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异想天开,怎么想起来习武?”
徐志远有些迷惑。
“很早之前你就这么干过,半途而废,还不收心?”徐志远轻叹了一声,但是想起自己儿子,总算是没有干灯红酒绿的事情,也没有怎么再责怪。
轻叹了口气,徐志远转过身去。
“你呀,小心点为好,现在是多事之秋,还是别冒失的好……”
徐志远语重心长说道。
“至于练武后需要的补药,不用担心,咱们徐府家大业大,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撂下这句话,徐志远走出门去。
干娘吕武娘疼惜的看了一眼徐兴,碰了碰他的额头。
“你老爹老来得子,你可要照顾好自己……”
她摇了摇头。
“你父亲和刘家家主认识几十年了,现在刘家全家被杀,你爹心里不好受……”
“你尽量不要让他操心,因为武学这个事情,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你现在怕是有点晚了……”
至于吕四娘后面说的内容,徐兴没有记住。
因为此时此刻,他现在一门心思扑在了拔刀术上。
“真是没想到啊……”
徐兴没有理会吕四娘,因为他正在不断地感受体内的变化。
弯了弯肱二头肌,一片火热。
“嗯,虽然肌肉形状没怎么变化,但是感觉有种肌肉记忆在里面,不可思议……”
然后又使劲蹬了蹬腿。
双腿似乎像两根弹簧,有种爆发感。
徐兴可以很明显的觉察,一股说不清的力量,不断地游走在体内全身,扩展到四肢双臂。
这感觉非常符合拔刀术的心法描述。
似乎是一种叫做“劲”的内力。
“每个武者都有一个最基本的梦想,那就是尽快达到劲的层次。”
“能把自己的力气,使出去大部分,那就是高手。如果能一次出击使出全部,那就是悟到了‘劲’的真谛……”
徐兴回想起这个知识点,是因为之前这副肉体所遗留的记忆。
而且也听家里面习武的幕僚,说起过这个“劲”的东西。
能够到达这一层次,就是雪中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这个“劲”字,非常值钱。
如果一个正常的成年人,就算从来没练过武,只要能悟透了劲之一字,那么就可以一击迸发出强大的力道。
“而我记得王叔,好像就是这个层次的武者……”
徐兴暗暗庆幸,自己竟然拥有这么苟的一个系统面板。
别人需要苦练几十年的东西,让他在一夜之间领悟,本身就是一种幸运。
“美中不足的是,为了强化这小小的拔刀术,我几乎死在床上。毕竟还是要付出代价的,几乎搞得我肾衰竭了,靠……”
徐兴心中后怕,但是已经知道了这苟气面板的运行原理。
苟气面板看来只寄宿在性格谨慎的人身上,只要宿主想强化某种功法,就能够把其内容和熟练度,复刻在宿主的肌肉记忆里,就是这么简单。
就是有点费气血,这可是生命之本啊。
只是即便是复刻肌肉记忆,也需要一个过程。
“嗯,这感觉就像是,苟气面板在把我的身体当成原来功法的主人,在这个基础上,做一个录入……”
“但是被录入的身体肌肉,经脉,并不能因此变得多么强悍……”
徐兴更进一步的猜测。
呼呼数天过后。
他感觉到自己肉身的变化,也和他所预测的走势一样。
渐渐地,徐兴感觉自身肉体开始增肌,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
徐兴发现自己似乎皮糙肉厚了,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种了几十年地的老农民。
每日吃饭饮酒,比之前更加生猛了。
这种改变实在是太过突兀,他只好背着家里人去酒楼里吃饭。
一天下来,早饭,中餐,晚饭,还有一顿小吃,足可以顶得上常人三天的饭。
越到后面越是有增无减。
半个月下来,徐兴感觉自己的身体,再次厚实了不少。
而《拔刀术》这本册子,徐兴也给了王叔。
王叔当时接过书,已经知道了他因为这件事,搞得一夜亏虚,差点走火入魔。知道他不是练武的料子,再也没说什么。
徐兴暗自偷笑,知道王叔是觉得自己不是练武的料子,所以什么都不说。
其实他猜得,和王叔想的那是一样样的。
王叔还想着,有一天徐兴能够来向自己请教,这样也能抬高自己在府里面的地位。
可是现在看来,根本是个笑话,自己想多了。
因为王叔他认为徐兴受挫一次,就不想再来了。
这种富家公子哥,哪里知道练武的苦,挫折那是无数啊。
日子继续一天天过……
而整个徐府上下,似乎早已经把刘家满门灭绝的事情忘了。
尤其是年轻的一辈,日子又像以前。
吃喝嫖赌抽,一样不落。
因为在这个小小的雪中城,虽然没什么出类拔萃的人,可是让人堕落的事情可是一大把。
整个城里面的风气,也不算是太好。
而年纪大的人,做事情还靠谱。
上次刘家灭门的事情敲了他们的警钟,让这些老家伙们,不断地出门访友,寻找补救的办法。
徐志远也和这些人一样,不断地外出结交高人,还有打理自己的家族产业。
但是随着时间流逝,刘家被灭门的事情,还是渐渐地消失在人们的记忆里。
除了一对兄妹。
妹妹就是徐小爱,因为她之前和刘心武情投意合,两人本来以后要结为眷侣。
可是发生这么一档子事,让她失去了终身依靠,整天哭哭啼啼回忆过去。
另外徐兴也忘不了这个事。
他开始积极准备,让自己强大起来。
每天,他都会去雪中成里面最僻静的地方。
那是一处翠绿的竹林。
在那里,他不断地熟悉着拔刀术。
日复一日,拔刀百次,千次,万次!
另一边。
有做叫猛虎山的地方,坐落于雪中城的西北十里处。
夜黑风高,乌云蔽月。
一个身影拎着一把鬼头刀,正在这方潜行。
正是徐兴。
他练习了多日拔刀术,心痒难耐。
想要在这僻静的地方,看一看自己的练习成果。
因为他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底牌,性格就是这么苟。
他只想要在真正的为难来临时,能够一举逃脱。
所以,想在这独自看看拔刀术的威力。
别人平时只会认为他是个纨绔子级,连徐家人自己都这么认为。
而徐兴觉得这是好事。
因为当别人把他看成是弱者,他打脸的成功几率,就会更大。
为了确保这个想法,他必须要知道,拔刀术的真正威力。
徐兴只是听说过猛虎山,但是具体并不知道,这地方的远近。
尤其是雪中城,最近城门关的很晚,他可以利用这个机会。
徐兴今夜乔装打扮成了一个农家妇女,带着大帽子,一路走到了这里。
不论谁看到他,都会认为是个寻常人家的农妇。
趁着月亮被乌云遮蔽,徐兴一口气又跑出了二里地,举目眺望。
果然看见不远处出现了一道蛰伏着的山岭,就像一个被封印的远古巨兽。
脚步顿了一下,徐兴心里惴惴不安。
可是苟归苟,但自己定下的目标,决不能轻易更改。
徐兴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朝着山岭继续赶路。
咣当当……
一阵阵铃铛响动,一队小商贩正在赶着裸车要去雪中城。
风很大,骡马脖子上的铜铃在响动中不断地传出老远。
而徐兴正好能够听见。
他为这些小商贩庆幸。
因为这雪中城的城墙,和其他庄严的大城不一样。
在城墙周围有很多缺口,就算是城门关闭,也能从缺口进去。
“唉,今天又回来晚了,从缺口进不方便,幸亏城门在今天关的晚……”
“是啊,今天有点倒霉,马车缰绳也断了,好像是被什么咬的……”
商贩和走近的士兵,还有搭便车的老乡互相交谈。
徐兴把这些话都听在耳朵里。
四下望去,周围一片漆黑。
星光似乎忽然变得黯淡了很多。
城墙上微弱的火光撒下来,周围又变得忽明忽暗。
“古代就是这一点不好,晚上不方便……”徐兴摇着头叹息。
仿佛雪中城以外,都是怪兽的聚集地。
“这种环境下,谁还能看的清楚,除了吃人的野兽……”
徐兴脚步一顿,想起自己还有强悍的拔刀术傍身,最终还是选择前行。
拔刀术第一式,夜战八方藏刀式,就是针对这种目不见物的情况的。
因为这套刀法就有三招。
三招之内,不需要太多变化,听声辨位,顺势而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一边想着这些,徐兴一边快速向前方走去。
他并非没带着火折子。
而是没到最黑的地方。
到了那道山脉之下,微弱的星光都被山体挡住。
徐兴把火折子从怀里面掏出来点亮。
轰的一声,火苗跳跃,周围的物体亮了很多。
到处是一人多高的杂草,到处是陡峭的岩石。
嗤嗤……
火星到处飞。
周围不少的杂草也被点燃了,周围的亮度一下子上升起来。
徐兴心中的压抑减轻了很多。
他回过身子,发现雪中城已经几乎看不见。
给自己鼓了鼓气,朝着弯弯曲曲的小路继续走。
“看这条路上的动物爪印,似乎此处经常有动物夜间活动……”
徐兴苟苟的性格又开始作祟。
“小心驶得万年船……”
“诸葛一生唯谨慎……”
各种名言警句,此刻在他心中环绕。
要不是想在不被人觉察的情况下,试试自己的拔刀术,徐兴断然不会深更半夜来这地方冒险的。
“咦,这是什么动物的爪印?”
他停下脚步看着脚下,皱起了眉头。
几个尖锐狰狞的爪印,深入土壤,似乎某种凶兽正在急速变向。
徐兴看了半晌,用脚把这些爪印磨平了。
可是有一些已经是深深印刻进了土壤,用脚也去除不了。
“没错,这应该是野狼,或者熊瞎子,或者某种食肉动物留下的痕迹……”徐兴想起家里面武师经常谈论郊外夜晚有野兽出没。
此时此刻正好印证了这一说法。
他不敢轻举妄动,压低身影,右手牢牢地抓着鬼头刀的刀把子,心中默默念着拔刀术心法。
鬼头刀刀体沉重,刀柄处雕有鬼头,相当锋利,斩金切玉。刀背有一圆口,造形特殊,多于刀身上刻有专有的造形物。鬼头刀袤方,背厚面阔,分量笨重,宜于劈砍,所以最合于杀头。
徐兴手里这鬼头刀,刀把用黄梨木制成,还镶嵌着祖母绿宝石,看上去非常狰狞。
但是刀身质量也有保障,正在散发着寒光。
刀有些沉重,他感觉右臂有点酸麻。
心中那口气不能泄,徐兴蹲下身子,观察着四周。
四周依旧静悄悄的,偶尔从暗处飘出一两声猫头鹰叫唤。
半晌后,徐兴把快要烧完的火折子挑在刀把上,又从怀里面,取出一直腥味很大的咸鱼干。
把咸鱼干在嘴里抿了抿,扔在了一边的石头上。
那股味道更大了,迅速向四周传播。
徐兴快步藏到了一处枯木后面,从树杈空隙看着外面的咸鱼干。
北风呼呼。
徐兴屏息凝神的观察着咸鱼干四周的动静。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
呼呼……
一个类似北风呼啸,又像是猛兽低吼的声音传了过来。
若隐若现。
“吼吼!”
一声大叫过后,一个全身长满斑点的巨大山豹从草丛里跃了出来。
几寸长的尖锐白牙,在暗黑中闪光。
一双猩红的眼睛,警惕的看向了咸鱼干四周。
然后,这山豹没有丝毫犹豫,冲过去含着咸鱼干就想溜之大吉。
徐兴暗叫:“哪里走!”
正要冲出去拦路,就感觉后颈一股凉风。
千钧一发之际,他哪里敢回头?
身体向前一扑,鬼头刀蹡踉出鞘,头也不回向后一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