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少女道:“玄阴教的人也不能蛮不讲理,哦,后来呢?干爹是不是出手把他打死了?哼,这种人死了活该!”
青袍老者道:“我发现他是玄阴教的人了,他当然也发现我是峨嵋派的人,大概打出五十招左右,依然不分胜负,他冷笑一声,振腕一指点了过来,老夫骤不及防,被他击中左胸,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噤,一时心头大怒,击出一记‘飞龙掌’他正因击中老夫一指,洋洋得意之际,被老夫击中他胸口,当场仰跌出去,吐出一口鲜血,其实当时老夫一记‘飞龙掌’,只有三四成火候,纵或内伤,也不至于伤重不治倒是他练的‘透骨指’乃是独门阴功,当时虽然也只有三四成火候,但老夫伤在太阴肺经,当时经过运气疗伤,也并不觉得如何、直到半个月之后,才有咳嗽咯血的现象,赶回飞龙寺去,经师尊以心灯禅功治疗,因为时已晚,落得个终身残废……”
布衣少女气道:“这人真是该死!”
青袍老者续道:“不料此人伤重不治,竟然故意颠倒事实,说他和老夫是为了争夺一幅达摩祖师遗留的神功而起,这幅神功,原是他在青羊宫前向一个道人以五两银子买的,老夫恃强从他手中抢过来的,玄阴教的人三十年来,一直在找寻老夫下落,其实说穿了,只是在找这幅墨拓碑文罢了!”
布衣少女问道:“干爹,到底这幅碑文是不是达摩遗留的神功呢?”
青袍老者笑了笑道:“这个老夫也不知道,因为当年先师听了玄阴教的话,曾要大师兄远上少林寺,向藏经阁识得梵文的老师傅请教,但也认不出来,据告昔年西域不下数十国之多,同是梵文,也各自有异,而且有许多小国,早已不存在了,因此纵是梵文,也无人能识了。”
布衣少女道:“那玄阴教为什么还要争呢?”
“他们自然不知道了。”
青袍老者续道:“但不论是不是达摩遗留的神功,它总是上千年的古物,是老夫花钱卖来的,玄阴教也没有理由心存觊觎,藉口寻衅。”
楚不休半晌没有开口了,这时抬目问道:“师叔,师傅是不是因无法化解玄阴教的‘寒冰掌’才封山的?”
青袍老者微微点了下头道:“照你方才说的,隗通天‘寒冰掌’很可能已练到十二成境界,就是‘三阳神功’也未必克制得住他,大师兄练的‘心灯禅功’或可自保,但其他几位师兄就个是他对手了。封山,对一个门派来说,是不得已的事,如无重大变故、谁也不愿意宣布封山,因为封山之后,这个门派也就在江湖上除名了……”
楚不休听得心头一阵激动,胸口宛如压着一块沉铅!
青袍老者缓缓吁了民气,接道:“但封山也有一个好处,在封山期间,一切的江湖恩怨都随着停止,另外在封山期间也可以专心一致、集思广益的去研讨高深武学,作为重出江湖的准备。”
楚不休垂着头,黯然道:“那不知要到那一年了。”
青袍老者道:“时光不早,小兄弟该休息了,老夫睡在东厢,今晚只好挤一挤了。”
一宿无话,第二天早晨,楚不休醒来,青袍老者早已起床,不在房中,当下也并不在意,上了年纪的人,大都睡眠很少,习惯早起。开出门去,堂屋板桌上早就放好盛了半盆清水的木盆,边上还放着一方面中。
布衣少女迅快的从左首房中走出。她一张娇靥似乎稍事修饰,秀发梳得一根跳丝也没有,还打了两条辫子,垂在胸前,这时看到楚不休,眨动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叫道:“楚大哥早。”
她叫出“楚大哥”,粉脸微微有些发郝。
楚不休忙道:“姑娘早”
布衣少女道:“桌上脸水已经打好了,你快洗把脸。”
楚不休道:“多谢姑娘。”
布衣少女迅快的往后面走去。
楚不休走到板桌前面,洗了把脸,就把脸水往门外倒了,回进堂屋,布衣少女已经端着一锅稀饭,和四式小菜在桌上放好,一面朝东厢娇声叫道:“干爹,吃早餐啦!”
楚不休道:“师叔不在房里。”
布衣少女奇道:“那会到那里去了?”
她匆匆走近大门,在屋前屋后找了一回,依然不见干爹的影子,心下大急,叫了几声,也没有听到回音,就匆匆回了进来,说道:“干爹不知道去了那里……”
她急得连粉脸都胀红了!
楚不休道:“师叔也许在附近走走,很快就会回来的。”
布衣少女道:“但干爹平时就算要出去走走,也都是吃了早餐才出去的,就是出去,也总在附近,不会走远,叫一声就听到了,方才我叫了几声,都没有答应……”
楚不休道:“姑娘不用急,师叔不会有事的。”
这样等了将近半个时辰,依然不见青袍老者回来,布衣少女早就坐立不安,在门口进进出出的不知走了多少次,这回实在忍不住了,双眉紧蹩,望着楚不休道:“楚大哥,这怎么办?要不要出去找找?”
楚不休也没了主意,说道:“师叔一身武功,应该不会遇上什么强敌的,何况又没有人来找师叔,是师叔自己出去的……”
“哦!”布衣少女好似想到了什么,急急问道:“你知不知道干爹什么时候起来的?”
楚不休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师叔已经不在了。”
布衣少女道:“昨晚……干爹有没有睡呢?”
“哦!”楚不休也哦了一声,说道:“对了,我起来的时候,看到师叔枕头下面,好像有一角白纸,会不会……”
布衣少女心头猛然一沉,没待他说完,急急说道:“快去看看!”
她急不容缓一阵风般朝右首房门冲了进去,等楚不休跟着走入,她已从干爹枕头下面抽出一个信封,这一瞬间她脸上已挂下两行珠泪,哭出声道:“干爹果然走了,他怎么不带我去呢?”
楚不休走到她身边,已可看到她手上拿着的信封上就写着:“字留离儿亲拆”。这就柔声道:“姑娘先看看师叔信上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