟斗,撵走想陪他商议竞选的保罗,一个人对着星空坐着。
幽暗森林里传来兽吼声,动静之大,像是两群魔兽在打架,昆西回想他结束游荡的那个晚上,也是这样的兽吼声。
比兽吼声更惊人的,是那年刚当上村长的老乔治,他的父亲老老村长因病去世,老乔治往城主府送一笔钱,往两个村长发放每人的两个铜币,就把村长当上。
他忌惮昆西到恐惧的地步。
从乡亲们来看望远方回来的昆西时,听到的一个一个精彩的故事,老乔治把昆西视为强有力对手,谣言越传越远,据说昆西还向帝都的贵族小姐献过殷勤,更让老乔治怒不可遏。
他。
乔治。
这辈子见过的漂亮女人,仅仅是城里的卖笑女子。
最远的路,仅仅是城里。
他没有昆西的剑术,也没有昆西迷人的经历,更害怕昆西背后有贵族支持,将支援乔治家的村长地位。
在他用了很多手段对付昆西而没有成功时,乔治家和昆西间永不可弥补的裂痕让老乔治明白,他动不了昆西,昆西也明白老乔治会一直一直的眼红他。
也因此,老乔治轻易不来卡普顿村,伍德夫家的事情发生后,昆西如果退让,下一个就是他。
昆西露出笑容,不就是村长吗?他早几十年就应该抢回来。
一月匆匆过去,二月里老乔治向村民们开出每人三个铜币的投票费用,汤姆以每人六个铜币应对。
老乔治成天像死狗一样瘫在床上,他没有想到两个竞选者将竞选的,是两个村子的村长。
不到五百户的人家,按平均每家五个人算,约近两千五百个人,伍德夫家将拿出一万五千个铜币,按一比一百来计算,是一百五十个银币。
可以买五头上好的奶牛,老乔治如果拿出这笔钱,家底子也就没有了。
这笔钱按伍德夫以前的收入来看,是五十年的收入。
就是现在伍德夫也拿不出来,老乔治知道他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铁匠昆西将与他一战,这些钱是两家凑在一起的。
他病了,需要看医生吃药,以前奉承他的商人,也减少送礼,老乔治后悔了,他想告诉伍德夫,克里要当魔法小子就当吧,只要他不竞选村长。
昆西一个人是闹不起来的,老乔治也知道后果这么严重,与他招惹魔法小子有关。
“父亲,不好了,”
法兰克奔进来。
老乔治眯着眼看他:“法兰克,你可真像只猫头鹰啊,总是在黑暗里才叫唤。”
不然,让法兰克登门,和魔法小子说说,拿出十个银币送给他,总好过在村长竞选里投入上百个银币。
法兰克喘着气叫出来:“迪夫老爷从帝都回来了,他给魔法小子送去五百个金币!我亲眼看见到的,我看见了.....”
老乔治冒着寒光看着他,忽然晕死过去。
.....
卡普顿村今天像过年,闻讯而来的人纷纷登门,莉亚满面红光的发号司令:“铁匠家的贝丝,帮我再做一炉面包,艾莎,奶茶好了送出去......”
村里的人自觉主动,女人帮忙,男人坐下来说话。
还没有过门的艾莎满面欢喜,小心翼翼的捧着奶茶出去,给每个人倒茶水,得到善意的调侃:“你和汤姆哪天办喜事,我们都会到的。”
艾莎带着羞涩的笑容不回话,如果偶尔飞快看一眼,就是把尊敬的眼光送往房间里的大个儿身上,那是帝都来的迪夫老爷,他是个贵族。
“五百个金币啊,我做梦也不敢想,”
男人们这样议论着,艾莎每回听到也是不敢想,可这是事实。
伍德夫请铁匠昆西、村里的长者陪迪夫喝茶,并邀请他留下来吃一顿“简陋”的晚饭。
院子里朱蒂央请男人们帮着生火,烤牛肉烤鸡的架子已经支起来,不够的东西由邻居提供。
数里外的路上,汤姆和他的伙伴们:皮克、夏佐、盖尔还有另外的几个小伙子,赶着两辆大车疾驰。
一辆车上是牛肉,一辆车上是鸡肉,这是他们从附近的村子里买到。
这是卡普顿村今天的盛宴,人人都可以参加。
不想把老乔治直接气死,铁匠昆西才没有提议把乌吐拉村也请来。
克里这个时候在他的房间里配药,伍德夫父亲的勇敢行为带动克里的勇敢,他决定先拿赢来的草药练手,保罗帮忙,三口巴掌大小的坩埚在银霜上面沸腾着,克里小心的切碎银花草,分成三份,分别放到坩埚里。
“通!”
三道白雾直冲房顶,克里和保罗沮丧的走出房门。
“哈哈哈,魔法小子好样的,离炸毁坩埚不远了。”迪夫放声大笑。
他拍拍腰间,钱袋子总是放在这里:“我给你送来足够的钱,你放心的炸吧。”
都听得出来迪夫是取笑,院子里响起哄笑声。
克里和保罗在汤姆的新房间里换上干净衣裳,出来保罗还在笑,克里生着闷气。
不过也不会太久,毕竟宾客满院,而且今天是他挣到大钱的日子。
默默感谢着幸运神,克里回想刚才见到的几百个金币,钱袋子装不下,迪夫搬着小箱子下马,他拿着结子去帝都时,身上的钱全支付给克里当押金,再扣去一成的提成五十个金币,小箱子里还有四百多个金币,明晃晃的让人眼睛花。
初步了解这个世界的特价以后,克里没敢想卖这么高,不过也没有太诧异。
他的第一笔生意,现在已知道不老花也是一株魔药,残缺不全也卖出三个银币。
魔兽世界里生长的结子,同样不可能在人间遇到,可以说有市无价,迪夫是个识货的,他拿到帝都出售,遇到识货的买家,五百个金币并不多。
这五百个金币,也等于把克里直到魔法学徒的路打通,能不能成为魔法师,就看他的魔法学徒是不是出色,毕竟还想再次见到不在人间生长的魔药,不是太容易。
学费够了。
竞选村长的费用也够了。
伍德夫父亲也好,昆西大叔也好,只要他们有一个给当上村长,克里就可以放心的离开卡普顿村,离开希拉尔城,前往更大的城市求学,甚至在帝都生活。
酒打开,烤肉和面包送上来,克里向着迪夫鞠躬,高高举起杯子:“
敬尊敬的迪夫老爷,感谢您。”
“感谢您。”
全村的人举杯。
伍德夫家的院子坐不下,在外面路上坐着的人听到里面举杯,也一起举杯。
汤姆满头是汗的在烤架旁,快活的翻动着烤肉,耳边是别人恭喜他婚礼一定办的隆重,汤姆丝毫不觉得累。
乡村里没有昂贵的香料,迪夫也吃得很痛快,伍德夫和昆西一直窃窃私语,迪夫的身边坐着克里和保罗,另一侧是巴克爷爷。
迪夫向保罗伸出手:“剑拿来我看。”
保罗这一次没有拒绝,起身来行个礼,双手把剑呈上。
剑是昆西自己打的,在阳光下面闪动幽蓝的光,迪夫睁大眼睛:“我不会看错,这里混的有天钢铁。”
“是的,尊敬的骑士老爷,这是我在帝都时得到的馈赠,赠送给我的人是我的打铁师傅,皇家铁匠佛能。”昆西起身。
村里的人现在已没有过多的震惊,魔法小子带给他们太多的惊奇,伍德夫竞选村长才是最大的震惊,昆西一直有传说,他认识皇家铁匠是当然的。
迪夫把剑耍动几下,站起来双手还给的是昆西,把酒杯里的酒倒满,倒在地上:“赞美佛能师傅,我的第一把剑就是他打出来,骑士荣光需要他的力量,早在三年前召唤了他。”
昆西也把酒倒满,洒在地下,再次请问:“佛能师傅有个儿子,”
“皇家铁匠雷根他在为陛下的武器库效劳,和他的父亲一样,他是个好铁匠。”
昆西感谢,坐下来背过身子抹去眼角的泪水。
掺有天钢铁的剑?
这个新名称很快传到老乔治家里,时刻关注着伍德夫家的老乔治让法兰克去请教其它村的铁匠,一个小时以后,法兰克哭丧着脸回来:“最大村子的铁匠师傅说,天钢铁是国王陛下禁止民间使用的铁矿。”
老乔治的眼睛亮着,他可以从这句话里找出很多压制昆西的方法,猫头鹰法兰克还有一句话:“铁匠师傅还说,昆西得到的天钢铁在陛下禁止民间使用以前。”
“噗!”
老乔治喷出一口血,又晕了,悠悠醒来后,气喘吁吁:“让人盯着,他们还说了什么。”
法兰克走出来很不高兴,他想去迪夫老爷旁边坐着,如果柏林少爷知道,会高看他,都怪父亲去魔法小子家里挑衅,害的他现在没脸面自己过去。
他闷闷的等着从卡普顿村再次传来消息。
消息一个接一个。
铁匠昆西决定成立卡普顿村骑士小队,他将传授剑术。
伍德夫宣布拿出十个金币给全村的人修整房子。
十个金币,就是一千个银币,平摊到不到一百户的人家头上,每家十个银币左右,这相当于每家三年的收入。
药已经拦不住老乔治的病情,法兰克看着哭泣的母亲,憎恶中出来一个想法。
.....
经过几天的叮当声,克里的第一间魔法实验室建立。
出于安全的考虑,实验室盖在荆棘线的外侧,没有出荆棘线的保护范围,但是已越过荆棘线。
有过进入幽暗森林的经历,伍德夫、昆西和保罗三个人盖起这间房,克里忙着把魔法器材和草药搬进去。
实验,也将在白天举行。
朱蒂送来半桶煮开的牛奶,另一只手端着装着黄油黑面包的盘子,里面有水果。
苏珊抱着一盆牛肉鸡肉。
“克里放在这里了,妈妈和铁匠婶让你们下午早早的回来。”
这是克里和保罗的午饭。
克里不允许朱蒂和苏珊走过荆棘线,免得自己离开后,家里人过于大意的就走过来,荆棘线内不允许停留,克里希望他们继续遵守。
至于他和保罗,一个胆大,一个大胆,只要晚上按时回去就行。
坩埚再一次煮开,保罗在门外面练剑。
知道自己的剑比别人好,保罗练的更加起劲。
迪夫离开的时候指点过他,保罗现在练的就是帝都的剑术。
克里拿起银花草,再一次切碎,在脑海里反复背诵维克多说过的药方,带着希冀投放到坩埚之中。
白雾翻腾,再一次冲上房顶,冲出窗户。
保罗大叫:“我躲的足够远了,为什么又要淋湿我的衣裳!”
又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