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不是秦振华吗？”后面响起了一个有些变味的声音。

秦振华扭过头去，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人影，脸上就不由得闪过了一丝狡黠，你们来的正好！既然撞上了，那就你们吧！

整个考察团的人，在飞机上就多少知道了，能打个招呼，不过呢，其中也有熟人，比如说，这正过来的两个人，就是二机厂的。

一机厂和二机厂，有合作，也有竞争，这次多给了一机厂几个名额，二机厂那边是什么都没捞到，当然就更难受了。

他们不会和一机厂的厂长去争什么，而一个小小的学徒工，那就不同了，尤其是，这个人，这两天还大出风头，总是让人看着不顺眼啊，相比之下，他们二机厂更是没什么面子了。

上次见过，二机厂主管技术的谢惠民，还有那个叫做聂建强的技术人员，他们能够将名额下放给这些技术人员，显然也是想要效仿一机厂的，从这个角度来看，秦振华更有些欣赏二机厂的这种厂领导的作风了。

现在，这个声音在说话的时候，是带着酸溜溜的：“这两天，你可是立了大功了，这次咱们能够有所收获，你起了很大的作用啊。恭喜啦。”

“就是啊，这个给对方唱反调的角色，你演的还真不错。”聂建强说道。

“那是。”秦振华一点都不客气：“我这人，又不是什么厂领导，既然得到了名额，花着国家的宝贵的外汇，当然要值得，如果什么都不干，就跟着直接走一趟，那算什么？那不是浪费吗？那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啊。”

这话一出口，谢惠民和聂建强的脸色，就都变得难看了。

秦振华这话，这不是明摆着在骂他们呢吗？他们来了，占着名额，最后却是什么都没干成，这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啊。

“你，你把话说清楚点，秦振华！”聂建强立刻就火了，他平时就是个嘴欠的人，说话最会挖苦别人，现在，秦振华的话中有话，他自然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秦振华说道：“要不，让黄司令，给评评理。”

什么？黄司令？

秦振华在窗户这边站着，旁边是有个人，但是，正好在黑影之中，个子又不高，他们还以为是秦振华的跟班王二柱呢，哪里想到，居然是黄司令！

“黄司令。”谢惠民赶紧向黄司令打招呼。

而聂建强，心中反倒欣喜起来了，你小子，立了功，就这样骄傲起来了，居然在领导面前，说别人的坏话了？哼，你难道不知道，领导最不喜欢的就是居功自傲的人吗？

“黄司令，您可得给评评理。”聂建强开口了。

谢惠民是主任，也算是个官，当然不能开口，他聂建强在这里不服气，要领导评理，就理所应当了，大不了谢惠民再出来打圆场好了。

“秦振华最近这两天，干的漂亮，我们都佩服，但是，他这话说的实在是难听，我们既然出来了，哪怕只是看着，也是收获很大的，我们没做出什么贡献，就叫占着茅坑不拉屎了，他这话，真臭！”聂建强说话的时候，已经是气鼓鼓的了。

“唉，别的本事没有，这脾气倒是很大，没什么贡献，哪里来的这种优越感？”哪怕是在黄司令旁边，秦振华依旧不退让，这话说出来，让谢惠民不由得皱眉头。

这小子，吃炸药了？这两天怼英国人，怼的上瘾了，今天发作了，来怼咱们自己人了？

嗯，上次去他们一机厂，是有些不太友善，和他们的研发室差点打起来，不过呢，据说他们维修车间，不是和研发室不合吗？

“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的，只要领导喊一声，不论有什么任务，我们都会完成。”聂建强说着，望了一眼不知道是打算当裁判还是下场一起跟着怼人的谢惠民，说道：“谢主任，是吧？”

于是，谢惠民也决定下场了：“是啊，咱们二机厂，对上级交代过来的任务，绝对没二话，都是保质保量地完成的。”

“哼，可不像某些厂，把任务要过去了，最后又干不好。”聂建强跟着说道。

这自然是讽刺一机厂的M48坦克的传动系统的测绘仿制了，半途而废啊。

“不管什么任务，你们都能完成？”秦振华问道。

“那是自然！”

于是，秦振华终于得意地点点头：“黄司令，看到了吧？我就说，这个任务交给他们二机厂，他们肯定没二话，绝对的保质保量。”

什么？

谢惠民脑子里轰的一声，这家伙，什么都会算计，算计过他们的厂领导，算计过英国人，现在，又来算计咱们来了？

“黄司令，您就给他们布置任务吧，刚刚的时候，他们也都表态了。”秦振华一幅功成身退的样子。

黄司令点点头：“嗯，我是专门交给你们二机厂一个特殊的任务，明天离开的时候，你们就不用跟着大部队一起行动了，我们去德国，你们去奥地利。”

什么？

聂建强睁大了眼睛，不带这样的啊，德国是工业强国，德国的豹2 坦克世界第一，谁不想去德国看看？现在，居然要让我们去奥地利？那里有什么？他甚至连奥地利在欧洲的什么位置都不知道啊。

他的喉头蠕动了几下，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表示反对。

刚刚已经表态了啊，我们可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我们只是没机会而已，只要上级交给任务，我们一定保质保量，绝对没二话！

这话都出口了，连谢惠民主任都被拖下水了，现在，要是再说我们不想执行上级任务，我们想要去德国？那不是当下就反悔吗？

秦振华已经扭过头去了，继续望着窗外的景象，云淡风轻啊，刚刚说这个项目的时候，黄司令就答应了，未雨绸缪，多做部署，总是有好处的，回去只要和老朱说一声就行，他完全能拍板。

只不过，派谁去，就不好说了，得罪人啊，大家都是高高兴兴的，想要奔赴工业强国德国呢，结果，被派去一个不入流的小国了？